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庄,凌远……”梵音喃喃着这两个字,眼底一片深沉……
“屋内的几位公子,不知道可否出来一叙?”外面的声音继续传来,只不过微微提高了音量,那暗暗隐含的内力震的人耳膜微微发痛。
“哼!这是挑衅吗?”秦红泠哼了一声,转身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剑,“展姑娘,你虽然身份特殊,可是这毕竟是江湖之事,你的身份反而成为了阻碍,所以这件事你先不要露面了,就先交给我吧!”
说着,她打开窗户,朝天放了一直烟花响箭,面色凝重的走出了房间。
展梵音先是一愣,望着她走出的背影,眼神中多出了一份暖意,也没有阻拦,她抬头看了看房顶,眼珠转了转。
“呵呵,看来这个小妮子的性情还不赖嘛……”一直站在门口的云枭也看着秦红泠走出的背影,摇头啧啧的道,说着,跨进房门,拍了拍展君翊的肩膀:“兄弟,艳福不浅啊!”
“云兄,你……你别瞎说……”展君翊好不容易恢复的面色再一次变得通红。
而展梵音则再次摸着下巴,半无奈半无语的看着众人,同时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和自己呆的时间长了?这群男人怎么都一个个在敌人面前,依旧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想着这些个歪门邪道呢?”
“说好听的这叫临危不惧,说不好听的这叫心大神经粗啊……”
不过……梵音若有所思的盯着白慕朗:“官差的身份在江湖中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若是再合适的时间用到合适的人身上,说不定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红泠缓缓走到门口,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已然恢复了那个巧笑嫣然的秦绝宫大小姐的形象,耳边再次响起她爹时常告诉他的一句话: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哪怕你再害怕,你们之间的差距再悬殊,你也一定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对方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秦红泠暗暗念叨着这句话,不知为何,本来紧张的心境却迅速平复了下来,心中一片古井无波。她伸手,慢慢的拉开了大门……
“这又是怎么了!林若茜,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会儿,外面怎么又是这般吵吵闹闹的?”
“林若茜”秦红泠面带着笑容,假装没看见那个站在前面的身着灰衣的老者,直接越过他,对着他身后的林若茜暗讽道:“怎么,难道我们的神仙庄大小姐被人拒之门外,心有不甘,这会儿时间又找到了一个帮手不成?哼!我倒要看看,在天下英豪面前,你们是想要威逼,还是想要硬闯!”
可惜,刚才还牙尖嘴利的林若茜此刻却像是那那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不漏齿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一样,半低着头乖乖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那愤恨的,想要要将秦红泠生吞活剖了一般的眼神,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理情绪。
“你是秦绝宫的人?”站在前面的那个身着灰衣的凌远仿佛没听感觉道刚才的那一幕一般,静静的看着秦红泠,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秦红泠心中一突,感觉仿佛有一股无穷的压力袭来,刚刚平静的内心顿时升起了一阵惶恐,她笑容一僵,缓缓将头转向了凌远,正巧撞上了他的眼神!
多年以后,每当秦红泠回忆起这一段早已过去许久的往事时,心中仍然有些悸动,虽然她与那个凌远相逢不止一次,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记不清凌远的长相,只记得那一双眼神……
那眼神中包含着万物,仿佛似一个黑色的漩涡,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又仿佛似一面魔镜,能照出隐藏在人心底的一面,任何事物藏匿其中无所遁形……
那淡淡的一眼,仿佛能看透人的全身上下,看穿人的所有秘密!
秦红泠的额角顿时冒出细汗,刚想要说话,忽然一阵风吹过,自己的后背竟然透出了一片凉意!
仔细感觉,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自己流出的细汗竟然湿透了层层棉衣!
仅仅一眼,汗透纱衣!
红泠心中似乎已经震惊到麻木,她强迫自己目光直视着凌远,半响,微微一笑,缓缓的,极其优雅向凌远深施一礼,仔细一看,这低眉俯身间的风华倒与刚才的梵音有几分相似。
她浅笑着,大大方方的脆声道:“晚辈秦绝宫秦红泠见过凌前辈!”
“秦红泠?”凌远沉吟着,“秦珏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红泠继续笑着:“晚辈常听家父提起的前辈卓然风采,虽心向往之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却才知道原来传闻……都是假的!”
“什么?”
周围人一片哗然,在刚刚听到这灰衣老者便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凌远时便已经惊讶万分的小心肝,此刻更是一阵乱颤。
凌远那是谁啊!那是早已经成名的人物,是30年前连挫几大门派的高手,是退隐多年确仍被当做神话的武林第一人啊!
秦红泠她一个后生晚辈,竟然敢说“传闻都是假的?”她不要命了!
周围的人仿佛已经预见了她的悲惨死法,正用一双怜悯的眼睛看着她时,她却笑吟吟继续道:“风采卓然,俊美非凡这几个字怎么能够概括出前辈的一身气度呢?”
周围人默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她不光是秦绝宫宫主的女儿,她还是天下闻名的“花痴小姐”啊!
就凭她的那个青竹馆,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虽然凌远……的年纪大了点,可是他也是个男人啊!
果然,对面的凌远的面色和缓了一些,上下打量了秦红泠一眼:“秦珏到是好福气,居然有你这么个女儿!”
“多谢前辈夸奖!”秦红泠继续施礼,心神却仍旧不敢放松。
客栈内。
正在毫不客气的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的展梵音和白慕朗听到这句话,也是额角一抽,展梵音一把拽过白慕朗的衣襟:“母狼,你绝不觉得秦红泠的说话语气有点耳熟啊?”
白慕朗认真回味了一下,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的确耳熟,这语调,这措辞,确实是像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