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逍遥愣了一下,然后明白当年那件事情,指的什么,想起来,心底还会很痛,仿佛陷入沉思。
“那年我八岁,父王年轻却身体不好,一年不如一年,有一天我和二王兄三王兄在湖边上玩耍,却不知被谁推下了水,八岁的我根本就不善水性,在里面挣扎,呼救,根本没人前来救我,后来就在水中昏了过去。”
南宫逍遥叹口气,继续道。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母妃的寝宫,母妃见我醒来,紧紧的抱着我,泪如雨下。但是从那以后,母妃却嘱咐我,切不可年轻气盛,一定要学会避其锋芒,在那两年中更是以装傻,才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在我十岁那年,就仿佛一张阴谋的大网,我所有的王兄,王弟都在那两年中,相继去世,也是在那一年,母妃饮毒自尽了。记得在母妃服毒的前两天,母妃对我说,后宫中每一个女人,都是踏着无数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上去的,而她愿意为了我踏遍尸体,只为了求得我的平安成长,她对我说,她只能护到我走到现在了,以后让我懂得忍。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就扔下仅仅十岁的我离开了。”
说到后面,南宫逍遥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痛是从小堆积到现在,一直以来总是在阴暗之中,慢慢的舔舐伤口,记住幼时仇恨,只是这次仿佛在太阳中晒出,原来自己依旧记得那么清晰。
“在十七岁那年父王病重离世,在这些年中,父王一直没留下任何子嗣,只有被母妃保护和暗自装傻的我,留了下来,继承了王位。太后请了很多名医来医治我的傻病,说有伤国体,最后在一位天机老人的救治下,我才脱离装傻的状态,而我也拜了天机老人为师,习得奇门遁甲五行阵法以及武功。当我清醒之时,太后告诉我说,她是我的亲娘。而后宫之中很显然她胜了,因为已经毫无一丝人气。这些年的调查中,发现杀害我母妃之人便是太后和云丞相。只是证据不足,不足以指证。”
八岁就活在黑暗之中,就学着以面具示人,那该是怎样的生活呢?
公瑾依雪心疼不已,她知道他这些年来肯定受了太多苦,却没想到,这些痛苦,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得多。此刻有一种嗜血的冲动,在公瑾依雪的身体内蔓延,她定要让太后和云征受尽千刀万剐之死。
多少年了,从八岁开始,就独自承担,十岁后更是小小的一个人,为自己的安全,为以后的路,一点点拼搏,一点点在危险之中求生存。
这些年就连睡觉都是清醒的,稍微有一点异动,有一点风声,都能立刻惊醒,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生在帝王之家,睡一个安慰觉,都是一种奢求。
“以后我会陪着你。”
公瑾依雪生涩的发音,虽然还在疲劳中闭目养神,可是那红色的面容,还是让正在看着她的南宫逍遥嘴角上弯。
不管是鬼楼还是青龙国,都是有危险存在的,在名剑山庄的品剑大会上,南宫逍遥就想清除了一切障碍,再去追求她,与她成婚,即使失去王朝又如何?
但是在凤舞森林,看到无情的眼神,还有外界传闻玄武国皇帝对花残,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情路上的威胁,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了身边,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血也罢。他独自坚强了十多年,她的出现,让他学会了真心的示弱,他喜欢她为了保护他,愤怒跳出来的样子,那时候心底暖暖的,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牵挂。此时危险也罢,刀山火海也罢,只要她愿意,他便陪着她。如果她有了一丝危险,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她在,他便在。
“你在,我在,如果你出了事,我便会用全天下的生灵来为你陪葬。所以保护好自己。”
南宫逍遥只是喃喃自语,而那个疲惫的睡梦中的女子,也恰巧在此时弯了弯嘴角,也许睡梦中,她也听到了世界上最为好听的情话。
不论发生什么,第二日太阳依旧在东方升起,为大地带来光明,为人类带来生机。
公瑾依雪窝在贵人榻上,翻着书籍。看见紫颜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又绕了几圈,欲言又止的样子,公瑾依雪终于不等下去了。
“大早上的,发生什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
这时紫颜跑到公瑾依雪的身前,紧张的开口。
“主子,此时大殿之上已经闹开了。南方瘟疫,已经死伤了好多百姓,派去太医也都是摇头而归。此时大殿之上有一半人说主子您是灾星,说是因为您的到来,所以天怒,先是水灾,现在又是瘟疫。”
“那另一半人呢?”
“另一半说是凑巧,因为主子您是玄武国郡主,可是玄武国为何没出现任何的天灾?”
“情况如何。”
“说您是灾星的,以丞相云征为主,而说是巧合的,以将军李越为主。武将不讲究这些。所以无人信服。此刻国王正在压制,说如果有任何人再提起此事,斩立决。”
哎,真亏云丞相的心思了,昨日云婉儿闹了一出,今天这个当爹的又不消停了,他们云家的人,莫非都阴魂不散不成?
“那此刻有没有再派太医?”
“派了,可是太医都不乐意去,就是死下了命令,才有两个太医前往,现在病情还不得知。”
天人交战后,公瑾依雪还是决定自己前去比较保险,她实在是懒得和云丞相斗法,口说无凭,还不如直接让他有口无言的好。
公瑾依雪的秉性,可以说容忍,但是触犯到自己的底线,她会让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不在乎世人的目光,说她冷漠也好,说她无情也好,她在乎的,只是放在心底的人。
“明日我会去南方,看下瘟疫,顺便看下堤坝的修建。还要回下白语谷。”
“主子,我也去。”
“这次我谁都不带,记住了,这次如果被人欺负,我可饶不了你。”
紫颜囧了下,然后小声喃喃道。
“还不是怕给主子惹祸么。”
“惹了她又如何,咱不去找她麻烦,就不错了,如果这次再有人捣乱,直接往死了给我教训。以前还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