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0月7日，我国用导弹击落敌高空侦察机，开创了世界航空史上地空导弹击落飞机的纪录。朱德前往祝贺：这是苏联的导弹，是花钱买来的。我们一定要造出中国自己的导弹！
●陈赓又放炮了：“什么？‘三年打到太平洋，五年放个小月亮’，胡扯！”国防科委到南苑现场办公。
●杭州工作会议印发杜勒斯关于和平演变的三篇讲话，毛泽东在会上说，你们要好好学习啊！我们中国会不会和平演变呢？
●飞机乎？导弹乎？贺帅乎？聂帅乎？
●聂荣臻心情沉重地说：“实事求是，只有四个字，可每一个字都凝聚了无数革命烈士的鲜血！”
●“1059”导弹仿制工作欲速不达。苏联专家依万诺夫欢迎学生超过老师：“只有这种勇敢无畏的创新精神，才能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
1959年9月，钱三强在会上宣布：“王承书同志领导攻关小组，攻下了热核聚变理论，填补了国家的空白，为我国受控热核聚变和等离子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王承书同志已被大家推选为劳动模范，参加全国群英会！”
在人们的掌声中，王承书胸前戴上了大红花。
飞机上。美国国防部长麦艾乐：“中国，黄祸，很危险。”
苏联外交部长葛罗米柯望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麦艾乐：“我们不仅要正视黄祸的存在，而且应该同它进行斗争！”
葛罗米柯还是默默地望着他。
麦艾乐：“我们不妨联合起来反对中国。”
美国。戴维营。
赫鲁晓夫和艾森豪威尔热烈拥抱、亲吻。
艾森豪威尔大声说：“嗨依，尼基塔，我的朋友！”他又一次和赫鲁晓夫拥抱起来。
赫鲁晓夫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
颐和园。昆明湖边。
赫鲁晓夫脸色阴沉，冷冷地望着毛泽东。他说：“今天已经是原子时代，任何一个小小的火星都会爆发一场世界大战，那将是人类的毁灭！”
“未必！”毛泽东一边走，一边望着湖上那一片盛开的荷花。
赫鲁晓夫：“艾森豪威尔总统是爱好和平的。”
毛泽东突然止步：“可他不止一次威胁我们，要向中国扔原子弹，难道你不知道？”
赫鲁晓夫：“我们必须和美国签订防止核武器扩散条约。”
毛泽东：“那跟中国无关。”
赫鲁晓夫：“很抱歉，为了改善和美国的关系，原子弹样品和技术资料不能给你们，火箭导弹方面的材料也不能如数供应！”
毛泽东：“不是供应，是我们花钱买的！”
一架又一架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
夜。五个中国导弹发射营在沙河地区分散、展开，将一枚枚苏联“萨姆”导弹运往一个个发射场。
刘亚楼、孙继先、栗在山由王旗等陪同在察看阵地。
台北。士林官邸。
美国国防部长麦艾乐指着地图，向蒋介石说着什么。蒋介石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1959年10月7日。
一架美国RB-57D型高空侦察机从台湾桃园机场起飞。
刘亚楼在指挥室发布命令：“起飞！”
我空军飞机起飞，可对敌机无可奈何，因为它在一万九千米高空。
敌机冲向北京的天空。国民党驾驶员王英钦上尉在得意地微笑。
天安门广场，红旗飘扬，人来人往。
毛泽东站在窗前，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刘亚楼站在雷达前，望着荧光屏。
导弹昂首挺立。
扬声器的报告声：“敌机离北京一百五十公里！……六十公里！……”
刘亚楼：“把它放近些！再近些！一定要打中它！好，准备——放！”
导弹二营营长岳振华喊：“放！”
三发导弹腾空而起，呼啸着飞向敌机。只听“啪”的一声，敌机中弹起火，化作一团火球，碎成几截，跌落在通县附近的田野里。
驾驶员王英钦倒在泥污之中。
朱德、贺龙、聂荣臻等来到导弹二营阵地，向大家祝贺、慰问。
朱德在热烈的掌声中说：“今天，你们开创了世界航空史上第一次地空导弹击落飞机的纪录，我代表党中央、毛主席向你们表示祝贺！”
欢呼声响彻天空。
朱德：“不过，这是苏联的导弹，是花钱买来的。我们一定要加油，造出中国自己的导弹，保卫祖国，保卫世界和平！”
三座门。中央军委会议室。
“科学，可以幻想，但要变成现实，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赓(国防科委副主任)又放炮了，“现在火箭、卫星满天飞，什么‘三年打到太平洋，五年放个小月亮’，胡扯！”
