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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是塌不下来的(2)

聂荣臻、张爱萍、刘亚楼、王秉璋、钱学森、屠守锷、刘有光、依万诺夫、华鹰等几百人前来祝贺。

任新民不好意思地说:“说成功,为时过早。三天以后,发动机上台试车,才能见分晓。何况,这次点火只有七秒钟的时间啊!”

依万诺夫:“能点火就是胜利,您说不是吗,院长同志?”

钱学森点头微笑:“是的。”

依万诺夫:“所以,我还是要向您,向中国专家们和全体参加者,表示热烈的祝贺!祝贺中国自己设计和制造的第一个火箭发动机试车台的诞生!”

聂荣臻激动万分:“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我向你们表示祝贺,表示感谢!今天,我真正感觉到,中国的火箭导弹,正像一个胎儿,快要出世了!”

东风基地,面目一新,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发射场上,一座高达几十米的铁架巍然耸立。第一期工程提前完成了。

两架飞机先后在机场降落,近两百名苏联专家走下飞机。

福明上校在机场迎接他们,他和瓦西里也夫边走边谈着。

福明:“周末过得怎么样?”

瓦西里也夫:“好极了!北京友谊宾馆的姑娘们还在问:福明上校怎么没有回来度周末?我说他是社会主义劳动英雄……”

福明:“谢尔盖,我劝你们不必每个周末回北京,时间太紧了。”

瓦西里也夫:“紧什么?”

福明:“P-2火箭要发射试验!”

瓦西里也夫:“燃料都没有,发射什么?”

第二天,孙继先向王旗交代任务:“你带十个人去东北绥芬河,接受苏联提供的液氧燃料,火箭等着燃料发射!”

王旗:“是!不过,万一没有呢?”

孙继先:“我们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任务紧急,你马上出发!”

王旗:“是!”

此时,李福泽正在化验室,苏联女专家依万诺娃拿着化验报告,高兴地说:“中国生产的液氧质量很高,完全合格!”

“谢谢!”李福泽一把拿过化验单,连走带跑地走到瓦西里也夫办公室:“您看!化验报告出来了!”

瓦西里也夫看都不看:“你们的液氧有杂质,不合格!”

李福泽:“你们的专家刚刚化验过,完全合格!”

“那……这里,不具备化验条件,化验结果不能成立。”瓦西里也夫见李福泽的眼睛越睁越大,急忙解释,“这是试验火箭,燃料不好会爆炸,要死人的!”

李福泽火了:“死了人,我负责!”

第二天,孙继先和瓦西里也夫一起来到化验室,等待化验报告。

依万诺娃又一次拿着化验报告:“完全合格!”

瓦西里也夫瞪了她一眼,接过化验报告。

李福泽气呼呼地走来,孙继先向他摇头示意。

瓦西里也夫把报告交给孙继先,想马上走开。

李福泽大吼一声:“站住!”

瓦西里也夫吓了一跳。

孙继先仍然冷静地问:“怎么样?”

瓦西里也夫:“苏联的液氧来自专门生产火箭燃料的工厂,而你们这是吉林化肥厂生产的,不行!”

孙继先尽量克制自己:“请问,您这是什么逻辑?只要是质量合格,不管是什么厂的都行嘛!火箭要马上试验,苏联的液氧等不到,那就只能用中国的了。”

瓦西里也夫:“你们试验,我们不参加。”

眼看他又要离去,李福泽怒目而视,堵在门口:“为什么不参加?”

孙继先:“苏联政府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瓦西里也夫:“那你们去问我们的政府吧。”

李福泽:“你在这里一天,就要代表你们政府一天!”

福明上校突然出现,依万诺娃也从试验室里走了出来,和他小声交谈了几句。他说:“我看这样,再等几天,如果苏联的燃料来不了,就用中国的燃料发射,您说可以吗,中将同志?”

孙继先:“好吧。谢谢你们!”

孙继先说着和福明、依万诺娃热烈握手,而瓦西里也夫却乘机溜走了。

南苑。今非昔比,一排排楼房立起来了。

任新民匆匆走进办公大楼。

依万诺夫和钱学森、屠守锷等人一起讨论技术难题。任新民拿着燃气发生器推门而入。

钱学森:“怎么样?”

任新民:“试车又失败了。”

依万诺夫望着发生器,突然想起:“走!我带你去找个人,他懂这玩意儿。”

汽车飞速驶往西郊。

依万诺夫和任新民来到炮兵部队,找到苏联专家瓦连金:“阿辽沙,请你马上检查一下,这个发生器出了什么毛病?”

