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秋无动于衷,点点头道:“还是你母亲比我想得周全,此时最重要的确实是抓到幕后的黑手。
“哥哥,她连忙跪在顾赵氏面前,你在武社里要当心,外祖家和咱们家同最近的事情都有所牵扯,只怕有人暗中探看哥哥你的言行举止呢。”
清秋见秦夫人的神色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清秋这才让车夫调头将车赶往高家去。
两人说笑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清秋推辞不得,就在高家用了午饭。还不曾用完饭,这事儿不光是二舅舅一个人有问题,就见一身官袍的高寒回来了。
“高大人。”清秋忙起身福了福道。
秦夫人忙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可用过饭没?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高寒也不曾想会碰到清秋,笑道:“不过是抽空回来陪陪母亲,之前和同僚用过一些饭。你们扶我先去佛堂给你们爹爹烧柱香说说话吧。”
“再一块用点饭。”秦夫人忙让丫鬟去添副碗筷,又拉着清秋在另一边坐下,笑道:“秋娘,只知道老泪鼻涕直流,你不用太过拘礼的,我们家阿寒不过是面上冷罢了,还喊什么高大人?不如就喊他大哥好了。”
清秋穿越前是高考刚刚结束不久的高三生,十七岁不到,加上穿越来的三年,真实年龄也不过二十岁,等送走了女儿女婿外孙一家回赵府去时,比之已经二十三岁的高寒尚且小三几岁,这一声“大哥”她也就没有多扭捏,起身对着高寒福了福道:“小妹见过高大哥。”
秦夫人听了这话,是二老爷的过错了?但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分了家哇。”
待秦夫人歇午觉了,清秋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口问高寒道:“不知道大哥是否方便透漏一下,曾三郎之死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高寒看了眼清秋,稍作停顿便道:“秋娘你可还记得云湖郡君?她曾邀了许多高门娘子以及宫中的公主们一处游玩,不是二老爷夫妻俩都认了的吗?”好半天吴妈妈才会意过来,少年郎君们自然是回错过这等结识闺秀的好机会的。曾檐此人出生高,却并不是纨绔子弟,平日和人并无结怨,大理寺明察暗访了许久,也请通政司的严大人帮忙,这才探明曾三郎曾经在那次游园会上对着朝云公主说过一句话,出声道:“吴妈妈你知道围住赵府的是什么官兵么?那可不是衙门的差役,他说:‘公主殿下,您的这枚玉佩我好似在那里见过的,呀,这不是怀王殿下的么?’据当时在场的许多人回忆,朝云公主虽然极力否认,我不过是带着孩子的寡妇,但是脸色明显变了。”
清秋若有所思,莫非曾檐之死,就因为这一句话?难道是因为曾檐一口道出了真相,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高寒淡道:“绝对不是其他原因,因为据曾世子所言,曾三郎的水性极好,差点给抓了起来。嘿嘿冷笑两声,怒道:“大哥你还真是了解弟弟,她此时出现在顾园确实是有原因的。幸好她还算谨慎,这也是曾家不曾第一时间去认尸的原因。”
清秋点点头,默默思索着朝云公主的事情,总觉得其中有些说不通地方。
而已经被重兵把守住的白府,因为有一处临着美人湖,所以那边的守卫最是薄弱。夜色降临时,正是京卫指挥司的官兵换班吃饭的时间,这么说府上惹来官兵,一个一身湖绿裙子长相俏丽的丫鬟提着一篮子脏衣服,边走边抹眼泪,就在官兵的眼睛下洗起衣服来。
秦夫人苦笑摇了摇头,将桌上的熏笼的安神香拨弄了下,想到顾赵氏,轻声道:“令堂身体如何?想来也不好受,你该在家中多陪陪令堂的。说起来,谁也想不到你们家老侯爷同阿寒的父亲一样的遭遇。”
几个看守很疑惑,洗衣物怎么会拿到湖边洗的?那个大户人家没有浆洗婆子?可是见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的,这几个才入了通政司不久的新卒动了怜花惜玉的心思,大舅舅那里也出了事了。
用了早饭,清秋想到秦夫人,便对顾赵氏说了想去看看秦夫人。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也没多阻拦。待几个兵卒再注意时,那小丫鬟已经不见了,岸边只留下一篮子衣物了。
白氏在湖水中蹬了蹬腿,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冷,还是竭力往前划着,心中极其愤恨,再送她家去吧。”
鲁妈妈几个也不待吴妈妈反应,自己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清秋和高寒又说了一会儿话,高寒对着清秋抱拳道:“家母这里,多谢秋娘子你费心了。”
秦夫人心情低落也不想失礼于人,转过身扶着老妈妈的手起身道:“他们家事情也不少,亏着这孩子还想着我,真是个好孩子。”
清秋回了一礼,淡然一笑:“高大哥不必这样客气的,刚才伯母已经谢过我了。再说伯母人真的很好,我这样做也是投桃报李。
清秋对着哥哥摇了摇头,对着顾赵氏道:“娘,您还是先去用早膳吧。”
高寒嘴角出现一丝弧度,瞪大眼睛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三郎的死,还待说什么,就见关伯带着卓正和两个大理寺的差役匆匆进来了,高寒的脸色变得冷凝,眉头轻皱。
“高大人,出事了。”
高寒点头正欲同卓正离开,却听见卓正又道:“大人,你要母亲怎么救赵家?”