周恩来：“群众的热情很可贵，气可鼓，不可泄。问题是要正确引导，还是那句老话：‘实事求是！’国防科委的同志是不是先到基层作一些调查研究？”
聂荣臻(国防科委主任)：“我们商量好了，明天去南苑现场办公。”
南苑。在昔日的一片荒地上，一幢幢楼房正在兴建，满眼都是脚手架。
二百多人挤在一个大飞机库里办公，每人面前吊着一个白炽灯。
聂荣臻率领国防科委委员们来到南苑。钱学森站在门口欢迎：“这里，原来是冯玉祥将军的飞机库。”
聂荣臻：“啊，实在太挤了。”
“各位请吧！”王诤领着委员们进了飞机库。
办公的人们埋头工作：有的翻译，有的描图纸，有的在设计。
委员们分别走向挂着“设计部”、“实验室”、“绘图室”的地方。
华鹰和几个年轻人正在埋头计算，画图纸。
陈赓和王诤悄悄走过来望着他们。
不远处，聂荣臻、刘亚楼等人在和任新民、屠守锷小声谈话。
又一处，张爱萍、钱学森和梁守槃、梁思礼、黄纬禄等交谈。
在一个大飞机库里办公，讲话的声音相互都能听见。天色渐暗，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可人们迟迟不想离去，纷纷放下工作参加讨论。
陈赓：“你们这是设计什么？”
华鹰：“发动机。”
陈赓：“啊，导弹的心脏。是仿制苏联P-2火箭？”
华鹰：“苏联P-2火箭太落后，射程也太近了，只能打六百公里，我们现在去掉洋拐棍，自己设计！”
陈赓：“怎么设计？”
华鹰：“按照苏联的图纸，把零件放大，这样就可以加大发动机的推力。”
陈赓：“苏联P-2火箭的推力是多少？”
华鹰：“三十几吨。”
陈赓：“你们设计的是多少？”
华鹰：“七十五吨。”
陈赓：“超过苏联一倍以上，是不是？”
华鹰：“是呀，全国人民都在超英赶美，我们还能落后？”
陈赓越听火气越大，但又克制地问：“已经干了多久？”
华鹰：“三个多月了。”
陈赓：“有什么进展？”
华鹰：“没有。”
陈赓：“计划什么时候完成？”
华鹰：“不知道。”
陈赓冒火了：“谁负责？”
华鹰指着任新民：“喏，任总，还有我！”
任新民正在向聂荣臻汇报：“全国大跃进，大家都很着急，纷纷表示，这样仿造苏联的，什么时候才能超英赶美呢？开大会要我表态，我说：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硬干。干了几个月，也干不出什么名堂。”
屠守锷：“白白浪费了几个月，可惜，实在可惜呀！”
聂荣臻：“梁守槃同志，你是‘1059’总设计师，你知道这些情况吗？”
梁守槃：“知道。”
任霞子忍不住了：“你们不要怪下边，是上边有问题。”
聂荣臻：“什么问题？”
任霞子沉默了。人们都望着她。
聂荣臻笑了：“有名的小钢炮，今天怎么卡壳了？记得在北京饭店，欢送留苏同学。总理要大家学跳舞，姑娘们吓得往后缩，你勇敢地站了出来，说了一句：‘我来学！’多勇敢呵！”
任霞子终于鼓起勇气：“好，我来说！全国都在放卫星，我们这里能不放？谁说不放，谁就可能被打成右……右……”
国防部五院政委刘有光办公室。
某部反右办公室主任老武：“任新民是什么人？”
刘有光：“专家。”
老武：“哪个阶级的？”
刘有光：“无产阶级的。”
老武：“他弟弟是右派。”
刘有光：“那是他弟弟。”
老武：“和他有牵连。”
刘有光：“有什么根据？”
老武：“他弟弟在大会上发言，猖狂向党进攻，据说是在任新民的授意和指点下……”
刘有光：“胡说！他弟弟发言的事，任新民根本不知道，因为他正在苏联和东欧访问。”
老武：“老同学，我们是一起参加‘一二?九’运动的，难道你不想想自己的前途吗？”
刘有光：“我想的是国家的前途，是民族的前途。我要对党负责，对同志负责。”
老武：“老同学，现在是什么时候？大风大浪！你要坚持原则。”
刘有光：“我当然要坚持原则。”
老武：“什么原则？”
刘有光：“实事求是！”
电话铃响。刘有光拿起耳机：“我是刘有光。……好，谢谢！”
他放下电话：“你们部党委经过了解，那个揭发的年轻人承认是瞎说。”
老武：“不不不，不可能，我回去要亲自调查。”
刘有光：“老武哇，我们是老同学了，我也要劝你一句，对同志要宽厚，不能整人。整人者必被整！”
老武把桌子一拍：“放屁！我警告你，在国防尖端部门，任新民这样的专家绝对不能用！”
刘有光也火了，指着门：“你给我滚！”
老武恶狠狠地说：“好吧，等着瞧！”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冷笑着说，“再见，亲爱的少将同志！”
1959年11月。杭州工作会议。
