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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天地者,规律也(3)

“不,决不!”麦瑞挣脱了他的手,刚跑不远,史密斯开枪,把她打倒在地,然后又喊着:“麦瑞!”奔过去,把麦瑞抱在怀里,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依莎贝尔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楼上房间里,史密斯夫人和张博士突然听到枪声,急忙奔下楼去。

不料,史密斯对她狞笑道:“亲爱的,你是一条毒蛇!”他举着手枪,“你要跟我做交易,又想要继承我的遗产,是吗?”

史密斯夫人:“不!不!……”

一声枪响,史密斯把他的夫人打倒在地。

几乎同时,张博士举枪打死了史密斯。他和依莎贝尔、伊丽莎白、张小姐在奔跑。黑暗中,四个人上了汽车,飞速离开别墅,朝“自由女神”像驶去……

1989年6月16日。邓小平对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说,天安门发生的事件说明,是否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和党的领导是个要害。整个帝国主义西方世界企图使社会主义各国都放弃社会主义道路,最终纳入国际垄断资本的统治,纳入资本主义的轨道。现在我们要顶住这股逆流,旗帜要鲜明。因为如果我们不坚持社会主义,最终发展起来也不过成为一个附庸国,而且就连想要发展起来也不容易。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不走社会主义道路中国就没有前途!……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七十多岁的老科学家王淦昌,在入党宣誓仪式上举着右手,在他的身后是一群中青年科技工作者。

陕西渭南,卫星测控基地,在满眼穿军装的人群中,只有一个穿便服的人——老科学家陈芳允。他青春焕发,精神抖擞,和年轻人一起,在党旗面前宣誓入党。

1961年入党的女科学家王承书,已七十七岁高龄,仍在兼清华大学客座教授带博士生,用放大镜看着学生的论文。

第二颗“东方红2号甲”实用通信卫星在西昌发射成功。

全国政协副主席钱伟长带领全国政协代表团在美国进行友好访问。

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主席兰普顿一行在北京访问,钱伟长宴请并陪客人参观了政协礼堂。

1990年8月,江泽民总书记在怀仁堂主持科学家座谈会。钱三强在会上作了“重视科学技术,建设新型农村”的发言,受到人们鼓掌欢迎。

1991年10月16日。人民大会堂。

江泽民在授奖仪式上致词:“钱学森同志是一位具有高尚的爱国主义精神,坚定不移地为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的战士!”

此时。军事博物馆。人们正在参观“航天工业创建三十五周年科技成果展览会”,望着周恩来、聂荣臻、钱学森的照片……

江泽民的声音在继续:“完全可以说,钱学森同志是我国爱国知识分子的典范。他的经历体现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追求进步的正确道路。”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一枚金光闪闪的英雄模范奖章挂在钱学森胸前。

钱学森微笑着站起身,向大家合掌致谢。在人们急切的期待中,他说了一句叫人意想不到的话:“今天,我不是很激动。”

全场怔住了,凝神静听着他如何往下说。他说:“为什么不是很激动呢?因为我已经激动过了,而且有过三次。我第一次激动的时刻是在1955年。当时我到美国已经二十年了。我到美国去,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把科学技术学到手,而且要证明我们中国人可以赛过美国人,达到科学技术的高峰。这是我的志向。我跟美国的好朋友都不客气地说,虽然当时中国是个苦难的国家,我们中国跟你们美国不能比,但我钱学森这个中国人论单个,人比人,就要跟你们比赛。

“1955年夏天,我被允许可以回国了。当我同蒋英带着幼儿园年幼的儿子、女儿去向我的老师、全世界闻名的工程力学和航空技术权威冯?卡门告别时,他很有感慨地跟我说:‘你现在在学术上已经超过了我。’这时我的这位老师已经七十四岁了。我一听他这句话,激动极了。心想,我这二十年奋斗的目标终于实现了,我钱学森在学术上超过了这么一位世界闻名的大权威,为中国人争了气,我激动极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激动。

“在建国十周年的时候,我被接纳为中国共产党的党员。这个时候我心情是非常激动的。我钱学森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了!我简直激动得睡不着觉。这是我第二次激动。

“第三次激动,就在今年。今年我看了今天在座的王任重同志写的《史来贺传》的序。在这个序里,他说:中共中央组织部把**、焦裕禄、王进喜、史来贺和钱学森这五个人作为解放四十年来在群众中享有崇高威望的共产党员的优秀代表。我看见这句话,才知道有这回事。我心情激动极了。我现在是劳动人民的一分子了,而且与劳动人民中最先进的分子连在一起了。

