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尔萱在枪口下安然无恙,她是为了保护轩辕浩炎而受的伤,那一刻寒翊看的清楚,一个人可以掩盖自己的情感,可是危难时刻那种感情却很轻易的流露出,酒后吐真言,患难见真情。
“学长,我没事的。”尔萱很不喜欢别人在为她苦恼,看着寒翊拧在一起的眉头她的心何尝好受,手指忍不住地抬起来,温柔地替他抚摸开眉头:“学长,你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我不喜欢看着你皱眉。”
她小小的举动却触动了端木寒翊的心,寒翊何尝不知道她能够如此,心灵上是跨越了怎样的障碍,她需要不断重复让自己忘却那个人,尝试开启人生新的篇章,可是他会是尔萱的幸福港湾吗?他真的可以照顾这个可怜的灰姑娘吗?
端木寒翊一把抓住她的手,凝视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慕容尔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眼,忐忑的心等待着,寒翊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半躬的身子探向她的唇瓣,她的身体很香,如同那宁静的一株水仙。
近距离凝视这张单纯至极的脸蛋,白皙中透着点点的粉嫩,当她迈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当书本散落他们相遇的那一秒,寒翊的心早就被这善良的小姑娘吸引了,她的一颦一笑无时不牵动着他的心,这一霎那,他等待了整整四年!
端木寒翊突然明白了一个词语,何为咫尺却是天涯,明明这个人就坐在她的面前,可是却仿佛相隔万里,寒翊并非介怀尔萱的过去,即使她的心里还有着那个人的位置,可是她愿意迈出这一步,说明她对他绝非学长与学妹的情谊。
他理应心存感激,如果这一刻不是发生在此时,早那么一天该有多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尔萱与叔叔他必须二选其一。
双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那端木寒翊退缩了,身子猛然间地抽离,心仿佛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尔萱感觉到眼前空气的流动,莫名的睁开双眼,不解地看着学长,不解他为何不亲下去?难道他对她只是学长,而没有其他的心思吗?
“对了学长,在会场的时候你突然不见了,是有什么事吗?”既然男方不愿意,身为女方已经如此主动,总不至于让她去强吻他吧,躲避刚刚的尴尬,尔萱顾左右言他,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可偏偏这个话题却是寒翊的敏感地带,也是为何他不亲下去的最大原因,他能够袒露吗?答案自然是不可以,为什么?慕容尔萱可曾对他说过她和轩辕浩炎发生的是是非非,没有,他们有着共同无法启齿的原因!
“没事!”闻听她的话,端木寒翊竟然凛然一吼,怒气冲冲的两个字吓坏了尔萱,这还是学长第一次如此凶恶的吼她。
端木寒翊感受到她的颤抖,看着她吓坏的脸又如何不心疼,准备安慰的手臂却突然收回,若墨的话言犹在耳,他亲眼目睹了若煞是如何被射成了马蜂窝,得罪轩辕浩炎的人后果是相当严重。
为了叔叔,他或许需要行动,而这突然吼出去的两个字不过是第一步,步步为营,让尔萱彻彻底底从他的身边离开:“你离家这么久伯父应该相当担心,还有你住在我这里难免有些不方便,如果你想搬走的话我可以通知伯父来接你。”
背对着尔萱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段话,尔萱应该听见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回音,屋子内突然静下来,除了微风吹打着窗帘,就只有墙上时钟滴答滴答流动的声音。
端木寒翊用力攥着拳头,房间内明明开着空调,可是他的额头还是不断有汗珠流下来,他在紧张,他在害怕,紧张是因为担心尔萱发现事情的蹊跷处,害怕是因为担忧尔萱心灵受创难以接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很不容易建立起的狠劲儿也渐渐消失殆尽,转而被担心忧虑所取代,自信心一点一滴的被打败,几次犹豫的回头想要告知她真相,告诉他刚刚那番话并非是他的心里话,他舍不得她离开。
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来的刹那,寒翊准备回头的刹那,沉默许久的慕容尔萱也发出声音:“我没有行李,我可以自己走,不需要通知我爹地,这些日子麻烦您了,学长!”
声音不起不伏,不扬不顿,冷冷地口吻仿佛照本宣书一样,这一秒端木寒翊忽然轻视了她心里的承受能力,经历过魔鬼七日的历练后,她早已非当初懵懂的丑小鸭,她是一只折了翼的天使,只是寒翊不晓得,她的另外一只翅膀此时也摇摇欲坠。
在轩辕别院她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里她依旧是个外来的客人,属于她的唯有一件白色的外套,那是四年前学长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穿久了就习惯了,如今想脱也脱不下来了。
迈着沉稳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没有立刻开门,而是犹豫地等待着,她不理解端木寒翊为何会赶她走,难道是她刚刚的举动吓到他了,难道学长对她一丝一毫的爱意都没有吗?
时钟滴答滴答转动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在端木寒翊的心里有一个懦弱小鬼的存在,左边是尔萱,右边是叔叔,一左一右拉扯着他的身体,等待中的尔萱根本不理解他此刻的左右为难。
一分钟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同样的结果,脑海中将她留下来的画面没有实现,此刻的慕容尔萱终于理解了,一切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眼泪充斥着眼眶,坚强的隐忍没有任它流淌,不肯服输地道了句别:“学长,你多多保重!”
“砰!”慕容尔萱离开了,她用力地摔了一下门,即使牵动手臂的伤口也比不上她此刻的愤怒,男人一旦狠下心来,比女人还要绝情。
“啐!”屋子里只剩下端木寒翊一人,他的第一步成功了,他成功的赶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像发了狂似的摔打着东西,房间内几乎肉眼能够看得到的,顷刻间都成为了狼藉,片刻后地板上布满了许许多多的碎片和垃圾。
他在尽情的宣泄,将刚刚隐忍的全部情绪一股脑的发出来,直到筋疲力尽,直到房间里没有东西任他摔打,他突然跪在地上,狠狠地掌掴着自己,抽打着这个绝情绝义的男人:“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