毛泽东：“今天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就是学习。向谁学？向最好的反面教员杜勒斯先生学。半年前，他不幸去世了。所谓不幸者，在于我们少了一个反面教员。但是，他的阴魂不散，他的思想永存。什么思想？除军事侵略，即和平演变也！请大家翻开来看看。1958年12月4日、1959年1月28日、1月31日，不到两个月，杜勒斯一连发表了三篇讲话，已经印发给到会的各位同志。实际上，杜勒斯的发明时间更早，早在1953年1月15日，还有后来1958年1月16日和10月24日，他就不断地鼓吹和平演变。尤其是，去年10月他从台湾回到美国第二天，立即在白宫发表声明说：中国共产主义是一个致命的危险，要以和平的方法使全中国得到自由，来支持大陆中国人的思想和心灵。什么是和平的方法呢？这就是他说的‘精神的压力、宣传的压力’；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两手——一手是胡萝卜，一手是大棒。拿着胡萝卜、大棒干什么？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消灭共产主义，使美国独霸世界，成为‘世界的领导者’。同志们，你们要好好学习杜勒斯的讲话啊！苏联东欧会不会和平演变，我不知道。可我们中国会不会和平演变呢？我们这一代、下一代、再下一代，也许还不会，但以后又会怎么样呢？你们想过没有呀？”说到这里，毛泽东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问：“曾三来了没有？”
杨尚昆：“没有。”
毛泽东：“裴桐呢？”
杨尚昆：“也没有。”
毛泽东：“马上打电话到北京，请曾三或裴桐来一下，杭州工作会议的文件，包括印发给大家的杜勒斯三篇讲话，要统统存入中央档案馆！档案记载着党的历史，党的历史就是党的生命，而历史是不能忘记的！不是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吗？”
毛泽东越说越激动：“我们历来是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两弹一星’是武的一手，对付他的核大棒；思想教育是文的一手，对付他的和平演变。其实，和平演变也不是杜勒斯个人的新发明，而是西方帝国主义早已并正在精心策划的消灭国际共产主义的战略。同志们，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呀！否则，我们一生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就要毁于一旦，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会顷刻瓦解，千千万万中国人民和革命先烈的鲜血就将付诸东流！当然，我们这些人见了马克思，一切都管不着了。但是，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我们必须给子孙后代留下这么一句话：今天，在20世纪50年代末，1959年11月3日，我们在中国的天堂杭州，美丽的西子湖边，认真地学习了杜勒斯关于和平演变的讲话。让历史永远记住这一天，足矣！”
全场对他的讲话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
1959年12月6日。
***、邓小平、陈毅、李富春、聂荣臻等在张劲夫、钱学森、赵九章等陪同下，走进“中国科学院上海电机设计院”，受到杨南生、王希季和全院职工的欢迎。
食堂成了会议室，上海的冬天阴冷阴冷的，人们穿着棉大衣或坐或立，热烈地交谈着。
邓小平：“卫星暂时不放，你们泄气了没有？”
众：“没有！”
邓小平：“探空火箭怎么样了？”
杨南生：“一开始，起点太高，欲速则不达，停下来了。”
邓小平：“任何时候，都要从实际出发，不能盲目蛮干！”
晨。聂荣臻心情沉重地走进国防部大楼。
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习惯地走进彭德怀的办公室，看见里边空无一人，想起不久前彭德怀独自站在窗前和他说话、庐山会议彭德怀受批判被免职的情景，不禁感到一阵酸楚。他慢慢转过身来，轻轻关上门，沿着走廊向会议室走去。
安东站在门口：“人都到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