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花千语练剑从未停止过,剑招越来越熟练,可是那剑意却变了,原本极为简单的剑招在她的眼里千变万化,速度放慢,她似乎从中间看到了数不清的裂变!
“这是怎么回事?”花千语练习到了最后,有些不理解了。
“剑形不但要用眼睛去看,更重要的是也要用心去看。剑意浮生,心不同自然剑意也不同,体会更不同,时时不同才有创新,不会随意被人打败。”高高的杨树上,树影婆娑,枝叶沙沙作响,有男子轻袍白衣,一脸悠闲之态,似在赏月,又似在看着练剑的女子。
“苏暄,你什么时候来的?”花千语抬头,惊讶地看着树枝上的男子,星眸如画中欣喜。
皇甫暄是何等高手,得他的指点必然是他的经验之谈,虽然言语不过泛泛,但是花千语越是体味,越能够想到其中的奥妙,不禁心生欢喜。
皇甫暄淡淡一笑,一抹柔光闪过:“我什么时候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恰到好处。”
花千语一笑,手中的树枝随意一指头顶的月光,顺着树枝的方向望月,眼神明媚,自有一种随意:“这倒是真的。”
皇甫暄身下是一枝极为柔软的树枝,晃着,一点一点,最后他翩然而下,手中同样是一树枝,笑:“可要一战?”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是那凤眸微微挑起,却换了一种严肃和认真,树枝搭在左臂之上,是一种极为尊重对手的起手式。
花千语同样回一个礼,星眸深深:“可战。”
树叶婆娑作响,仿若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剑意重重,剑乃百兵之主,两人战意一起,剑气也嗡嗡而动!
两人并没有动用内力,此刻只凭着剑招对战!
“嗡……”皇甫暄手中的树枝发出了金属才有的声音,那树枝稍顶,有淡淡的光华浮现,好似头顶的月光将光泽洒下,赐予那树枝以力量!
花千语目光灼灼,唇畔勾出了一抹笑容,扬声:“剑下苍穹!”
树枝,哦不,现在已经是剑了。剑色忽然清冽起来,如同九天之上山巅之寒光凌烈,森然,而那寒光闪烁剑倾泻而下!豁然间仿若瀑布从山巅而下,那俯冲之势任谁也无法阻挡!
“苍穹之音!”皇甫暄的剑未动,对于花千语的攻击好似极为不在意。
可是,空中却忽然安静了起来。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不动若动,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骤然那剑嘤鸣而起声,似裂帛被划破,那原本无懈可击流淌的剑色猛然碎裂成了一块一块!
“铮……嗡嗡!”
一招落。
花千语定定地看着皇甫暄的剑光,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皇甫暄倒也不动,也不说话,只是任由她在那里想着。
一次点拨,一次对战,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现在只是让她想通就可以了。
这是第一次,皇甫暄有耐心等着一个女子,用心地帮助她。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花千语的时候,她倏然睁开了闭着的眼睛,那一缕缕的光线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放大,而她的心里,骤然明亮!
原来是这样,她转头看皇甫暄,眸光中灼灼欣喜:“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简单!”
就是这样简单。
三月十一。
姜家最有天赋如冰,对花家早已经放弃武道的花千语下了战帖,邀战在校场,在日前已经传遍了整个姑苏,原本名扬姑苏的花千语再一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这一次,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次大家有猜测,有打赌,有不屑,有疑问,但是唯独没有的就是对她的信心。姜家如冰是什么人啊,是姑苏的高手啊,可是花千语呢,并未听说过她是几品,甚至从未有人见过她展示武技!
两者一个对比,谁也可以想象谁赢谁输。尤其是在大家听说,姜家小姐已经由二品突破到三品之后,赌她赢的人更多了!
笑话了,三品啊,这已经算是很厉害的高手了,恐怕她排名第四的名次要靠前了!
花千语能比得上吗?
校场人挤得满满的,不少人探着脑袋想要见证这一个盛大的场面,多少人在窃窃私语,猜测着。
“你们说,到底是谁会厉害一些?”
“那还用说,肯定是姜家小姐了。她都是三品初入期了!肯定很厉害!”
“花家小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有多厉害啊。”
“那倒未必啊,花家枪法可是极为厉害的,在姑苏那可是数第一的,难道花家枪法还不及姜家?”
众人沉默了,花家是当之无愧的姑苏第一,谁敢说花家不如姜家?那不是太大胆了吗?
人群中,花玲珑听着大家的讨论声,眼中闪过一抹寒色!花千语,今日就让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看你以后如何在姑苏立足!
“花千语来了!”
“姜如冰来了!”
一时间人惶惶而动,目光齐齐地投向了校场中央的那两个女子。一个娇俏可人,嫩黄的衣裙像是迎春花一样,看的人眼前一亮,惹人心疼,而另一个……
花千语只是简单地换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头发松松地用一根带子系住,并没有太多的修饰,和姜如冰相比一个是水墨,一个是浓墨重彩。
“花千语,你也敢来?我以为你会不敢来!”姜如冰声音清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有些不屑地看着花千语,扬声。
谁都听的清楚,大家心中恍然:原来两个人不合拍啊。
花千语星眸如画,面色平静,淡淡地开口:“不就是一战吗?你既然不介意再输一次,我当然也不介意再赢你一次。”
“哗啦”一声,大家面面相觑,额,这是怎么回事?
花千语已经和姜如冰比过一次了?而且还是花千语赢了?这怎么可能呢?
说到了这里,姜如冰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雪白,恨恨地看着对方:“花千语,无论如何今天你都是赢不了!休要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