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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和平时期的“三大战役”(2)

绿园,打前站的孙继先站在几排平房前:“陈司令!我们一直在等你们!”

陈锡联:“哈哈!你真不愧是大渡河的英雄呀!”

孙继先在指挥:“先把苏联专家安顿好!”

苏联专家一个个走进一间间“干打垒”房子里。

夜,每间房子里都燃起一堆柴火,人们裹着皮大衣、棉大衣睡在地铺上。狂风在呼啸。飞沙像喷泉似的往屋里吹,使人们身上好像盖了一层厚厚的沙被。

天亮了,风也停了,太阳露出了笑脸。

陈锡联走出房子,看见孙继先在蹦呀跳的,扑打着身上、头上的沙土,笑道:“老孙,你在扭秧歌呀!”

孙继先:“陈司令,这一夜真难熬!”

陈锡联:“比爬雪山、过草地怎么样?”

孙继先被他的话所触动,忽然想起从雪山上滚下悬崖的战友、在草地上活活下陷的女战士!……他说:“陈司令,咱们能有今天,真是来之不易呀!”

陈锡联:“所以嘛,再难熬也得熬!这点困难算什么?”

传来一片欢声笑语:有中文,有俄语;有男,也有女。

陈锡联突然发现:“老张呢?”他边敲门边喊,“张贻祥!张贻祥!”

陈锡联和孙继先把门推开,发现张贻祥昏过去了。

孙继先一把将他抱出房间,平放在地,叫着:“赵大夫!赵大夫!”

人们正往这边跑,张贻祥已经醒过来了。

陈锡联:“怎么样?”

张贻祥:“陈司令……没啥!……马克思不要我,叫我在这里干!……干到底!”

国防部大楼。

陈士榘上将,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司令员,走进彭德怀办公室:“报告!”

“进来!”彭德怀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一边和他握手,一边说,“中央军委决定,以十九兵团为基础,成立特种工程指挥部,由你担任司令员,请你立即出发,去新疆!”

新疆。乌鲁木齐。赛福鼎办公室。

陈锡联正在地图前向赛福鼎报告:“勘察结果,认为火箭导弹试验靶场放在这里(指着地图上的额济纳地区)最合适。”

正说着,陈士榘走了进来。

赛福鼎张开双臂,热情欢迎:“啊,又一位陈上将,秋收起义的英雄!”

陈士榘:“英雄说不上,只是秋收起义的参加者。”

赛福鼎:“上将同志,你来新疆也是为了……”

陈士榘指着陈锡联:“一回事。”

赛福鼎:“啊,两位上将一回事,可见事情多么重要!”

“而又紧迫!”陈士榘紧接着说,“周总理要我先来拜访你。”

赛福鼎:“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秘书走来耳语,赛福鼎站起来:“很抱歉,有一个会,要去讲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等赛福鼎走出去,陈锡联小声问:“老哥,周总理还有什么指示?”

陈士榘:“关于什么?”

陈锡联:“关于我。”

陈士榘:“没有。”

陈锡联央求地:“老哥,你就帮小弟一把!”

陈士榘:“总理说……”

陈锡联:“说什么?你快说呀!”

陈士榘:“总理说,打火箭、导弹,也像打炮一样嘛!”

陈锡联:“别胡扯,总理不会这么说。我已经打了报告,建火箭导弹基地,是一项大工程,不是咱们炮兵干的,本来就是你们工程兵的事么!”

陈士榘:“小老乡,我照实说吧。总理讲了,军委决定,火箭导弹试验基地和核试验基地,都由我们工程兵包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请客!”

陈锡联:“好,新疆羊肉串。我要吃它三十根!”

陈士榘:“三十根?”

陈锡联:“你不信?”

陈士榘:“好,咱们打个赌,你吃不下三十根就在地上爬!”

“什么?在地上爬?”赛福鼎走进来,不解地问。

陈士榘和陈锡联相视而笑。这时,电话铃响了,赛福鼎拿起耳机:“啊,总理!两位陈上将都在我这里呢!……好,乌兰夫马上就到,我们等着他。……对,一起吃羊肉串,哈哈!”

夜。乌兰夫走下飞机。

赛福鼎、陈士榘、陈锡联迎上前去。

一幅大地图。

陈锡联指着大地图说:“火箭导弹试验基地建在内蒙古额济纳旗。”

乌兰夫:“很合适!1936年,范长江就到那里去采访过,我也在那里做过地下工作,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

陈锡联又指着地图说:“核试验基地建在新疆罗布泊。”

赛福鼎:“好呀!沉睡了千年的大戈壁,如今要把它唤醒,为祖国作贡献!”

陈锡联:“为了建设这两个基地,中央军委决定成立特种工程指挥部,由我们这位陈士榘上将率领十万雄兵。”

陈士榘:“任务紧急,第一期工程要在1959年6月1日以前完成!”

乌兰夫:“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们尽管说!”

赛福鼎:“中央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可见此事非同寻常!”