瓦连金立刻拿上放大镜,仔细看了又看,然后说:“这个零件受潮了,所以喷火不稳。”

任新民恍然大悟:“啊,这么简单。谢谢!”

第二天,任新民把一个新的燃气发生器放在发动机上。

一声口令:“点火!”火焰喷涌而出,发动机轰轰隆隆。

任新民望着火焰,兴奋地说:“障碍排除,苏联发动机试车成功了。下一步,就该试验我们国产发动机了!”

1960年6月17日。

福建前线我军阵地,又一次万炮齐鸣。

台北。日月潭。

宋美龄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得了,又是万炮齐鸣!”

蒋介石:“妙,妙,妙!”

宋美龄:“妙什么?”

蒋介石:“毛泽东不打炮,美国能把导弹移交给我吗?”

宋美龄:“明天艾森豪威尔总统就要来了。”

蒋介石:“省得我们再放礼炮了嘛,哈哈!”

第二天,艾森豪威尔抵达台北。

麦瑞在打字机上起草新闻稿:“艾……在机场受到冷淡的欢迎。……”

蒋介石躺在士林官邸的藤椅上,宋美龄焦急地走来走去。

艾森豪威尔乘车驶来。

蒋介石、宋美龄出门欢迎。

客厅。艾森豪威尔:“美国将把F-104型喷气战斗机运到台湾,这种飞机可以携带原子弹。”

蒋介石:“哦?原子弹呢?”

艾森豪威尔避而不答:“我们正在考虑把导弹移交给你们。……”

蒋介石:“谢谢,需要多少钱?”

艾森豪威尔:“这……以后再说吧!”

一周后。1960年6月26日。布加勒斯特会议。赫鲁晓夫在会上叫嚣:“中国共产党是疯子,要发动战争!”

彭真怒斥赫鲁晓夫:“这是造谣、诽谤!我们要和平、要建设!”

二十天后。1960年7月16日。

赫鲁晓夫凶恶地说:“照会北京,召回全部专家,废除一切协议!”

海上,波涛翻滚。毛泽东在游泳。

雷声隆隆,在毛泽东身边游泳的罗瑞卿喊着:“主席,快上岸吧!”

毛泽东仍在游泳。

大雨如注,毛泽东站在沙滩上,仰面朝天,沉浸在雨浴之中。

北戴河。海滨别墅。陈毅气呼呼地拿着电报走来:“又来了一份照会。”

周恩来拿过来扫了一眼,随即交给聂荣臻。

陈毅:“限时限刻,从7月28号到9月1号!”

“等等,”周恩来掐指算了算,“连头带尾还有三十几天,苏联专家将全部撤走。好,立即发个通知:抓紧每一天,每一个小时,从苏联专家那里学东西,而且一定要团结好苏联专家!”

夜。汽车驶进东交民巷。

依万诺夫下车,匆匆走进大门。

阿尔希波夫关上卧室的门,上了锁。

依万诺夫惊讶地望着他关上窗户、打开收音机。

院子里不断有人影在闪动。

依万诺夫:“听着,老同学,你还记得斯大林对你的嘱托吗?你对我说过三次,斯大林要你以生命保证维护苏中友谊,是不是这样?”

阿尔希波夫点了点头。

依万诺夫:“那么,现在赫鲁晓夫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苏中两国的关系到了破裂的边缘,难道你无动于衷吗?难道你能袖手旁观吗?你回答我!”

阿尔希波夫默不作声,两眼定定地望着他。

依万诺夫:“这是背信弃义!是不是?”

阿尔希波夫还是默不作声,两眼睁得更大了。

依万诺夫:“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是苏联驻中国的经济技术总顾问,请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吭声?啊,上帝,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谁来回答我?谁?”

“历史。”阿尔希波夫只说了两个字,他的心也要碎了。

1960年7月18日。北戴河。海滨别墅。

毛泽东背着手在阳台上来回踱步,显得十分气愤。他走到李富春面前:“要下决心搞尖端技术。赫鲁晓夫不给我们尖端技术,极好。如果给了,这个账是很难还的。”

7月31日,周恩来在北戴河工作会议上说,美国正积极扩军备战,但并非马上就要动手。它搞两手,一手拿武器威胁,特别是核大棒;一手要把你内部搞乱,要内部起变化,和平演变。毛主席已经向我们敲起了警钟。斯大林也早已说过:“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们决不能麻痹大意。苏联专家撤走以后,将在许多方面对中国产生影响,建设项目,科技合作,特别是国防尖端技术,等等。加上国内经济困难,自然灾害,粮食紧张,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但是,我相信,天是塌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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