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是弟弟我说你,你真的是想多了!”胤祥却没有像胤禛一样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如果弘历在那个时候真的能有很好的表现的话,如果康熙知道这个极为有才的孩子是自己的“亲孙子”的话,肯定是很喜爱他的!更何况弘历长的和当年的弘晖实在是有六七成的相像了,就是光念旧情,康熙也会多看这个孩子几眼的吧!而以弘历的能力,这几眼,就足以改变很多,甚至是一切了!
“他不是想参加这个诗会吗,那就让他参加吧!别的,什么都不说就好!”胤禛靠在了椅子上,闭上眼睛,并不再多说什么了。
“那到时候我们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胤禛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的笑容,“我们这个计策,可不是为了让一个‘外人’得到皇阿玛的宠爱,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你明白吗?”他将“外人”这两个字念的很重,胤祥自然是懂得自己的四哥是什么意思的。
胤祥与胤禛关系最是好的,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的四哥,不是可以随便相信别人的一个人,然而你一旦成为了他信任的人,他就会对你极好,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即使是牺牲自己,也是为保你安全的,看来,这个弘历还并没有能得到自己四哥的信任啊!
诗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如今的弘历出现的时候,用的还是以前“秦历”的身份,而苏沁惜,也是跟着他一起去了。
他们是坐着马车去的,不是雍亲王府的马车,只不过是一驾最普通的马车罢了,与他们以前的身份极为相合。
而胤禛和胤祥,却是早早就到了现场,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坐在雅间,而只是坐在大厅里最不显眼的一角罢了。而他们的身后,竟然连一个跟随的人都没有!
“你说老爷子现在就在二楼的那个雅间里?”胤禛借着嗑瓜子的机会,靠地距离胤祥近了一点问到。
“嗯。”胤祥并不转头,仍是看着前面的台子,只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确实,胤祥的消息是很准的。此时,康熙就坐在他们猜到的那间雅间里。陪在他身边的,赫然就是穿着普通妇人服饰的德妃。
“朕想着在这儿就是能看见认识的人的,这不,老四和老十三还真的来了!”康熙玩笑到。
德妃却是在看见胤禛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不过她的这幅表情在她面上持续的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在康熙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她便笑意盈盈地附和到,“胤禛八成是被胤祥那孩子给扯过来的吧!”
“哦,你从何处得知?”康熙笑到。
“皇上看那边!”德妃用手指了指那边的一群孩子。
康熙顺着德妃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就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虽然离得远了,而且那群孩子站的很紧,他没能看清楚那孩子的脸,可是却很熟悉他的身形和一举一动——竟然是胤祥的长子弘昌!
“弘昌这小子!”康熙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了,“胤祥也是,不好好管着他,让他来参加这些比试,算是什么,以后可是要寻个时间好好说说他了!”他说是这么说,可德妃却能从他带笑的眼睛中看出他的口不对心。
就这样,在几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的时候,诗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这个只是小孩子之间的诗会其实是吸引了很多有钱有权的人来看的,有一个很主要的原因,这次比赛的主裁判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圣上的皇三子——诚亲王爱新觉罗胤祉!
这位诚亲王在政治上的作为确实比不上胤禛和胤禩,但是他却是极有才学的,主编过很多部的书籍。这次能让他来当主裁判,试想,他若是觉得这参赛的孩子里面有些是有前途的,那这些孩子的未来可不就是有保证了嘛!
因为只是年纪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参赛,胤祉出的题目并不是难题,只是让他们根据自己平日所读史书中的历史事实写出自己的感想罢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余则都是不限的。
参赛的选手是每个学堂选出的优秀者,一共是一百多人,这些人年龄虽然也是有大有小差距很大,但是很少有人是不到十岁的。这其中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五岁的弘历,另一个就是八岁的弘昌了。弘历自然是他所在的那个学堂以“秦历”的名头推荐进去的,而弘昌,则是胤祥通过胤祉直接让他去参赛的,并且告诉他不要让弘昌拿到太好的名次。不过胤祉答应了是答应了,但是胤祥其实也清楚胤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若是弘昌所做出的诗真的是很出色的,那么胤祉是不会避讳什么的。
但是胤祥总觉得,只要有弘历的存在,弘昌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到第一的。
第一关很快就结束了,胤祉是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的,所以他看那些诗看的是极为快的。在外人看来,他几乎是每张纸都只瞥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但他确实是将这些诗分成了两摞。
自然是有人出来宣读结果的。因为为了防止作弊,这些人在写诗之时都是没有标上自己的名字的,所以宣读结果的时候,就是将那首诗念出来然后再由写出这首诗的人站出来认领。
过关的人只有二十,第一个就是弘昌。
胤祥听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整个人气的都快要冒烟了:弘昌可以过关,那是必然的,可是为什么要将他的诗放在第一个啊!让这个小子这么得意洋洋的!