乌兰夫:“总理已经跟我说了,搞原子弹、火箭、导弹、卫星、核潜艇等等,实际上是和平时期的‘三大战役’,是‘大决战’!”

赛福鼎:“高瞻远瞩!新疆和祖国心连心。”

乌兰夫:“祖国强盛,我们少数民族地区才能兴旺发达。”

赛福鼎:“水涨船高嘛!”

北京。中南海西花厅。一场小范围紧张的讨论正在进行,一个重大的秘密决策正在酝酿。

聂荣臻:“‘两弹一星’是高精尖技术的结晶,可我们工业基础太差,生产不出高精尖的仪器设备,有些连苏联也不能生产,能生产的也不是世界最高水平,怎么办?”

李富春:“不光‘两弹一星’需要精密工作母机,整个工业生产都急需用电,而大型发电设备都没有,自己又造不出来,怎么办?”

陈毅:“是呀,怎么办?我们三个法国留学生没有办法,只好来找你了!”

周恩来笑道:“我也是法国留学生呀!很遗憾,当年在法国,我们没有学过如何制造精密工作母机,如何制造大型发电设备,更不知道什么‘两弹一星’!”

聂荣臻:“只知道两个字:革命!”

陈毅:“为革命当老母鸡,当了几十年,光下的蛋就可以堆成山。现在老了,不能再生蛋了!”

人们哈哈大笑,只有陈云一个人在默默沉思。

陈毅发现了这一点,不失时机地说:“陈云同志,我们四个法国留学生,面对这个难题毫无办法,只好来向你求教了!在经济战线,你是有名的诸葛亮呀!”

陈云严肃地说:“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我认为,现在是时候了!”

陈毅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那焦急的目光仿佛在说:“快往下讲呀!”

陈云却不慌不忙:“这个问题不解决,不光‘两弹一星’要推迟,整个工业发展都要受影响。”

陈毅连连点头,急不可耐地说:“是的,是的。你说怎么解决?”

陈云:“动用黄金储备!”

陈毅:“干什么?”

陈云:“买!”

陈毅:“从哪里买?”

陈云:“西欧。”

陈毅拍案叫绝,连喊三声:“好!好!好!”

聂荣臻担心地说:“毛主席那里通得过吗?”

周恩来胸有成竹:“我想,通得过。”

李富春:“可谁去跟他说呢?”

陈云笑了笑:“还是你们这几位法国留学生。”

周恩来心领神会:“我和陈云就不去了。”

陈毅:“那不行!你们两位是主角,怎么能不去呢?”

周恩来摇手:“我推荐一个人,跟你们一起去见主席,怎么样?”

陈毅又急切地问:“谁?”

周恩来:“也是一个法国留学生。”

陈毅叫道:“邓小平!”

周恩来点头微笑。

纽约。海滨别墅。

军火大王史密斯举行盛大舞会,欢迎正在美国访问的宋美龄。

第一次公开露面的史密斯夫人是一位美丽端庄的华人女子,在门口迎接宋美龄时,从她和宋美龄互相会意的微笑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来自台湾的神秘的女人。

伍尔德将军拿着一束鲜花走来,吻了宋美龄的手,说道:“很遗憾,夫人,艾森豪威尔总统夫人不能亲自来参加舞会,特地要我代表她向您献上这束鲜花,表达她对您——总统夫人——最衷心的赞美和敬意,并祝愿您在美国访问愉快!”

“谢谢!”宋美龄接过这束鲜花,随即交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张小姐。

音乐声起。舞会开始了。

史密斯请宋美龄跳舞。

张博士和史密斯夫人边跳边谈,显然他们早已是“自己人”。

盛装打扮的麦瑞从楼上走下来,伍尔德将军迎上前去:“啊,麦瑞,你真漂亮!”

“谢谢!”麦瑞一针见血,“今天又有什么交易,将军?”

“麦瑞……”伍尔德小声地说,“这是政治。”

舞会在进行。

小客厅里,史密斯夫妇和宋美龄正在秘密交谈。

另一间房子里,伍尔德和张博士也在秘密磋商,想不到麦瑞突然闯了进来,她笑道:“怎么样,将军,交易做成了?”

“麦瑞!”伍尔德想制上她。

麦瑞却大笑起来:“毛泽东说,美国的手伸得太长,看样子又要从中东伸向远东了,哈哈!”

史密斯夫妇陪宋美龄走来。

麦瑞伸出手:“啊,总统夫人,很高兴在我家里欢迎您!”

宋美龄握着她的手:“是呀,我也很高兴!您舅舅跟我说了,中国是你们的第二故乡,欢迎你们到中国去玩!”

麦瑞:“台湾我去了多次,可惜北京还没有去过!”

宋美龄一听,很不自在。一阵默然。史密斯夫人赶快出面打破僵局:“我们去跳舞吧!”

人们走向舞场。舞场一角,伍尔德和史密斯小声交谈。

史密斯:“一切都很顺利!”

