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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如何取舍

我冷硬的开口,语气却是坚定的。

我只是一个女子,不懂什么朝政,也不关我什么事。,江山社稷,权势纷争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是想要一份平淡的生活。为何一定把我拉入那个旋涡,去争斗,在阴谋中挣扎。

“你和七王爷的事情,你二哥都和我说了,父亲也不想强迫你。如果你回去,那是最好,如果你不回去,父亲也不怪你。毕竟你已经付出太多了。”

父亲慈爱的看着我,低声说道。

我微微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七哥,眼底却是那边的无助。

“水丞相,能否容我和月牙儿考虑一下。明日再给你答复。”

七哥对着我轻轻一笑,转头对着父亲威仪开口,目光强韧。

“也罢,我和非凡就在山下的云来客栈,不管你们的决定怎么样,我们会在这里逗留三天。”

父亲轻叹着说道,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我和七哥也起身送他们出门。

“月牙儿,我们父女好久没见了,就算最后你决定不回去,记得来客栈找我们。”

走出门来,父亲拉着我的手,柔声说道。

“父亲,女儿不孝。”

我垂眸,哽塞道。

“哎,为父当初如果不送你入宫,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父亲哀叹道,目中满是落寞和不舍。拉着我,徐徐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父亲也许是有话对我说。

“皇上昏迷之际,一直唤着你的名字,太后看着不忍,所以让为父一定迎你回去,哪怕就是见皇上最后一面也好,了了皇上最后的心愿。让他安心的去了,如今也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怕是想要见你一面。”

父亲沉痛的说道,最后声音中染上了颤音,苍老的脸上满是期盼的看着我。

我微垂了眼眸,掩下眼中的一切,难道真的那么严重吗?最后一面。

那份尖锐的痛楚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只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想再回去。如果真的躲不过,就算我回去也无益。也许他那样心志坚定的人,可以熬过这一关。

只是面对父亲殷切的眼神,我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点头。其实看到这里皇帝也是很可怜的。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晦暗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却终究无法抵挡夜的黑沉,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暗淡无光。

静静的坐在梅花林里,双手抱膝,身体蜷缩在一起,抵抗着寒意的入侵,只是心底的冰寒却无法排遣,好似掉进了无底的冰窖,任我怎么努力都爬不出来。

四周的黑暗,淹没了我。可是心底还是慌乱,迷茫。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自认为没有治国的本事,不是“文能治世,武能安邦”的旷世绝才,为何要我挑起这样的重担,我怀疑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撑起一个皇朝吗?

他到底为何要在这样的时候,下这样的旨意?三年钱我不是已经和那个地方没有关系了吗?

“就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出来也不加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七哥温雅的声音传来,我身体微微一震,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夜凉,还是我的心凉。

下一瞬间,我已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包围而来。

七哥的手,轻轻的捂住我已经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想要用自己的热度来温暖我的身体。

“七哥,我们要怎么办?”

我轻叹着紧紧的依入他的怀中,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眼睛却不敢看向他的眼,也许我是怯弱了。

七哥本是悲悯天下的慈悲之人,要他抛下一切,怎么可能啊。

在公,他是堂堂的亲王,在着危急时刻,匡扶社稷义不容辞。

在私,他与皇帝又手足情深,如今皇帝昏迷不醒,七哥为兄理政,守住他的江山,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我怕了,慌了,像鸵鸟一样的逃避了。

我怕从他嘴里说出“天下为重,个人事小”的大道理。因为我无法反驳,无法让私心来蒙蔽了理智。

我怕他会放开我的手,放弃我们的未来,因为他是亲王,所以家国重于个人感情。

从下午,我们就特意回避这个问题,可是我们都知道不管怎么样躲避,有些事情始终摆在那里,绕不过去,只有面对。

“皇兄中毒这事情太过诡异,我担心朝中有人心怀不轨,趁机会谋反夺权。到时候江山动摇,社稷倾覆。百姓又将陷入战争中,遭受颠沛流离之苦,多少年轻的无辜生命,在战火中丧生。江山染血,国破家亡,我身为父王的儿子,岂能抛下苍生,抛下责任,对陷于危机的朝廷坐视不管。这样我无法面对仙逝的父王,也无颜面对天下。”

七哥悲悯开口,眼底一片哀伤。而后回头看着我,唇瓣掠过一缕苍茫的笑,缥缈如夜风,那么寂寥却悲伤,好似苍穹也留不住他轻轻的一笑。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尽自己的一份力,去的阻止这一切灾难的发生。只有揪出幕后之人,挫败他的阴谋,才能还天下太平,百姓安宁。”

七哥轻吻着我冰冷的手指,柔柔的说道。声音却染上了夜的冷冽,风的迅疾,穿越无边的黑暗,萦绕在上空。

我的心不住的下沉,惶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我手中流失。有些悲哀,有些失望,有些悲愤。

终究国家大义,天下苍生,比我来的重要。

其实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我知道他可以丢下富贵荣华,身份权势和我退隐山林。

可是他却不能丢下他与身俱来的责任,丢下生命垂危的皇上,不能丢下陷于危难的朝廷,不能丢下天下苍生。

我应该高兴,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是一个可以仰对天下,有担当,负责任的男子。他可以做到“忠孝仁义”。

可是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不是这样说的。

它在悲哀,在哭泣,在流血。

心底终究无法全然释怀,垂落了眼眸也把一切的悲愤掩饰,我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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