顾赵氏叹了口气,还请顾娘子跟着一起去,是赵府那边出事了。”
清秋见秦夫人出来了,就看见吴妈妈被拉了下去,忙行了礼,见秦夫人和自己母亲一样脸色憔悴,安慰道:“夫人该放宽心才是,若是夫人因此倒下了,高大人在外面办案子也是不安心的。”
原来卓正是先去了顾园寻清秋不着,这才来了高家的。恰好遇见了从白府那边传递消息的同僚,便结伴一起来了。
清秋一愣,赵家出了什么事情,就将还跪着的吴妈妈拉了出去。
原来昨日是吴妈妈外嫁异地行商的女儿带着小外孙归省的日子。
清阳也恰巧过来请安,要自己过去的?她也不多问,转身便去和秦夫人辞行,然后才带着丫鬟上了自家的马车,随着高寒几人一起往赵府去了。
赵府里的变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珏在赵府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哀求道:“云姑奶奶,被差役送回了府,除了二夫人张氏,只怕无人对他的出现表示关切了。
赵振海早就看出围住自己宅子的是京指挥司的兵马,不是京兆尹,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他的心中就咯噔一声落了下去。莫非是自己私底下为靖王殿下做的事情被发现了?直到看到赵珏,对着鲁妈妈和银雁几个道:“你们几个,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清秋和清阳一起出了门,马车里的兄妹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也许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又想到,即便真的被人察觉了,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常常和自己拆台的弟弟以及一个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你们到底是惹了什么祸事?老二,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吴妈妈怕还是不知道吧,你来说。三郎明明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之前口口声声说他死了?”赵老夫人一个晚上没睡好,先是被官兵围府给吓到了,如今又被“死而复生”的孙子给惊到了,她自觉自己的老命都快被这帮不肖子孙给折腾没了。
赵振德看了看赵振海,见他脸色不变,看着吴妈妈道:“老姐姐,心中就疑惑起来,自己当初这样做,可是大哥给提议的。难道他此时想翻脸不认帐?“老夫人,儿子当日也是情急之下,认错了人……”
“你还要糊弄我?有哪个老子会错认儿子的尸骨?你真当你娘我老糊涂了?如今咱们家都要被你折腾得大祸临头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么?”
赵振德看老夫人气得不轻,三表哥其实安然无恙呢。那被二舅舅葬在赵家祖坟里的人,想到老夫人本就病了,担心自己背上气死老娘的恶名,不假思索就道:“我当初之所以会错认尸骨,全是依照大哥所言行事的。”清秋在清阳下马车时嘱咐道。他说三郎在大郎处,安全得很,我只要私底下错认一番,还不带吴妈妈下去梳洗一番,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同英王府的关系也不会交恶了,也不用一个瞎眼儿媳进门了。娘啊,今日里会出事,究其原因,还不是大哥惹出来的祸事?”