伍尔德:“多少?”

史密斯:“一揽子交易:二十亿美元!”

伍尔德:“用什么支付?”

史密斯:“黄金。”

伍尔德:“啊,太棒了!蒋介石有很多黄金,是从大陆运到台湾去的。品种?”

史密斯:“有最新式的飞机、军舰,还有导弹。”

北京。中南海。游泳池旁。

邓小平:“主席,你在‘七大’报告中,专门讲了一段话,是关于利用外资的。”

毛泽东:“是的,我记得。1936年,我跟斯诺就讲过利用外资的问题。记得,1945年,我又说……”

看见毛泽东在回忆,陈毅赶快打开《毛泽东选集》老版本念了起来:“为着发展工业,需要大批资本。从什么地方来呢?不外两个方面:主要地依靠中国人民自己积累资本,同时借助于外援。在服从中国法令,有益中国经济的条件之下,外国投资是我们所欢迎的。对于中国人民与外国人民都有利的事业,是中国在得到一个巩固的国内和平与国际和平,得到一个彻底的政治改革与土地改革之后,能够蓬蓬勃勃地发展大规模的轻重工业与近代化的农业。在这个基础上,外国投资的容纳量将是非常广大的。”

“1953年毛选出版以前,有人——好像是胡乔木或田家英——建议这段话要保留,我说不必了,还是删掉吧。”毛泽东突然问,“你们今天来,就为这件事?”

邓小平:“不,只是从这里谈起。我们在想,既然能引进外国投资,为什么不能引进外国技术呢?”

毛泽东反问道:“谁说不能引进?”

邓小平:“因为我们的方针是自力更生。”

毛泽东恍然:“啊,怕被人扣帽子、打棍子呦?不用怕。真理在手,天下无敌!何况我们从来都说,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嘛!苏联不是外国吗?美国真蠢,中国这么大的市场,它不要,要禁运。好嘛,你禁得了吗?美国不跟我们做买卖,欧洲资本家呢?还不是通过香港,偷偷摸摸跟我们谈生意?对于资本家来说,只要有钱赚,不管你是什么人,他都会来找你!”

聂荣臻:“‘两弹一星’工程已经上马了,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许多高精尖的仪器设备没有!”

毛泽东:“向苏联买!”

聂荣臻:“苏联也没有!”

毛泽东:“那就到欧洲去买嘛!”

李富春:“主席,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毛泽东恍然大悟:“啊,你们……四个法国留学生,今天是有备而来呀!你们设了圈套,要我往里钻,是不是?”

李富春:“要引进外国先进技术设备,必须动用黄金储备。”

毛泽东深情地:“只要生产发展,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用黄金换机器设备,我毛泽东舍得,也愿意!不过,要注意,这么多黄金,不能被外国资本家骗了,也不能被贪污分子吃了,刘青山、张子善们过去有,将来还会有!”

邓小平:“对这一点,我们头脑很清醒,要求非常严。”

毛泽东:“好,有你总书记担保,我才睡得着觉。再有,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美国要是搞破坏,那就麻烦了。蒋介石把那么多黄金运到台湾去干什么?他是向美国买军火,要反攻大陆,做梦!可只要美国支持他,他这个梦就要做下去,台湾就难以和平解放,祖国就不能统一。最近,蒋介石又不老实,不断地骚扰破坏,在金门、马祖陈兵十万,占他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干什么?又是美国在捣乱,故意制造紧张局势,想搞‘两个中国’、‘一中一台’。不紧张,不打仗,美国军火商就难受。朝鲜战争,打了三年,美国伤亡四十万人,耗资一百亿,这些钱都流到哪里去了?一百亿美金和四十万美国人的鲜血,统统流到美国资本家的肚子里去了。总有一天这些战争贩子要被活活撑死!趁你们几位都在,我想要考虑如何行动,给美国和蒋介石一点颜色看看,中国人民是不好惹的!”

陈毅站起身:“主席,我有外事,先告辞了。”

邓小平也站起身来。

毛泽东:“怎么,目的达到了,马上都要走了?等一下,等一下!……黄金,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是不是再去找一个人商量商量?”

邓小平:“谁?”

毛泽东:“诸葛亮呀!”

陈毅:“这个主意,正是我们诸葛亮的‘锦囊妙计’!”

“这个,我已经猜到了。陈云同志是理财治国的一把好手。不过,动用国库里的黄金,你们……”毛泽东故意地,“还要再找一个人。”

陈毅:“谁?”

毛泽东:“也是一位法国留学生嘛。”

陈毅:“周总理!”

毛泽东:“正是他叫你们来的,是不是?你们五个法国留学生加上一个诸葛亮,让我这个土包子钻进了洋圈套,哈哈!”

人们开怀大笑。

临别时,毛泽东握着聂荣臻的手说道:“聂元帅,动用了黄金储备,‘两弹一星’要是上不了天,我可要拿你是问呀!”

邓小平等边笑边说:“不光是他,还有我们四个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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