“有了这三次激动,我今天倒不怎么激动了。

“刚才各位领导讲我钱学森如何如何,那都是千千万万人劳动的成果啊!我本人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很。真正伟大的是中国人民,是中国共产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1992年2月,邓小平在南巡途中向人们说,近十几年来我国科技进步不小,希望在90年代,进步得更快。每一行都树立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一定要打赢。高科技领域,中国也要在世界占有一席之地。我是个外行,但我要感谢科技工作者为国家作出的贡献和争得的荣誉。大家要记住那个年代,钱学森、李四光、钱三强那一批老科学家,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把‘两弹一星’和好多高科技搞起来。老科学家,中年科学家很重要,青年科学家也很重要。希望所有出国学习的人回来。搞科技,越高越好,越新越好。越高越新,我们也就越高兴。不只我们高兴,人民高兴。对我们的国家要爱,要让我们的国家发达起来。

邓小平的讲话,博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此时。北京。载人航天工程论证审批组组长任新民正在开会,副组长屠善澄、成员闵桂荣、王希季、童铠等人出席。

邓小平在南巡途中又一次谈到,最近,有的外国人议论,马克思主义是打不倒的。打不倒,并不是因为大本子多,而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的真理颠扑不破。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要提倡这个,不要提倡本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读的书并不多,就是一条,相信毛主席讲的实事求是。过去我们打仗靠这个,现在搞建设、搞改革也靠这个。我们讲了一辈子马克思主义,其实马克思主义并不玄奥。马克思主义是很朴实的东西,很朴实的道理。资本主义发展几百年了,我们干社会主义才多长时间!何况我们自己还耽误了二十年。如果从建国起,用一百年时间把我国建设成中等水平的发达国家,那就很了不起!从现在起到下世纪中叶,将是很要紧的时期,我们要埋头苦干。我们肩膀上的担子重,责任大啊!

1992年5月14日,聂荣臻在北京逝世,享年九十三岁。

钱三强在首都科技界纪念聂荣臻领导我们科技工作座谈会上,以《科技工作者的知心领导人》为题发言。因心情过于激动,回家后顿感不适,在床上躺倒了。

1992年6月28日午夜,钱三强逝世,享年七十九岁。

中央电视台在新闻联播中报道:“我国原子能科学事业的创始人、杰出的科学家钱三强同志在北京逝世。”

神秘而艰巨的风洞建设,是一场人与自然的生死搏斗。

狂风,把临时工棚连同仪器设备一起卷走了。

滚石,从高山上滚滚而下,最大的石头有几十吨重,落在风洞后门口,使十几个人当场遇难。

地震,房屋倒塌,设备毁坏,塔吊在空中摇晃。

山洪,连降暴雨,水如瀑布,从三个山口倾泻而下,涌入风洞室内,地面水深一米以上。苏包河堤决口,家属区一片汪洋,器材仓库泡在两米深的水中。为抢救国家物资,胡庆国被洪水卷走,英勇牺牲了。这位年仅三十岁的科技工作者,是牺牲在渣滓洞的红岩烈士胡友揂的后代,为风洞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许许多多的无名英雄,为中国的空气动力事业献出了生命。但是,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你听:滚雷似的轰鸣声从山谷中响起,第一次试车成功了!

你看:“空气动力试验指挥部”、“空气动力试验研究基地”、“中国空气动力研究院”、“中国空气动力研究与发展中心”、“中国空气动力学研究会”等等先后成立了!钱学森、郭永怀、沈元、庄逢甘、刘光奇、唐刚、赵巨明、刘苏、张于新、饶行之、黄序、孙寰海、王昌祺、焦安昌等几代科学家、专家、工程技术人员和成百上千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尖端武器和常规兵器上,你看不到他们的名字,更不用说千千万万的无名英雄了。可是,在凡是和空气动力有关的一切飞行器中,从战术武器到战略武器,从最小的枪炮子弹到最大的火箭、雷达、飞机、舰艇、原子弹、导弹、卫星,你都能看到他们为人民献身的精神的闪光,听到他们为祖国富强而奋斗不息的呼号……

在震天撼地的音乐声中,人们看到——

马兰基地、东风基地、八宝山革命烈士陵园里,竖立着一排排为“两弹一星”等国防尖端而默默耕耘、无私奉献的英烈们的墓碑:聂荣臻、贺龙、陈毅、陈赓、粟裕、罗瑞卿、陈锡联、陈士榘、何长工、刘亚楼、范长江、钟赤兵、安东、孙继先、刘秉彦、栗在山、李福泽、严济慈、竺可桢、吴有训、李四光、钱三强、王承书、吴际霖、邓稼先、赵九章、姚桐斌、钱骥……

中国科学院力学所,郭永怀塑像前。人们回想起,当年,钱学森沉痛地说:“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人,一位全世界知名的优秀的力学家离开了人世。生和死,就那么十秒钟。他为祖国献身的精神永存!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国防科研战线和科学界几百名专家学者在北京集会,纪念郭永怀院士并出版了纪念文集。

