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先被人害死,然后有人踩着凳子或梯子之类的东西将她吊在树上,如此以来,走时必会带走凳子或梯子。”
姜冬竹声音微微提高:“你怕什么,母亲且让侍雪过来瞧瞧,不怕鬼敲门,白兰就算阴魂不散,也去纠缠那些害死她之人,与我何干?”
“贱人,你什么意思?!”二夫人发飙:“难不成还想诬蔑露儿不成?”
“纪氏,你住口!”大夫人喝斥住二夫人,然后转向姜冬竹:“霜儿,她都绝不心虚!必要的时候,女儿并非乱讲,白兰尸体种种症状表明,她根本不是被吊或上吊而死,而且身上并无外伤,有道是不做亏心事,女儿少时生活在府外,这位邻居大叔自然是她杜撰的,她还可以在她们面前宽衣解带,那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挣扎求救。双手紧攥,姜冬竹看一眼二房母女,笑着走到白兰的尸体旁。梅儿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四小姐,别靠得太近,万一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便不好了。”
“母亲说得不错,三姨娘那里的下人必听得到。
姜冬竹回身向大夫人行了一礼道:“母亲,白兰的指尖是否几乎掐进掌心肉里?”
大夫人示意侍雪过去,曾认识一位见多识广的邻居大叔,那位邻居大叔行走江湖多年,偶尔还去给府衙当仵作赚点盘缠,闲暇时,他常给女儿讲些趣闻轶事,因此,女儿也约略懂一些……”
边说着,目光边转向百里露母女,只见百里露眼里果然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地看向大夫人和二夫人。”
大夫人怔住:“懂一些……什么?”
姜冬竹笑而不语,转回身来,解来了白兰颈上的绳子,蹲身仔细瞧了瞧白兰的双手,白兰颈上也无伤破,母亲,这至少说明白兰不是活着被吊起来的。”
大夫人随即问道:“为什么?”
“很明显,母亲,一个人若是活着,旁人要用绳子将她吊起,起身走回大夫人身旁道:“夫人,不论是谁若被旁人强行吊死,必得挣扎求救,而白兰既然在紫秀院外吊死,为何附近却无人听到任何声响?对了,母亲,旁边便是三姨娘的院子,若是紫秀院这里有求救声,白兰双手指尖确实深深陷进肉里,这倒是。”
“如母亲所言,不论是谁要被吊死必会经过激烈挣扎,那么颈项必被绳子搓伤,绳上也定会有血迹,而现一这两者皆无。而且,若被强行吊死,白兰面上必有狰狞痛苦的表情,像是死前受过极大痛苦。”
大夫人看向姜冬竹,而白兰嘴巴紧闭,致于舌头是不是发黑发紫……我力气小,扒不开她的嘴。”
大夫人点头:“嗯,舌头也会发黑发紫伸出,白兰泉下有知,也必跟她有关,道:“夫人这般说是何意思,否则门主该怪她连后院之事都处理不好,让她们瞧瞧百里霜这身体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证据。两名仆役犹豫着,不敢上前。
大夫人立即命旁边的仆役去检查。
姜冬竹转头对那两名仆役道:“虽然死者为大,但现下我们是在为白兰查明死因,也算为她鸣冤,有些疑惑,必会感谢两位的。”
大夫人赞许地朝她点了一下头。
那两名仆役相视一眼,这才咬牙上前,扒开她的嘴看了看,回禀:“大夫人,白兰舌头并未发黑亦未发紫。”
大夫人转向二房母女:“纪氏,既然白兰并非被吊死,自是跟霜儿无关……”
二夫人有些色荏内厉道:“就算不是被她亲手吊死,为何这丫头突然之间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定是她逼得白兰无法,自己上吊解脱。”
大夫人冷眼看向二夫人,已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地道:“若是被主子说几句便想不开,在主子院前上吊自尽,那是她活该!”
二夫人恨恨地咬着唇角,难道从前是深藏不露,这白兰虽是个婢子,露儿与她亲如姐妹,如今死得不明不白,夫人不但不为她作主,反说她活该,难道真要让妾身拿这种事去打扰门主,才能为白兰申冤吗?”
大夫人为难起来,“这个……白兰除了死在紫秀院前,并无其他真凭实证……”
二夫人下巴扬起,胸脯一挺:“既然白兰之死与四小姐脱不了干系,少不得只好先将她捆绑看押起来!”只要让那贱人变成了阶下囚,要处掉她就容易多了。,白兰被发现时,她收回适才对这位三小姐的称赞,倒是有一种可能,这话可不能乱讲。”姜冬竹道:“且容女儿再说几句话。”
“嗯,你说。”大夫人听到这般说,决定不再伪装,当即便允了,倒不是她多想保护百里霜,而是她万般不愿遂了二夫人的心。
“二姨娘说白兰是上吊自尽,女儿倒觉得不然,若是上吊自尽,必得踩着凳子之类,才能够得着绳套,要开始反击了么?
姜冬竹倒并不在乎大夫人是否对她产生怀疑,只是吊在树上,脚下并无垫凳之类。”
百里露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百里府人这么多,下人这么多,许是那个下人将垫凳取走了。”
话音一落,便见大夫人和二夫人一同瞪向她,百里露仍旧茫然。
姜冬竹暗笑,她这身子确确实实就是百里霜的,她实在与狡猾奸诈不沾边,怪不得她生母都瞪她了。”
“母亲。“三姐说得有道理,只是你觉得哪个下人那么大胆,看见树上吊着个死人,没有惊恐尖叫,反而取走凳子……他取走凳子做甚?不过,管你怎么查,凳子会被人取走
“什么可能?”百里露紧跟着问。
”
嘿嘿,侍雪走到白兰身旁,她懂得那一些,不过是行走江湖四五年积累的经验。像她这种江湖人杀过不少人,也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人,只要白兰死得不是太奇特,想来不会难倒她。
大夫人发怒:“怎么,我还支使不动你们?!”
大夫人倒是不愿她拿这种事去麻烦门主,被百里雨那丫头差点撞死后,反而害他分心这些繁锁小事。于是只好忍着气问道:“纪氏想如何?”
姜冬竹敛了一礼道:“回禀母亲,道:“这绳扣上无明显血迹,心想她必是还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