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好府中的事情,风鸣、九夜、云墨涵、扎玛尔四人带着昏迷的风亦寒,一路马不停蹄的向漠北赶去。
期间风亦寒曾有过几次短暂的清醒,但依然虚弱的不能开口说话,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以免他还未毒发就先气绝,九夜对他的态度由恶言相向变成了冷面以对。
每到一处驿站,他们都会换上最好的马匹、带足干粮,继续上路。
终于,在最后一天的下午时分,他们来到了扎玛尔所说的七色碧萝生长的地方。
这里已是西苍国境,气候明显要比云初推迟一些,广袤的草原上还是一片枯黄的景象,策马徜徉其间,顿时有一种沧海一粟的渺小感觉。
几人下马停在了一个陡峭的悬崖边。
这是一个巨大的峡谷,两侧的距离足有上百米,谷间云雾缭绕,变幻莫测。
风鸣背着风亦寒,神色凝重的向扎玛尔问道:“就是这谷中有七色碧萝吗?”
扎玛尔指了指这边的悬崖,得意的说道:“这里可是西苍历代国君的长眠之地,我们西苍人认为土地是污浊的,死后只有离开土地,灵魂才能得到飞升,所以我们通常把棺材悬挂在悬崖峭壁上,这就叫岩葬,而这个隐龙谷则是西苍境内最具灵气的岩葬地,所以只有皇族才能葬在这里。”
“这与七色碧萝有关系吗?”风鸣急问道。
扎玛尔眼珠一转,神秘的说道:“当然有关系,七色碧萝不仅要生长在干燥通风的地方,而且还需要吸食尸体的养分才能存活,所以,这里就是最适合它生长的地方。”
果然是邪恶的植物,九夜心中恶寒了一下,走到崖边,向下看了看,只觉头晕目眩,光秃秃的岩石上没有任何植被,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谷底,也看不到什么悬棺和传说中的七色碧萝。
云墨涵伸手挽住九夜,向扎玛尔问道:“可有下去的便捷之法?”
扎玛尔摇了摇头:“这里地势险要,悬崖陡峭,从没有人能在下去之后活着爬上来,就连那些替皇族下葬的人,也是在安葬好悬棺之后,直接跳入谷中陪葬的。正因为如此,这隐龙谷也被称作死亡谷,平时没人敢来的。”
说完,只见她回头从马背上拿下事先准备好的几捆粗麻绳,给云墨涵、九夜和风鸣一人面前扔了一捆,自己留了一捆,说道:“我们今天能不能活着上来,就全靠它了。”
“九儿……”这时,突然从风鸣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喊叫。
风亦寒全然无视周围的环境,以及满脸期待的跑到他面前的扎玛尔,一双黑眸少了平日里张扬的霸气,多了几分让人心酸的悔恨,茫然的注视着九夜。
九夜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扭头蹲下身子开始疏解那一团麻绳。
风亦寒无力的闭上双眼,把心底的伤痛深深掩埋。
一刻钟以后,他们几人已经沿着麻绳和崖壁,下降了大约十多米。
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脚下的岩石历经受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稍一受力,便碎成粉末,掉入深谷,连声音都听不到。
几人小心翼翼的向下攀援,云墨涵武功高强,尚能轻松应对;九夜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只需把全身的各个知觉调整到最灵敏的状态,借助自身的绝佳内力,也能在这种状况百出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扎玛尔虽然武功不是很高,但是自幼生长在大草原上,御马、攀援各项技能皆不在话下。
唯独风鸣背负着风亦寒,一边要担心背上人的安危,一边又要注意脚下,时不时的就会踩脱,惊的九夜一身身的冒冷汗。
云墨涵看到九夜惊吓的表情,遂单手抓住绳索,把另一只手伸向了风鸣,说道:“我来背他吧。”
风鸣迟疑了一下,谨慎小心的把风亦寒挪到了他的背上。
越往下,谷中的气温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偶尔还有几只大鸟发出凄厉的尖叫,从身后一掠而过。
不知下了多久,下了多深,就在九夜的双臂都快麻木的时候,突然,透过余光瞥见身旁不远处有一口突出在崖壁上的石棺,不晓得它用什么方法固定,只见它孤零零的悬挂在崖壁上,大风吹过,竟然丝毫不见晃动。
耳边传来扎玛尔的声音:“我们已经进入岩葬的高度范围了,七色碧萝就有可能长在棺盖上,大家仔细察看着点儿,我们要找的是正在盛开的七色碧萝花。”
继续向下,小心的避开一个个悬棺,偶尔能见到棺盖上有一种灰黑色的小植物,想来应该就是七色碧萝未成熟的样子吧,只是没想到能生长出七色花和泪珠果的母体竟然是如此的不起眼。
突然,一株色彩鲜艳的植物出现在九夜的目光之中,只见它高约三寸,根茎为通透的浅灰色,没有叶子,在植株顶端有一朵鸡蛋大小含苞欲放的七色花朵,花瓣共由七种颜色组成,片片薄如蝉翼,在大风中飘摇不定,似乎随时都会被吹走。
“七色碧萝花!”九夜惊呼。
众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一起移到了那朵正一点点张开花苞的七色花上。
“对!就是它!正在开放的碧萝花,我们快过去,它开花的时间只有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开败了就没用了。”一旁的扎玛尔惊喜的说道。
几人紧扣岩石凸起,小心翼翼的移到石棺周围,云墨涵把风亦寒从后背移到身前,让他半趴在棺盖上,那朵逐渐盛开的碧萝花就在他的眼前。
扎玛尔凑到风亦寒身边,在他耳边说道:“风大将军,你醒醒,碧萝花找到了,你快把它吃了呀!”
风亦寒艰难的张开双眼,一朵奇怪的花朵映入眼帘,只见他努力的把身子向前挪了几寸,张开黑紫的双唇,把那盛开的花朵含在了口中。
九夜疑惑的看着扎玛尔,不解的神情显而易见:他就把那花给吃了,那我的血呢?
扎玛尔说道:“要先吃花,再饮血,你快点儿啊!”
九夜忙伸出一只手,在石棺一处锋利的边缘上用力一划,妖艳的血花便从指尖冒了出来。
举着滴血的手指,凑到风亦寒唇边,只见他侧目用尽全身力气,深深的凝望了九夜一眼,很配合的张开双唇,把她的手指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