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凌畅在外院守了你一夜,这会还在雨中没走呢?”
这几句话说得怒气冲冲,颇有几分质问的味道!
不过云朵丝毫没有听进去,她只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凌畅在外面守了一夜,而现在还在雨中!
这下云朵哪里还顾得上夏墨笙,直接脚步一抬,连忙往外院而去!
在内堂守夜的竹心听见动静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她还以为是做梦了,揉了揉眼睛,正要接着睡去,只见夏墨笙掀了帘子面色阴寒的走了出来,这才连忙接掉身上的薄被,起身请安!
夏墨笙冷冷撇了她一眼,压低的声音轻言道:“只管睡你的,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
竹心闻言,心里疑惑不已,但还是顺从的躺回软榻上去!
隔着那单薄的一扇小门,夏墨笙从那门缝出看着那丫头拖着受伤的身子一步并两步的往那黑夜中醒目的身影走去,心里只感觉被刀割一般,痛到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其实可以点了她的睡穴,也可以将外面的男人赶走,他甚至想飞过去将那小身子纳入怀里,紧紧禁锢她的身体,让她只能在他的怀里活动!
但他却又是明白的,现在他没有资格这么做,不先说她不愿意,就连他现在的身份都还是瞒着她,整个慈宁宫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今日母后让他早点表明身份,省得到时连累了她!
这是母后第一次为人如此央求着他,而这个人偏偏是他放在心尖上的!
站直着身体,夏墨笙强逼着自己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潜意识里他知道她是不喜欢凌畅的,但是他还是担心,还是害怕,还是酸涩!
因为他也清楚,其实她也不喜欢他,哪怕跟她同塌而眠,在她的心里,只怕从来没有将他当作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想到这里,夏墨笙深沉的眼眸里的光不免又黯淡不少!
雨夜中,云朵一出门就看中不远处的身影,在雨水的洗刷下,他的身影挺拔不屈,直直站在那儿,双眼望着眼前的房屋,目光冰冷而悲伤!
心里一震,云朵感觉有中酸酸感觉在心里游荡着,想哭,却发现她流不出眼泪,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不爱就是不爱,再多的感动也只是感动!
慢慢走近,云朵黑暗的光线里,闪电在天空如昙花一现,但就在那一刻,凌畅同样看到了云朵的样子,看着她推门走出了的身影,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他模样,其实他很想上前抱着她,跟她诉说自己的情意!
但他却是明白的,她目光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既没有感动落泪,也没有欣喜异常,她只是略带担忧的望着他,仿佛他跟那些病人没有两样,不同的是,他的病,只怕连她都无能为力!
“凌公子这又是何苦?”云朵望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姿,叹气道!
他这个样子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其实,她们之间不是青梅竹马,不是日久生情,不过几面之缘和那一份经历大难的情意而已,她虽然没说,但心里其实已经把他当作一个哥哥的形象印在了心里!
“我想再努力一次,若不真的不可强求,也要对得起自己!”凌畅牵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即便早就知道答案,若不为此做些什么?
这一生只怕他都会悔恨不已!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有始有终,他的情意虽然来得快,但他从来不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云朵闻言,没在说什么,上前迈了一小步,轻轻的抱了抱凌畅,缓缓叫了一句:“二哥!”
凌畅没有推开云朵,只是随着这句二哥,身体一震,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闭上眼眸,压下那翻涌而来的痛楚,轻轻揽上云朵的身子,开口道:“从今以后我只是你二哥,我会护着你的!”
“嗯!”云朵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凌畅的怀里出来!
嘴角轻扬,带着三份肆意的调笑道:“都淋成落汤鸡了,回去吧,不然我再陪着二哥淋一场,明天该下不来床了!”
菱畅闻言,脸色一僵,大手一览,连忙将云朵送回屋檐下,看着她几乎湿透的衣物,眼里满是担忧,催促着她进去换衣物,那里还有刚刚的伤春悲秋!
现在他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大哥哥,心里的苦痛自己咽,却是不愿意再让云朵看见的!
云朵闻言,嘴角笑了笑,见他面色无恙,神色着急,这才进了屋!
凌畅见云朵进了屋,不一会就听道有说话声传来,窸窣都是换衣声,这才脚下轻点,翩然远去!
门缝轻开,夏墨笙推开门,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半响终是幽幽一叹!
且不知今日的他会不会是明日的自己?
情敌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丫头的心意罢了!
想到这里,夏墨笙又连忙关门回内室!
换好衣物后,云朵左看右看,把房间打量了过遍也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心里不免嘀咕,这家伙真真成了隐形人了!
“去睡吧,天都快亮了!”云朵对着身边正在给她整理湿衣服的竹心说道!
从她一身湿漉漉的进门开始,竹心就没有问过一句不该问的话,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个个都调教有方啊!
不知道水瑶有没有想她了,耳边没有她的叽叽喳喳,还真是不习惯!
竹心将换下的湿衣服拿了出去,不一会,内堂的灯熄了,云朵这才爬回床上去!
凌畅的心情她能了解,若是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不去争取一次,确实对不住自己的这份感情,凌畅的勇敢正是她欣赏的地方,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英雄!
床前昏黄的灯火徐徐生辉,云朵轻躺在床上,想的却是明天的路该往哪走?
在这宫中,谁是谁的棋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而她想要的,又该从谁那里拿到?
一片暗影压了下来,房里的气温急剧下降,云朵抖了抖身上乍起的鸡皮疙瘩,没好气道:“是不是我纵容的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夜里来我的床上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