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灵枢哭笑不得的是,她担心他在学堂里受欺负,可是他去学校第一天就把别人给欺负了。
苏墨上的学堂是贵族学校,都是西河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把儿子送去念书学武,个个都家世不凡。孩子们之间拉帮结派,其中有一个宋家的小霸王宋资,父亲是郡长大人宋恒,他又长的牛高马大、力气很大,在孩子中称王称霸,成立了一个小帮派。苏墨第一天带着徐静去念书,徐静和宋家的仆人起了几句口角,本来也是小事,徐静在苏墨耳边诉了几句苦,苏墨二话不说就抡棍子把宋家的仆人给打了。宋资小霸王被挑衅了权威,当天中午就带着七八个人在学堂门口拦苏墨,结果当然是……又被苏墨给打了,而且打的服服帖帖,从那以后,苏墨就成了第二任小霸王。
灵枢自己脑补当时的场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干了那么多?想当初他被恶婆张氏使唤的时候可是一声不吭啊!这件事还没想明白,又一件事情来了……苏墨居然带着学堂里的小少爷们一块去赌坊里豪赌。
这首先得感谢锦娘。鬼知道苏云海出门前给锦娘留了多少银子,她手里的钱好像花不光,成天就在给苏墨买这买那。她对苏墨有求必应,间接的苏墨手里的银钱也是源源不断。他隔几天就让徐静背上几百锭纹银跟他去赌坊赌钱,听徐静说,苏墨赌钱大方,出手也大方啊,有时候会在赌场包场,包酒楼宴请也时常有之。
冤大头当然很多人喜欢,苏墨出手阔绰,挥金如土,很快就有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人鞍前马后的跟着他。
在这群狐朋狗友的带领下,苏墨除了每日必要的学习之外就在到处玩乐,不久前他还与人出了一趟海,数日未归,把锦娘给吓了个半死。灵枢完全有理由相信,不久后苏墨就会和别人一块去青楼转悠,这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最爱干的事。指不定再过上几个月,苏墨就能娶上几个小妾入门镇家了。
关于苏墨的风言风语也愈来愈多:“苏家的公子一个比一个纨绔,苏九少爷比苏三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灵枢只当听不见,她也管不着。
“这怎么会习惯!他不能说话,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说出来,快乐、悲伤都没法说出口,日子多难过。”
白蝉犹自心疼苏墨,母爱泛滥成灾:“姐姐,你要快点治好他才是。”
灵枢轻哼一声,她倒是想治,人家还不情愿呢?
她和苏墨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吃饭分开,睡觉分房,加之苏墨早出晚归,两人更碰不上面。
她始终没有脱下腕上的手镯,成日戴着它在苏府里晃悠,苏墨看着她就怒火澎湃,像是随时要吃了她。
小样,姐还怕你不成?你不给我好脸色,我也懒得理你!
白蝉持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城里那些公子哥一天到晚就只会进出红尘之地,不是斗蛐蛐就是赛马、蹴鞠,没个正经!阿墨若是能说话,定比他们要耀眼千百倍……”
灵枢淡淡道:“他这个年纪的富家子弟不就应该做这些事吗?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说不了话,指不定他比谁都混世魔王,你瞧他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白蝉吓了一跳,呐呐道:“怎么会?阿墨不是那种人。”
在她的概念里,苏墨应该是只会弹弹琴的世外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
灵枢实在不好意思打破她的幻想,索性闭嘴。
白蝉又问:“灵姐姐,你好像对阿墨很大意见暧?你们吵架了吗?”
灵枢淡定自若:“你会和哑巴吵架吗?”
白蝉失笑:“哈……是我多想了,阿墨那么内敛的人,怎么可能会与人吵架。”
灵枢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心道,今儿这话题是要围绕着苏墨展开下去了么,白蝉叫她过来喝茶纯粹就是为了打探苏墨的消息!她可不想充当苏墨的代言人。她要怎么把话题转走,顺利的逃脱这个地方呢?
灵枢假装漫不经心的将话题扯开:“蝉儿,怎么我在绣房都没遇见过你?”
白蝉表情变了变,有点烦躁道:“我不去绣房,我这儿生意都忙不过来,最近麻烦事太多。”
灵枢随口接话道:“什么麻烦事?”
“恶意竞争。”白蝉突然站起身,在灵枢身边踱步起来,“姐姐,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我和你就不说糊涂话了。你们百草园贩卖假药,已经对我们整个西河郡的药品行都造成影响了!”
百草园即是苏家药铺。灵枢大吃一惊:“假药?”
白蝉恼怒道:“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苏家售假。”
灵枢不由揣测起白蝉此言的用意来,白蝉为何要和她说苏家药铺造假的事情?
“既然你有证据,直接去向官府举报即可,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白蝉叹气道:“姐姐,你不清楚西河郡的情况!苏家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至少在西河郡绝对是只手遮天,连官府也要退避三分。只要没闹出人命,官府绝不会插手苏家的任何事。我本想直接找苏家理论,可是我义父走的时候对我留话,我们两家关系密切,我无论如何不能与苏家当面起冲突。现在苏家利用假药压低药品价格,进而与我们进行商业竞争,实在是可恶至极,可是我也没别的办法!”
灵枢皱眉:“是否有误会?苏家经商多年,领域广泛,一直口碑不错,怎么会贩卖假药?”
“苏家药铺在西河郡的生意一直抢不过我们玉满堂,故而出此下策,不足为奇。”
白蝉言之凿凿,灵枢心底也没了底:“对不起,蝉儿,这事我做不了主。”
白蝉满脸愁苦的点点头:“我知道,姐姐,我也就是与你倒一倒苦水,并没有想要你做什么。这是商业上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放心,我早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灵枢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再会。”
灵枢前脚离开小居,后脚江安就进了屋子:“大小姐,唐大夫当真会替我们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