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表示理解:“白司世子日理万机,抽不出空也不稀奇,反正西河郡的生意不是有你打理吗?说来也巧,下月我家老爷也会回府,到时若侥幸能碰上,我们双方可聚一聚。不知世子妃是否会一同回来?”
灵枢本在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这里心里猛然惊起惊涛骇浪……
白司世子!蝉儿的义父就是白司!
灵枢阅读列国志时曾读过这个人的列传,据史册记载,白司是睿王爷的唯一嫡子,五岁被封世子,七岁阅尽天下奇书,任何书本只要看过一遍就倒背如流,十一岁在国考中凭借一手好文笔考上文状元,十四岁成为名动天下的武状元,完全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他成为武状元后的经历就更离奇了……他没有选择踏足政坛,而是出家潜心修佛,三年后才重归众人的视线,却是在十七岁那年征战沙场,收复大周最大的失地幽云。十八岁回朝涉足政坛,被皇帝加封侯位,掌管京都一方地界,一生荣耀与辉煌并存,被称为大周国最耀眼的明珠。
简单地说,他就是个完美如神一般的人物。
“哪有世子妃,我爹不近女色。”白蝉掩着嘴娇笑,“他呀,满脑子都是浆糊,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白司在白蝉眼里并没有那么神秘。
当初她被饿的快死了,就趴在地上等死,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将军从她身边路过,马蹄踩到了她。她发出惨叫声,他下马抱起她,而她在昏迷的最后一刻叫的就是:“爹爹……”
那段时间就是白司收复幽云的时候,年仅十七。
她的可怜令他对她心生怜悯,战争结束后他找到她,将她带回京都,收为养女。
“世子如此优秀,哪有女人配得上。”安静坐在一边的苏月突然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眼底柔波一片。
白蝉笑道:“月姐姐,你别这么夸他。世人把他想的太好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苏夫人道:“白小姐过谦才是,整个大周国,白世子都是最耀眼的存在,无论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还是平头百姓,哪个不知晓白司世子?若是我们苏家能出一个男儿抵得上白司世子半分,我做娘的也心满意足了……”
苏夫人毫不吝啬对白司的赞美,苏墨平淡无奇的听着,眼皮都不抬一下。
“如若下个月当真能碰上面,我们双方见面,就把该谈的谈了,你和阿九都到了年纪,当是考虑婚嫁的时候了。”
苏夫人这句话一出来,坐在一边的苏娆攥紧了手心,露出愤恨的表情。她的愤恨来自于对这门亲事的极度不满……她原指望着三哥和白家结亲。白家是当朝最富权利的皇族,白司是白家的当家,白蝉是白司世子唯一的养女,且对他的宠爱人尽皆知,能和白家结亲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灵枢低着头喝茶,要成婚吗?真快……
白蝉的脸上飘上一层红霞,偷偷去瞥苏墨:“苏夫人……”
苏墨如常的面无表情,就像一樽雕塑似的坐着,仿佛没听到大夫人对他婚事的安排。
外边天色渐暗,白蝉要出府,苏夫人让苏墨相送,苏墨动也不动。
白蝉体谅道:“阿墨累了,就不用送了吧!我家的马车就在府门口。灵姐姐,不如我们一起?”
灵枢嗯了一声,起身跟白蝉离开。
“姐姐,今天多亏你,把那个狐狸精给赶走了!要不然把她留在阿墨身边我可真不放心。”出府的一路上,白蝉还惦记着紫灵的事,“真想快点嫁来苏府,什么牛鬼神蛇,通通别想近阿墨的身。阿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他最近到底是在忙什么呢?”
灵枢默然的听着白蝉诉说她对苏墨的热情和喜欢,末了才问一句:“你管的了他一辈子?”
白蝉一愣,半晌才道:“只要能坐稳正妻的位置就行。你看苏府不就是大夫人说了算?”
灵枢淡淡道:“依我看,三心二意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白蝉再次愣了愣:“我……我很喜欢阿墨,不想放掉他。就算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不是铁石心肠……”
说到后头,她的表情也有了隐隐的愁绪。
少女的心思最敏感,她怎么会察觉不到苏墨对她的冷淡呢?从来只有她来苏府找苏墨,而苏墨不曾去过玉满堂,哪怕她一再的发出邀请他也不去。可是她也不知道苏墨热情、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印象中的苏墨永远是这么冷淡的,不苟言笑的,她只能自我安慰苏墨只是内敛,而不是不喜欢她。
灵枢道:“你不后悔就好。”
她话说到这里,白蝉能否明白就看她自己了。苏墨并没有那么喜欢她,灵枢看得明明白白,也想提醒这个自己视为亲妹妹的姑娘,可是白蝉似乎浑然不觉,也许,是她根本不想明白吧。
两人到了府门口,白蝉上了马车,又撩开车帘,灿烂的笑道:“灵姐姐,改天我再来看你!”
灵枢点头:“好。”
苏墨起身也准备要走,苏夫人突然叫住了他,开始对他一系列的举止指手画脚:“阿九,你刚才是怎么回事?让你送送白小姐你动也不动,没看见白小姐脸上有多失望吗?白小姐是白司世子唯一的养女,白家的亲事对我们苏家意义重大,你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她,倘若婚事崩了,你要怎么办?对得起你爹吗?”
苏墨刚迈出去的步子停了,回头看着苏夫人皱起了眉。
这个女人居然还来教训他?
苏夫人没发现苏墨面上的不满,她持续指责着苏墨的不是,苏墨脸色愈冷,嘴唇轻轻一动。
苏夫人看不懂,徐静却变了脸,显然被吓到了。
苏夫人喝道:“徐静,阿九说什么?”
徐静为难的看向苏墨,苏墨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还有那么一丝轻蔑。
他这才敢翻译:“少爷说,他不会娶白蝉。”
苏夫人眼皮一跳,当即怒了:“你说什么!这件亲事我们双方已经定下了,由不得你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