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九年的秋猎,地点:热河。
虽然四十九不像是四十七年那样是多事之秋,但是气氛也并不是很好。说是秋猎,可是实际上,上到康熙老爷子,下到一个宫女太监,都是没有过笑脸的。
“四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胤祥这么问胤禛。
“看,等;再看,再等!”很是简单的总结,却是能把他心中的想法给淋漓尽致表现出来的。经过了四十七年之后老八因被推举为新太子而被康熙疏远的事情,他不会傻到以为想要争取到那个位置,第一步该做的就是坐上太子之位了。
那个位置,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稳的,它甚至比坐着龙椅还需要技术!龙椅虽然是难坐上去,可是一旦坐上去了,除非是很大的事情发生,一般都是不会莫名其妙下来的,可是太子之位就不一样了。太子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是它上面毕竟还是有一个能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的,因此,坐在那个位置上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四哥,你就不怕……”
“怕?”胤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拍了拍胤祥的肩膀,才缓缓说到,“十三弟想多了,有的时候,你想的多了,那个位置还偏是你没办法得到的,可若是你不去想,兴许就……”
“恩,四哥说得对,胤祥明白!”胤祥皱了皱眉,然后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行了。别这么严肃!”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胤禛虽然也是冷的,但是却没有像别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不近人情,有的时候也是会笑笑的。而只有这种时候,胤祥才能再次确定他的四哥还不是外面传言中的“面瘫”,才真的能放下心来!
“走吧,出来的时间长了也不好。算着现在的时间,宴会应该是到了高潮了吧?”胤禛这么说着,迈步向着宴会的方向走了过去,胤祥也便是随后跟上了。
这场宴会算是一场比试了,就是这些皇子阿哥之间的比赛罢了,打猎物打的多的自然是会受到表扬,也会有赏赐,成绩不好的,自然是会被康熙说上那么两句的。
打猎完之后,自是有人要去清算每位阿哥的成绩的,因此中间的时间是安排了歌舞表演的。胤禛和胤祥一贯不喜那种东西,便一起出来想透透气,聊着天,本不想提及朝堂政事的,可是说着说着却还是说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果真发现胤禛算的时间几乎是正好的。此时的歌舞表演已经是到了高潮了,他们赶回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结尾的几个动作罢了。
接下来,才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四哥,你觉得谁会是第一?”胤祥和胤禛的位置并不算近,但是两个人相对而视的时候,他却是用嘴型问出了这句话:他相信,这个默契,他和他四哥之间还是有的。
胤禛也是看出来胤祥说的是什么话了,碍着自己的面子,却什么口型都没有摆,只是伸出手动了动自己面前的那杯奶茶,然后就继续看向康熙所在的那个位置了。
那样微小的动作,若是别人看来,倒是什么意义都没有的了,可是胤祥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心里想着还是自家四哥最可爱了:他清楚地看见胤禛动手将面前那杯奶茶的把手转了一下位置,让那把手对着了他自己,那意思,分明就是说觉得自己会是第一嘛!
最后,结果也是很快出来了,果然不出胤禛所料,他拿了第一。
对于这个结果,有人开心,有人不满,也有人质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康熙亲自宣布的结果,不管心里有什么话,都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这件事儿说的再大也就是个秋猎而已,实在是没必要因此惹了皇上的。
皇上当下便亲手杀了那最健壮的一头鹿,然后接了第一碗鹿血出来。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听皇上要把这第一碗的鹿血赏给哪位阿哥。
这第一碗鹿血,可是天大的荣耀啊!以前的时候,康熙从来不赏,都是自己喝了这第一碗的,可是后来年纪大了,他喝的也就少了,于是,每一次这第一碗鹿血的赏赐就真的成了朝堂上的半个风向标了。
胤禛端起这第一碗鹿血下肚的时候,眼角余光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目光:有羡慕的,又嫉妒的,也有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至于自己的十三弟呢?他看自己的目光,永远都是这么柔和的。
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目光,胤禛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十三弟,四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你跟在我的身后是否会后悔,可是你这般不求回报的支持,四哥是真的从内心所感激的。四哥答应你,不管我们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四哥都会尽自己所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你不是希望有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吗?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会放你自由;如果我们失败了,我即使是毁了自己,也要让你圆了这个梦想!
十三弟,相信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