钱伟长发表文章:《怀念同窗益友郭永怀》。

空中响起江泽民主席的声音——

“过去,我们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搞出了‘两弹一星’,为保障国家安全,提高我国的国际地位奠定了重要基础。现在,我们的经济实力、科技水平和工业基础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要大力发扬当年我们研制‘两弹一星’时那么一种顽强拼搏、艰苦奋斗和协同一致的精神,推动科技创新、装备创新,开创我军武器装备建设的新局面,迎接世界军事变革的挑战,加快我军武器装备现代化建设的步伐。

同志们!中国人民在20世纪进行的可歌可泣的斗争,在革命、建设和改革中取得的巨大成功,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了不起的胜利,是科学社会主义的一个了不起的胜利。让我们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沿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为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实施科教兴国战略、贯彻科技强军方针,完成祖国的统一大业,促进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1999年5月8日凌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用五枚导弹袭击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新华社记者邵云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和朱颖惨遭杀害。北京学生游行示威,在美国驻华使馆门前愤怒抗议,老专家华鹰和他们在一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1950年8月、9月和10月美国飞机侵入东北扫射平民、轰炸宽甸、扫射山东沿海渔船的情景……

练兵场上,解放军官兵苦练杀敌本领。

一辆辆坦克轰轰隆隆地前进。

一艘艘舰艇乘风破浪在海上航行。

一架架飞机腾空而起。

一场现代化战争的陆海空三军联合演习在紧张进行,指挥室内各种仪器、信号、指示灯在闪光跳跃。

一枚枚火箭升空。

一颗颗卫星上天。

张小姐和陆小铃推着张博士的轮椅漫步在天安门广场。

原台湾导弹基地刘司令和他的女儿刘波在北海漫步。

香港回归的仪式隆重举行。

1999年9月18日,人民大会堂,表彰大会正在进行。

江泽民在会上讲话。他说:“‘两弹一星’的伟业,是新中国建设成就的重要象征,是中华民族的荣耀与骄傲,也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攀登科技高峰的空前壮举。”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在乐曲和掌声中,于敏、王大珩等科技专家陆续走上主席台,江泽民一一向他们颁发奖章;

少先队员们跑上台,向功臣们献花致敬;

朱光亚、曹刚川、李继耐驱车来到钱学森家中,把“两弹一星功勋奖章”送到他手中。

1999年10月1日,江泽民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发表讲话。他说:“五十年前的今天,毛泽东主席在这里向世界宣告了新中国的诞生。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中华民族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十五年前的今天,邓小平同志在这里向世界宣告了中国人民正沿着改革开放的道路阔步前进,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航船将乘风破浪地驶向现代化的光辉彼岸。

“经过五十年特别是改革开放二十年来艰苦卓绝的奋斗,昔日积贫积弱的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历史巨变。勤劳、勇敢、智慧的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在古老的华夏大地上创造了举世惊叹的人间奇迹。

“中国的未来是无限光明的。让我们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朝着辉煌的目标奋勇前进!一个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必将出现在世界的东方。”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在隆隆的五十响礼炮声中,几十万人高唱国歌,五星红旗迎风招展;

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接受检阅;

群众游行队伍举着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巨幅画像走过来;

一个又一个导弹方队走过天安门广场,洲际导弹特别引人注目;

观礼台上,朱光亚、王大珩、吴自良、陈芳允、陈能宽、任新民、杨嘉墀等老科学家们激动万分,一篇篇文章的大字标题从他们眼前闪过:《奉劝当今霸权主义照一照历史这面镜子》《考克斯们想干什么》《从麦卡锡到特鲁洛克》……

万只五彩气球在高空绽放;

五万只和平鸽飞向蓝天;

人们载歌载舞,如梦如醉;

天安门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红旗指引下,英雄的中国人民像一股钢铁的洪流,迎着狂风暴雨,不可阻挡地前进,前进!

大地混沌一片,地球时隐时现。

阳光穿过云层,太空七彩缤纷。

天上繁星点点,月亮时圆时缺。

流星飞驰而下,陨石掷地有声。

伴随画面的,是以两千多年前伟大爱国者和诗人屈原《天问》中的四句为词并配以白话的气势磅礴的大合唱—

(男)天何所沓? (女)天地在哪里会合?

(男)十二焉分? (女)十二个时辰如何划分?

(男)日月安属? (女)太阳和月亮依托在什么上面?

(男)列星安陈? (女)众星宿又如何安排布阵?

歌声渐隐,一个雄浑而高亢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之上,仰望若隐若现的日月星辰,耳边响起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的新世纪的钟声。他,仿佛在回答“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又好像在回首远眺悠悠几千年历史的长河,向饱经沧桑的人类发出了充满希望的声音——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1989年10月~2006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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