那边,宣读的人还是在接着读诗。
“《读项羽纪》
鹿走荒郊壮士追,蛙声紫色总男儿。
拔山扛鼎兴何暴,齿剑辞骓志不移。
天下不闻歌楚些,帐中唯见叹虞兮。
故乡三户终何在?千载乌江不洗悲。”
这其实只是一首很普通的咏怀诗罢了,胤胤祉起先也不是很在意,可是当他看到站出来的孩子明显比其他人小很多的时候便来了兴趣,示意宣读诗歌的人先停下来便问到,“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草民今年五岁。”不卑不亢的样子,想比于那些比他要大很多的孩子都显得是那样的镇定。
“这孩子还真的是很冷静啊,看来不是普通人,而且他才五岁就能写出那样的诗……”康熙赞叹到,“只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呢!”
德妃这次却没有附和康熙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半天之后才说了一句差点惊倒康熙的话。她说,“这个孩子长得好像胤禛小时候的样子啊!”
她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康熙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马上向着胤禛所在的位置看去。可是后者却只是和之前一样很是冷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时不时端起茶杯喝口茶,看不出台上之人是他儿子的任何表现。
或许真的只是长得像一些罢了!
康熙这么想着。
“你是满人吗?”胤祉问到。
“是的,只是草民因为一些原因,一直被养在一家姓秦的汉人家里,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个名字。”弘历是很聪明的,这番话,既没有半句假话,不该说的,却真的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胤禛几乎是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
“好了,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胤祉冲弘历笑笑,然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示意那人接着宣读接下来过关的诗词。
第二关比第一关是要难一些的,胤祉给出的题目对于这些都不算大的孩子来说算是有些刁钻了:在规定时间内做出一首并不流俗的爱情诗。这题目自古写的人都是很多的,看起来是简单的,但难就难在这种诗,只有亲身经历了,写出来才会感人,若是没有的话,那便是很难写好的。现在参赛的这些都是半大不大的孩子,所谓的“爱情”,究竟有多少人体会过呢?这样看来,这个题目就是变得很难的了。
“他在为难阿历!”胤祥下了结论。
“算是吧,可是或许他还是能过关呢!”胤禛此时却是笑了,看起来像是对弘历很有信心的样子,“十三弟可别忘了,你四哥我是会看面相的,这个阿历啊,将来说不定就是个‘多情之人’,五岁写情诗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倒是你的弘昌,看起来是老实的样子,你平时又是只对弟妹好,别的女人是一眼都不多看的,他知道个什么?说不定这一关就被淘汰了!”
这一关和上一关的要求是有些不一样的:不论时间,只要写完了,直接就在众人面前宣读,若是好,众人认可,那么便直接过关,如果不被认可,就是被淘汰了。而过关的名额只有五个,这就要求这些孩子写诗的时候不仅要保证质量,还要保证速度了。而且这一关之后,第一名是直接确定的,剩下的四人争夺的只是二、三、四、五的名词了。
年纪最小的弘历竟然是第一个交出自己的诗词的。
那专门宣读诗词的人便在众人面前将那首诗给读了出来:
“《古别离》
古别离。
乃有天上牵牛织女星分歧。
至今八万六干会,后会滔滔无止期。
可怜一会才一日,其余无央数日何以消愁思。
古别离,天上犹如此.人间可例推,设使无会晤,安用苦别离?
古别离,长吁嘻!”
这首诗念完之后,众人尚未开始讨论,却见这次比赛的主裁判忽然之间站了起来,直接上前拉了这个孩子的胳膊问到,“你到底是谁?”
“我……”弘历虽然是被他抓地很痛,却还是坚持着说到,“我叫秦历!”
“我是问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弘历忽然噤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的,他平日里是很镇定不假,那是因为他面对的人都是不值得他不镇定的一些小人物罢了,可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才学出众的诚亲王,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啊!
“三哥手下留情!”正在这时,鸦雀无声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胤祉紧拉住弘历的手瞬间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