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的杀手明显比上一次的更强,显然是想一击必杀。
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想杀我们他们倒是想得美,我和云驰宇的功力自不用说,没想到就连云农也是一个一等一的好手。
看他一条马鞭挥起来,如同蛟龙入海,一出手就卷去一个黑人衣手中的剑,下一鞭就将那位黑衣人卷起,再挥手一甩撞到一颗大树干上,黑衣人顿时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云农,好样的!”我兴奋地喊了一声,手底下也越来越快,瞅准了机会,一剑便结果了一个黑衣。
而云驰宇同样也剑起头落,没多久就杀了一个黑衣人。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三个人竟空前的有默契,我和云驰宇更是长短双剑合壁,威力竟然大增,十个黑衣人竟然以意外轻松的方式赢了!
我们又看了看四周,又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下,在确定没有声响了,云驰宇这才说了声,“走!上车!”
马车又往前狂奔而去,才跑没多远,马突然伸颈嘶鸣一声,接着便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下,马车因为惯性而失控,云农厉喊一声,“主子,小心!”
说完,他便如大鹏展翅,一个掠身便飞往一边。
而云驰宇则快速出手抱住我,在马车翻倒的那一刻,抱着我一起掠出车外,有惊无险地轻轻落在地下。
突然,一阵箭的破空之声响起,我大叫一声,“云农,你小心!”说完,我便拉着云驰宇往一边闪去。
箭如雨下,云驰宇站在我的面前,如同一个守护神,挥动着长剑,将我紧紧地护在身后,我则背转心紧盯着身后。
终于,箭停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云驰宇牵起我的手,朝着云农大喝一声,“云农,快走!”
我们一起携手狂奔,身后果然有杂乱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时间一久,我和云驰宇倒没事,但云农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而黑衣人却紧追不舍,我们和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了。
眼看不久就要追上了,突然,云农大吼一声,“主子,你先走!我来殿后!”
“云农!”云驰宇回身,双眼赤红地大吼道。
“快走!”
云农最后喊完一声,黑衣人已经赶了上来。他迎了上去,挥动着马鞭与追上来的五个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云驰宇黑眸盈泪,咬了一下唇,欲拉起我就走。我却甩开他的手,认真地说,“宇大哥,我们不能这样丢下云农!我宁愿跟他们拼了,也不愿意做个逃兵!”
说完,我便往回冲了过去,“云农,我来助你!”
云农一脸着急,边打边问,“王爷,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叫你和主子先走吗?”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一边回着话,手下却毫不放松,一剑一剑地挥向他们,瞅准机会就扫向这些黑衣人的下盘。
经过变种的我,这手脚的力量都是非常惊人的,一拳打死一头牛根本不是问题,只要被我的腿扫中,那些黑衣人就算腿不断,至少一时之间会起不了身。
这些杀手的能力真是强悍!恐怕他们已经出动了骷髅楼的精英吧!
这一场恶战,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我浑身上下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头发散乱,血腥味浓得让我几欲作呕,但却连作呕的机会都没有,全副精力放在这场恶斗上。
云农身上受了不少伤,衣衫翻开,露出血肉,看起来凄厉异常;就连一向风清云淡如谪仙般的云驰宇,那身洁白如雪的衣衫上,也已沾满了鲜血,如同雪地里的梅花点点,娇艳却刺目。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云农朝我们虚弱地笑了一下,下一刻,他那高大的身板便轰然倒地。
我顿时感觉一股热泪冲上了眼眶,身子跟着扑了过去,泪一滴一滴地洒在他的身上,我用手拼命拍打着他已然雪白的脸,抖着声音喊着,“云农,你醒醒!你不能死!宇大哥,你快过来看看他!”
云驰宇跛着脚走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翻了翻云农的瞳孔,冷静地道,“他死了!”
我心里清楚,可我多希望云驰宇告诉我的不是事实。他们俩一个死一个伤是为了什么?完全是因为我!每次我有危险,他们俩都不顾自己地挡了上来,所以,护全了我,他们却一身是伤!
