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美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绿衣,下巴尖尖,颧骨微有些高,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眉目灵秀,嫣红的小嘴此时正在大声怒骂着:“我让你调戏本姑娘!我把你打成猪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戏妇女?”
她的双脚来回地用力踢着地下的锦服男人,那张脸被她打得像猪头一样,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锦衣男只能抱头哀嚎着求饶,“不敢了!小祖宗,饶命哪!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显然美少女还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继续用力地踢,周围的人看得是幸灾乐祸。
突然,街头那边,有一家奴带着一帮打手小跑着过来,“快!快!少爷在那边!快去救人!”
我更乐了!这戏,越来越有看头了!
我悄声问小霜,“小霜,你可知地下那男的是何人?”
小霜茫然地摇了摇头,倒是她身边的一位仁兄听到我的问话,压低嗓子对我说,“他就是苍州城的恶霸---叫何汉生,仗着他家有钱有势,朝中又有人为他撑腰,家中又养了众多护院打手,平时净干些欺市霸女之事,大家是恨在心里,却没人奈何得了他。今天倒是让大家乐上了一回。”
“哦!谢谢你哦!”我朝他笑了笑,他的脸马上红了,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又从低垂的眼睑下,时不时地偷看我几眼。我心里暗笑,这古人真是纯朴,害羞脸红的男人好像到处可见。
“住手!你那刁女,你快给我住手!”
那个家奴大老远就开始冲着绿衣少女大吼起来,飞跑到绿衣少女面前,便让众打手把她团团围在中间。
绿衣少女收回了脚,故意甩了甩腿脚,表情夸张地说,“哎哟!没想到踢头肥猪,还真是累得慌,我要歇会了!歇会!歇会!”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扇着脸。那夸张的语气,逗趣的表情活灵活现,逗得围观的众人大笑起来。
那家奴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已被人扶起来的何汉生更是大怒,一见自己这边来了十几个人,他忍着疼痛,呲牙咧嘴地大叫:“何三,给我把她往死里打!谁打得多,本少爷回去重赏!”
何汉生的话一落,一个一个为了赏金不要命地冲上去,手里的刀、剑、棍,齐齐往那绿衣姑娘身上招呼而去。
小姑娘刚开始还打得虎虎生风,可时间一长,内力不济,就显得有些寡不敌众了,我估计她撑不了多长时间。看着何汉生猪头脸上的得意表情,众人为她捏了一把汗。小霜更是紧张得用手攥紧了我的衣袖。
“小姐,你看,这位姑娘打不过他们了!哎啊!哪位英雄快出去救救她啊?”小霜看着绿衣姑娘倒地,急得快要跳脚。
那位绿衣姑娘很快便被那些打手按在了地下,扭着双手送到何汉生的面前。何汉生狞笑着伸手扣住绿衣姑娘的下巴,“臭丫头,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帐!带走!”
我正想要出手救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地大喝,“住手!何汉生,你还不快给我放了这位姑娘!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敢当街强抢民女了!”
我举目一看,竟然是文绉绉的谢明生!
“啊,是城主大人来了!”这下,看热闹的众人更加睁大了双眼。
何汉生一听到谢明生的声音,心中虽恼,却又不得不给点面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城主大人,你也看见了,我何汉生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打,如果不讨回个公道,你让我何汉生以后如何在苍州城混下去?还是请城主大人不要多管闲事才好!”
谢明生没有理他,只是走到那绿衫姑娘面前,用力推开扭着她的那两个打手,关切地问,“灵儿,你没事吧?”
那绿衣姑娘一见谢明生便委屈地红了眼睛,扁扁嘴喊了一声,“谢大哥!”
谢明生马上带着一丝心疼地说,“你别担心!我会为你做主的!”回过头,带着一丝凌厉对着何汉生说,“何汉生,这位姑娘是我家的贵客,平时对你,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儿个你的主意竟然敢打到我城主府的人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不是?”
这何汉生努力瞪大眼睛,想看清他们,无奈眼睛浮肿,又辣又痛,让他眼泪又冒了出来,更显狼狈。他虽有众多恶习,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察颜观色,看到今天这事谢明生插手了,这个闷亏他是吃定了!心里不由得恼羞成怒,“谢城主,今天你的面子我给了!这份人情我也记下了!咱们回头见!走!”
他们一散,这好戏也就散场了。
看着谢明生关切地领着那绿衣姑娘离开,我心下疑惑,城主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
赶紧买好了自己要买的东西,嘱咐小霜先回家,我自己则回城主府一探究竟。反正搬出来大半个月了,我也只回过一趟,正好顺便去看看干娘。
我又绕到云楼,买了干娘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和酥饼,这才回城主府。
“大小姐,您回来了?”城主府的守卫一见我,便恭敬热情地问。
“嗯!何六,今天是你当班哪!辛苦了!”
“大小姐,您记得我呀?”何六一脸受宠若惊。
“当然记得了!夫人有没有出门哪?”
“没有!在里面呢!要不要小的帮您通传去?”
“不用了!我自个进去就行了!你忙吧!”
“好!那您慢走啊!”
其实,我能记住他的姓名,只是习惯使然。在现代时,特工常常要伪装,并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住一个人的特征和样貌。所以,只要在我面前停留过的人,我绝对会记得他们!
这城主府除非是我没见过的,否则,随便拎一个人出来,我也喊得出他的名字和他的底细。
还未走到谢夫人的房间,我已经远远地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传了出来。其中就有那位“灵儿”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
我故意在门口就大声嚷嚷,屋内的声音歇止了,谢夫人一见是我,赶紧迎了上来,“可可,你这坏丫头!出去住了就连家也不舍得回了?哎呀,怎么才出去半个月,这小脸蛋就瘦了一圈呢?”
谢夫人关切的语气,心疼的眼神,让我的心里一暖,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说,“娘,我没事!刚搬出去会有许多事要忙,我会注意身体的,你放心!倒是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腿还会痛吗?”
“唉!老毛病了!”
“娘,这是你爱吃的云楼的桂花糕和酥饼,刚做出来的,你快试试看好不好吃?”我把手中的纸袋递了上去。
“你这丫头,就会讨人欢心!”
“娘,你现在是我的娘亲,不讨你欢心,那我这一腔热情要往哪撒去?”我娇笑着说,“娘,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姑娘啊?我咋没见过呢?”
“哦!你瞧我这老糊涂了,”谢夫人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牵着我走到今天的那位绿衣少女前,“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姐妹的闺女---来自燕州的柳雅灵小姐,她也是明生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灵儿,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义女---蓝若可,你们俩年纪相近,以后要多亲近亲近才是。”
原来她是谢明生的未婚妻!
“灵儿见过姐姐。”柳雅灵一双大眼笑意盈盈,已经换装的她,穿上一身黄色纱裙,更显娇艳动人。
“娘亲,你看灵妹妹长得多水灵呀,大哥能娶到灵妹妹可真有福了!灵妹,以后可要多到姐姐家去玩呀!”
“只要姐姐不嫌烦,灵儿一定前去叨扰!”
“妹妹说哪里话,只要妹妹肯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嫌烦呢?娘,你说是不是?”
闲聊半天,我发现这个柳雅灵,并不似在市集上见的给人一种冲动侠义的感觉。现在的她,进退得宜,举止完美,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我的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总感觉她不应该像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