做了一个深呼吸,一把握住了门柄,在心中希冀着,北宫沧,千万不要是你。
随着大门轻轻被推开,凌乱的衣衫从门边一直散落到里屋,女人的黑色丝袜,***,男人的皮带……
她踩过那些东西,奔至到里间的卧室,水蓝色软床上,有两抹纠缠的身躯,很火热,很激情。
女人大胆,豪放,狂野,丝毫没有半点儿羞涩,脸上潮红,媚眼如丝,而那张脸赫然是,她最好的挚友傅雪菲的面容。
傅雪菲,蓦地,念锦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当她看清楚了压在她身上男人的脸庞时,脸上血色尽褪,他刚刚还在打电话给她,说与客户商谈重要合约,原来,他就是这样与客户商谈的,原来,她一直生活在骗局里,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是做梦吗?或者是她走错了房间,闭上了眼睛,睁开,眼前活生生的一幕,仍然是好友与老公赤身裸体的纠葛的画面。
“沧,用力一点……啊。”女人微张的眼瞳明明已经看到了苍白如雪的她,却偏偏还要给她致命的一击。
心,猎猎寒风卷起,念锦唯一死死握住门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雪白的贝咬住唇瓣,咬到唇瓣几乎掺出了血也不见松开。
不信,惊愕,心碎,难堪,倾刻间齐涌心尖。
她多么不愿相信看到的这一幕,可是,女人扯唇轻笑,挑畔的神情,还有男人蓦然回首惊慌失措的俊颜都在无情诉说着他们的背叛。
“锦……”愕然只是片刻,男人火速用被子裹住身子,万分惊恐,揪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人则弯腰伸手从地板上捡起那件白色的睡衣穿上,泰然自若,象是早就预见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是的,短信是她发的,伤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永远地存于黑暗之中而已。
有句古语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傅雪菲不能再等了。
念锦的目光一直狠狠地凝定在那雪白的丝质睡袍上,面料,款式,品牌,与前两天他送她的那一件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这才一下子明白,原来,不是售货员拿错了衣服,是他拿错了,难怪,近段时间,与她亲热时,他总是心不在央,提不起任何兴趣,不是他为公事,累了,倦了,而是,他根本在外吃了野食,已经被人喂饱了,又怎么有精力来应付她?她的体贴成了一场可笑的笑柄。
她想冲上前,甩傅雪菲两个耳光,可是,脚底象生了根无法移动分毫,她想破口大骂,骂这对奸夫**,可是,喉咙里象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切割,破碎的喉咙一个字也发不出。
“锦,你听我说。”北宫沧满身狼狈,急欲奔上前解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任他舌灿莲花也无法颠倒是非黑白。
水眸死死地凝定着北宫沧,盯得他整个背心发憷。
感觉有辛辣的东西堵在了喉管里,猛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华丽的天花板上刹那间开出无数朵妖冶的小红花。
不想再看她们一眼,转身绝然象旋风一样卷走。
“锦锦……”后面传来了男人焦急的呼声,她置若未闻,拼命地跑出,跑出那幢带给她梦魇的房子,跑离那两个魔鬼似的人物。
她疯了似地向前跑去,纤细的身影穿梭在车流中,猛地,紧急刹车在空气中肆起,一辆车在她脚边嘎然而止,司机探出头来,怒斥:“不想活了。”念锦脚步顿了一下,微愣了愣神,待车过了以后再度迈腿疾奔,只听到风呼呼从四面八方灌入耳,猛地,她在一个广告灯箱旁停下了步子,双腿发软,膝盖一颤,整个人就笔直地跪倒在了地面上,抬首,雾蒙蒙的视野里,灯箱屏幕上是一位天王级巨星,纯白色的西服,银灰色领带,齐耳的橘黄色短发,端着一杯红酒,姿态优雅,刚毅精美五官与某个人很相似,特别是那对幽深而炙烈的眼瞳,细长的桃花眼,根本就是烂桃花一朵,为何自己这一刻才看清他庐山真面目?
看着灯箱上俊美的天王巨星,除了有一张阔似明星的皮相外,他,北宫沧还有什么?三年前,他只是拥有一间规模很小的公司,仗着父亲的地位,她为他拉了很多的关系,如今,北宫集团业绩在同行中遥遥领先,北宫沧也今非昔比,可算得上商场有头有脸的商业巨鳄,男人果然不能有钱,有了钱就会变坏,这真是至理名言啊!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与傅雪菲,她今生最好的挚友绞在一起,结婚纪念日本是幸福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却是绝望的日子,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两具躯体火热交缠的一幕。
心,痛到无法呼吸,北宫沧,即便是你对我腻了,泛味了,大可以给我说一声,我苏念锦绝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女人,不会巴着你不放。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酒吧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罐啤酒?走出酒吧的时候,脑袋眩晕的厉害,甩了甩头,脑海里那两张背叛她的脸孔还是那么清晰。
不想回去,手机响了无数遍,她知道是北宫沧打过来的,所以,没有接,后来直接关了机。
还有什么可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苏念锦。”当她越过一个路人身旁时,从后传来了自己的名字,回头,晃动的视野里是一张年轻青秀的男人脸孔。
似曾熟悉!
“不记得我了。”男人追上她,嘴边勾出浅浅的笑意。
“安飞啊!”画家安飞,她记起来了,她喜欢莫奈的油画,两个月前就是在这段路遇到他,他还为她画了一张精美的肖像画。
“记得啊!安……飞。”她大舌头地笑语。
当当当,采信玲声飘袭在她耳畔,睫毛轻压,目光凝向了手机屏幕。
头还在隐隐作痛,整个早上,她就坐在办公室里,面容苍白,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脑子里时不时萦绕着令她心碎的一幕,昨天晚上,她喝了多少酒自己是记不得了,总之,她没有这样宿醉过,宿醉的感觉是茫然与痛苦并存,她没有回家去,模糊的记忆中,安飞要送她回家,而她却吐出“酒店”两个字,醒来后,整个人就躺在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安飞是正人君子,并没有趁人之危,送到她酒店后就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