“可可,别哭了!”我落入了云驰宇的怀里,低声哭泣。
云驰宇轻抚着我的头发,轻叹一声,“听话!别哭了!这是云农他们身为云家人的光荣!能为保护我们而牺牲,他们死而无憾!云农,是我云家的勇士!”
我们草草地葬了云农,立了一个碑,在山里躲了一天,晚上才到一个小镇上的一户人家借宿了一晚,又用银两借换了两套衣服将就着穿上,改头换面了一番,才起身上路。
“可可,很快就到京城了!”云驰宇看着我温柔地说,“这一路辛苦你了!”
我的心里一窒,为他用生命来爱护我的感动,“不!宇大哥,辛苦的是你!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话说完,眼眶似又是涌上一层薄雾,让前方的路看起来也显得模糊不清。
就像回到京以后,我的前路一样,究竟会怎么样?连我也不清楚!
所幸我们的平民衣着,还有那故意抹黑的脸,不再像以前那样惹眼,为了谨慎,我们佯装成一对农家夫妇,云驰宇肩挑着一担菜,我则拎着一个菜篮,相伴进入了京城。
在云驰宇的带领下,我们终于回到了他的大本营,位于京城的正武街的云家大宅。
当云家人听到消息,聚齐在一起时,看到云驰宇领着一个女子回家,一个个瞠目结舌,似是惊讶于他竟也会带女人回家,其中一位身着绿衫的美少妇,更是双眼忧怨地看着他,在看向我时,又多了一丝怨恨。
我心中悚然一惊,突然想起,我曾经问过云驰宇,他可有妻妾?当时他回答是有一侍妾,感情就是面前的这位绿衫少妇吧!
我打量着她,看她大约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纪,丰姿绰约,如一朵玫瑰怒放着她的美丽。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声,“爹!爹!”
随着声音,一个小身影摇摇晃晃地朝他奔了过来,云驰宇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蹲下身子将那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给抱了起身。
“可可......”云驰宇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努力压抑着内心沸腾翻涌的情绪,努力吸了吸鼻子,压下了鼻尖的酸涩,努力朝他笑了笑,“宇大哥,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他给我一一介绍,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是云驰宇的奶奶云家老太君;那位一脸威严的是云驰宇的爹云南;他爹身旁站着的美妇女,正是他的娘亲云龙怀香;在看向那位绿衫的美少妇时,他明显地顿了一下,这才介绍说,这位是他的侍妾肖湘君。
我朝他们一一点头微笑,最后对上肖湘君的眼神,她伸手接过云驰宇手中的儿子,似是示威似的朝我笑了笑。
我突然感觉心中似是被人插了一针,心痛蔓延至我的全身,笼袖下的一双手,早已握紧了拳头。
这一刻,我真想马上离开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充满着打量和防备,让我浑身不自在,就连云驰宇,我都能感觉他的变化。
在这里,他不再云淡风轻。
他紧张,他不安,他的双眼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那眼神,显得是那么地小心翼翼,似是害怕我转头就会离开一样。
我的心又酸又涩,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终究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爹!曾经的生死与共,瞬间掩埋在了我的心底。
这样也罢!我终于可以不再犹豫了!
挥去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眷恋,我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我清了清喉咙,露出一丝微笑,清楚地介绍自己,“云家奶奶、云伯父、伯母,我是一字并肩王蓝若可,亦是皇上亲自赐婚给燕王的未来燕王妃。可可见过各位,冒昧上门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云驰宇听到我的话,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而云家的人一听我是王爷的身份,原本的警戒和防备,顿时变得惶恐不安,一个个连忙跪下叩见,云父赶紧说道,“参见并肩王!草民不知并肩王驾到,失礼之处,请王爷恕罪!”
我赶紧上前扶起了云家奶奶,笑着说道,“哎,是可可失礼,冒昧上门,奶奶行此大礼,真是折煞可可了。这一路上京,若不是云大哥相护,可可怕是没有命回到京城了!要说谢,是可可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