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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然后,雪菲亚病了,精神恍惚,感冒外加心痛!

昏沉地和着水吞下那些苦苦的药后,晕眩地躺到床上。

意识在药力作用下,逐渐混沌迷散,梦境,那些灰黑无色彩的梦,一直反复出现。睡梦中,雪菲亚听到有悲凄的哭声紧紧地缠住她,那些哭声把她推往那无底暗黑的深渊,而她却没有一丝力气挣脱反抗。

梦境变得冰寒,不时又灼热如火。那些暗影、哭声,紧紧地揪住我,让她无所遁逃!然后她听到另一个声音……

拖长而哀伤的嚎啼!

她想整开眼,想起身去找那个声音,却怎么也办不到;她想出声,却只有一片空白,地狱正包围着她!

在那无以挣脱的痛苦,冰火加身的难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立在我的床边,轻轻地抚着。

撒贝那……雪菲亚只能无声地喊着他。

只是,他的颜容为什么竟也如此苦愁悲伤?

在那之后,雪菲亚真正地陷落,陷落那无意识的悲慈中……

是一下子的温柔,她又看到了旺财,那只抛弃她的白狼,在她身边孤独的哀嚎……

但仅只瞬间,这悲慈又被残忍地夺走。梦境、泣声又纠缠住她,似是什么在拖曳她,拖曳她远离她的爱人、朋友,她不断地挣扎挣扎,然后睁开双眼。

房内依旧是漆黑一片,窗外的雨依旧孤寂地落着……

“只是梦?都只是梦?”雪菲亚用手蒙住双眼,泪静静地渗出来。

强撑起身子下床,她才发现自己虚弱得没有半分力气,看到夜光种上显示着僵直的00:20,原来已经是午夜时分。

昏沉了两日夜,在梦境中游移了两日夜,那画面,只是梦境其中一幕……

雪菲亚将棉被照面盖着,却盖不住奔流而出的泪。

夜,如此静寂,而她的心却在喧哗的苦痛中煎熬,此时此刻她痛恨自己曾经的坚持和执拗!

哭了一阵后,雪菲亚拥被坐起,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雨停了,世界变得真空般地安静,仿佛所有存在都消逸无踪。

倏地,像疯了般甩开被子,冲跑到屋外。

屋外一片湿潮,空气冷凉。四周,是绝对的幽暗,而雪菲亚对着夜空大喊:

“撒,我想你……”

回应她的是如常的空静。

她跪倒在地上,头垂下,泪笔直地落到湿潮的地上。煎熬、折磨如果是得到幸福的唯一道路,那么她竟为何从来也看不到丝毫微光?为何她遥望,只能看见无数峭壁?

“你这是何苦?”一声悠长叹息在夜中晕染开来。雪菲亚猛烈地抬起头,一副立体的剪影溶在黑暗中,是他!旺财美男!

“你这样折腾自己,何苦呢?”他落到我身侧,扶着我的脸庞,喟叹怜惜地说。

她如溺水的人遇到浮木般泪眼向他,他仍戴着墨镜。在这种深沉的黑暗中,他还是戴着墨镜!

那一幕果然只是梦罢了……

“来,你还在生病,别在外面逗留!”

他温柔地扶雪菲亚起身,搀扶她入屋,安适地让她枕在柔暖中。

“睡吧!”他坐在床边,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颊,柔声说道。

“你不会走?”雪菲亚要求地说。病魔吞食掉她的伪装,暴露出她一向深藏的脆弱。但是这一刻,她再也不想费力地掩饰,她好

累啊!他的嘴角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低柔地说:

“我保证不会走!”

雪菲亚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就这么潜入无梦的睡眠。

一直温暖的冬季,终于展现了它凌厉的风姿。第一波寒流,来势又猛又凶,仿佛昭告世人,之前的和煦都是为了这刻作准备;它不曾或忘其本质……保持空无的状态。

男人就像这难测的季节般令人摸不透。她所期待的撒贝那……从未出现。在那梦般的温柔后,旺财美男却又像个没事人样。嘴角的笑还是那么若无其事地冷然,天天在雪菲亚的小屋出没。

其实她一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贪求那分从天而降的温柔,她害怕了孤单,从来也不问他理由。他来,她任由他。他走,她虽伤心,可是不曾试图挽留他的身影。她的思潮紊乱如欲剪还乱的缠绵丝絮,而她的心,她的心深深地镌镂上他的形影,对那牵引无数眼光的陌生,她情不自禁地为他陷落了!

心不答应情不深,而今,这情深已圈成眷恋……

很奇怪,最近她想到撒贝那已不在有那种摧心欲裂的痛楚。是谁改变了她?其实她心知肚明!

一室冰冷的气息,冷寒无人气。

他今天没来!

雪菲亚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空气清冷而孤漠,寒冷飒飒,狂卷屋前疏稀、如今已成枯黄的草丛,月光薄薄地覆着深沉的黑黯,无力地将被吞噬似地。而她看着这所有,脑中只遗空白一片。

远远地,一阵嚎声先是间歇试探地散出,而后越加悠长、悠长,仿佛籍着这嚎喊啼出血管中冰藏多年的孤寂。

雪菲亚站起身,走到空地的中央,在冷啸的夜风中倾听……这声音好近,抬头望月,银白的月诡异地环着一层透明的红。今天是望日,月满了。

冷风带来那阵苍凉的长啸。看着没有半颗星子的夜空,凄清长夜,人生旅途如许漫长,又有谁能与她共享喜悦,共拥哀戚,互相慰籍?

“夜如此凉冷,你怎么还在外面逗留?”冷冽粗哑的声音响自她身后。闭闭眼,转身面对他。

“你在等我吗?”旺财美男移至她眼前,低声问。

看着墨镜倒影出的自己,低低地说:

“我的等待对你有任何意义吗?”不等他回答,雪菲亚转进屋内,他走在她身侧,步履轻巧无声。

进到了屋内,伸手开灯。他在她身旁依旧低声说道:

“或是你在等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出现的身影?”

雪菲亚的手微微顿了两秒,然后按下电源。整室霎时明亮,看着浴满灯光的男人,声音暗哑地问他:

“你到底想试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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