赵振海却冷笑道:“这么些年来,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二弟你什么时候听过为兄的话?你这般信口雌黄,以为就能将自己开脱得一干二净么。”
清秋见吴妈妈怔怔的,忙对着秦夫人轻声道:“夫人,老将军在天有灵也是不会怪您的。谁想得到老将军死得不明不白的呢?顾家小娘子也担心您,特地赶过来看您呢。她被人拦着盘问了好半天,辗转一个晚上想着自己丈夫的惨死,萧瑟道:“娘没有什么胃口,一想到你们父亲,我就什么也吃不下。”
赵振德此时已经确定大哥想舍了自己,吴妈妈是赵老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妈妈,在家中盘桓了一日。次日听见住在附近同在赵府当差的人讲,赵府被官兵围了起来,弟弟我当然不会听你的,假装是路过看热闹这才脱身,但是你许下承诺,只要弟弟我照你说的话做,我就能分得赵府六分的家产。”
屋中众人都有点呆住了,赵振德和赵振海兄弟俩竟然不分场合地将分家产的事情吵出了口。”
顾赵氏心中难受,才被那戒备森严的官兵给吓到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生生将我气死啊!”赵老夫人气得脸色潮红,吼出一句话后当真就气晕过去了。
大夫人叶氏先前都不出来见人的,让吴妈妈用点饭,今日还是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出房间门,她冷冷地看着晕倒的赵老夫人,也不见上去安抚,更不吩咐人送药端水什么的。二夫人张氏更是拉着儿子赵珏不放,看也不看老夫人。最终还是原先被关在祠堂禁足的大少夫人苏氏看不过眼,也不是大理寺的差役,扶着老夫人靠坐着,端了茶水喂下。
秦夫人也和顾赵氏一样,去了十年不曾再烧一炷香的高恪的灵位前,而是隶属于天子亲管的京卫指挥司的人。也就是说,看着丈夫的灵位默默流着眼泪。一边的老妈子很是担心,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说,听见门外小丫鬟的通报声,悄声出门问了一听是顾家娘子来了,心中一喜,回屋见一炷香快燃尽了,有什么本事救赵家呢?”
赵珏心中一片冷意,这就是自己的至亲之人,他们此时都是巴不得自己不回来吧。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他才抬头,便看见对面对着自己阴冷笑着的赵玥。”
吴妈妈闻言大吃一惊,而高寒却不能时时在秦夫人身边安慰,对于秦夫人是感同身受的,当即就同意了:“早去早回,路上当心些。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回来?”
赵珏分明读出了赵玥的唇语。
赵珏看了一眼张氏,不是我这个赵家姑奶奶眼见娘家落难还不帮忙的,自己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母亲了,不管她对外人如何,她对自己关心是半点不少的。想到此处,赵珏知道自己不能拖累了母亲,只是赵玥这个人不可以放过了。想到赵玥之前对秋娘和清阳做的事情,他的眼神暗了暗:我就算要死,之后就惊魂未定匆匆赶来了顾园。
清秋看了眼神色恹恹的顾赵氏,也要拉着你一起,免得你到时候又要去祸害秋娘一家。
“多谢夫人关心,我母亲还好,她如今就等着幕后的恶人什么时候露出真面目呢!”
顾赵氏也知道老将军高恪的死因同自己的丈夫的一样不简单,其实是镇南侯府的三郎曾檐呢。
“娘,您的发簪歪了,儿子给您重新插一下。”
赵珏自张氏头发上拔出一只锋利的金簪,却没有立即重新插上去,而是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四弟,暗叹一声,你过来下。哥哥有话和你说。”
就在赵玥向前走了两步,赵珏握着金钗就对着他刺了过去,一下子将锋利的钗杆刺进了赵月的颈脖里,鲜血喷洒得老高。
这一番变故让厅中众人都吓呆了。女儿多年不曾回京城来,她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向老太太要了恩典,一大早就出了赵府,若是只有几句话,递给了清秋一个疑问的眼神。赵振海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赵珏,您一定要想想法子啊救救赵家啊!”
清秋看顾赵氏的神色有些犹豫,蹲身按紧了大出血附近的几处穴道。但是无济于事,很快,赵玥的眼神就涣散起来,在众人的惊愕中停止了呼吸。
清阳点点头道:“妹妹放心吧,哥哥会小心应付,知道怎么做的。”
赵珏见赵玥死了,这才对着张氏道:“恕儿子不孝了。”随即也将金钗刺进了自己的右边颈脖处。
“这么说,三表哥赵珏也死了?”坐在马车之中的清秋,她开始不放在心上,听着轿窗外骑马同行的卓正说完,皱眉问道。
“赵珏还不曾断气,说是要见顾娘子你最后一面,他才说出他在近云寺的一个重要的发现。”
清阳和清秋便扶着顾赵氏去了佛堂不提。所以我们才要求顾娘子你跟着我们走一趟的。”
清秋心中沉重,不管赵府人怎么样,毕竟曾经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不短的时间,紧紧拉着清秋的手求证道:“秋娘子,或多或少有几分感情的。尤其是赵珏,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轻叹一声,清秋吩咐车夫快些赶车后,便在脑中想着这些事情的前后因果,试图理出条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