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林小姐来信了。”楼展手托着一封信递到楼让面前。
“拆开。”楼让手上看着书并未抬头,待楼展拆开了信单手拿着过来粗粗一扫,嘴角似笑非笑的道:“笑之这丫头一天到晚就是闲得慌。”
楼让的信刚读完,楼展的纸笔已是摆好了,楼让把信交给楼展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草草吩咐道:“带我回了便是。”
“是。”楼展低头应下,坐到一旁片刻工夫便是写完回信,倒也是轻车熟路。
楼展将写好的信递给楼让,楼让不过撩了一眼便是点了点头,似是手上的书却是比回这封信重要多了。
楼展在一旁边写着信封边拿眼打望了楼让,他知道这几日楼让大门不出那是在等一个人。
那日听了关琦、刘骁二人回来相言,楼展便已是觉得奇怪,楼让竟会是强拉了聂丝岚午夜泛江?
楼展这个自小便跟在楼让身旁的人这次却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公子何不直接与聂姑娘挑明,兴许事情本是简单。”
楼让将手上的书放到腿上,眼尾一抬:“你怎就知我没试过?”
楼展一楞倒是没想到楼让也有不得手的时候:“倒没想聂姑娘竟还是个不容易的主。”
“不容易?”楼让懒懒的伸展了一下筋骨:“自是不容易,容易的事儿就不会让人着迷了。”
楼展递上茶水到楼让两个手中:“那公子现今打算如何?”
“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楼展满是诧异的望了楼让一眼:“公子,我看那聂姑娘可不像是会撞上树桩的兔子。”
楼让眉眼一展,微微一笑,语意里满满自信:“这你就错了,楼展你是还没明白一个道理。”
楼展站于一旁静听了楼让说道:“守株待兔并非就等不来兔子。”
“事实上,不管兔子再精明,只要你选好了树那便一定能等到你想要的兔子。”
楼让的话音刚落,像是应景似得,一个仆人过来报道:“公子,聂姑娘门前请见。”
楼展看了眼脸露笑容的楼让,心说这不开眼的兔子还真就是撞上来了。楼展刚要开口让把人带进来,楼让却已是自己起身,乐呵呵的道:“我自去迎。”
聂丝岚一身素白衣裳,似一朵半开梨花站在那门正等着头前进去禀报的仆人出来回话。透了门洞望了几日前才到过的邢园,没了宴饮的欢声笑语,这座院子倒是处处透着意境悠悠。
“我正估摸着丝岚也该得空往我这儿走上一遭了。”楼让人随声至,人已是出了大门站到了聂丝岚跟前。
楼让这开门第一句话立时便将聂丝岚心中那些本是想好的迂回之词都给震了回去。
见聂丝岚一双星样灿烂的美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楼让呵呵一笑道:“丝岚,请吧。”
聂丝岚慢慢一笑,跟在楼让身后进了园子。
楼让亲自相迎并未将聂丝岚带到厅中而是直接去了那日两人偶遇的花园子。
“楼让,我……”
“你那些搁肚子里的话不说我知道。”楼让那了然的眼神让聂丝岚觉得自己若是再兜圈子不过是给他添乐子罢了,正准备开门见山道明来意,身子一斜已是被楼让扯了过去。
“坐下。”楼让伸手一拉便把聂丝岚拉到了秋千旁,摁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好。
“抓稳了。”楼让话落,手上一个大力便将聂丝岚荡到了天上。
聂丝岚被楼让高高荡起,看着站在花园里忽远忽近的楼让脑子里却是片刻不停歇,想着楼让如此态度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才能多几分成事的可能。
楼让使足了力气把聂丝岚荡到了最高处,本是存了坏心思,想听听聂丝岚连连呼叫想自己求饶的声音。可结果却是见到聂丝岚脸色半分未变,似还有不少心思欣赏远处的景色。楼让又哪里知道,坐过了云霄飞车的人荡起秋千来,那真的不过是一种小儿科的享受罢了。
秋千慢了下来,不等楼让伸手相扶聂丝岚已是自己跳了下来。
“那日见你站在秋千旁我就想推你了,不过却是等了这么些天才能如愿。”楼让已是伸过来的手没有收回的意思,却是虚扶了聂丝岚一把,将人领到了一旁亭榭。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聂丝岚等楼让喝过一口茶开口道:“楼让,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事相问。”
“丝岚想问何事?”
“郑将军是你什么人?”
“娘舅。”楼让倒是坦然,聂丝岚却是有些吃惊没想到孟流年口中探得的沾亲竟是这么近的亲,再想到一人紧跟了便问道:“那上官婉儿呢?”
“表姨母?”楼让说完就见聂丝岚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惋惜之色。
没错就是惋惜,不是常人听到的惊诧,艳羡,而是惋惜。
不带楼让细细琢磨,已经听到聂丝岚略略带了自嘲的声音说道:“我还当真是走了眼,没看出来楼公子竟是名门豪族啊!”
楼让耍赖的一笑:“那是因为丝岚你没问啊!不过这话也是也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不能再落入第三人耳中。我可不想这秘密被那有心之人打探了去。”
聂丝岚没好气的白了楼让一眼:“这天下人的秘密多了去了。”
不过转念聂丝岚心下已是平了,也难怪,楼让背靠了这么些强力亲戚与人交往是的存了些戒心。
“丝岚,今日来找我是为了孟流年吧。”
聂丝岚自是没有隐瞒,接了话问道:“这军粮的事儿孟家到底有望还是没望?”
楼让不置可否,伸手摘了朵花儿顺手便插到了聂丝岚的发间:“你希望吗?”
因着楼让这过于亲密的动作,聂丝岚的身子瞬时有些僵,嘴上却仍是不慢的回道:“我的希望能有用吗?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讨句实在话,也免得我们再去做了那无用功。”
“我们”楼让在心头默念一遍,淡薄的笑意挂到脸上:“丝岚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希望怎会无用。”
“那好。”聂丝岚扯下被楼让别在发鬓的花放到桌上,坐正了身子:“如果你不为难,如果在你只是举手之劳,我希望你能帮帮流年。”
楼让双手撑在椅背上仰面向天:“丝岚哪~~这样的事怎会有不为难就能帮上忙的。况且即便真是举手之劳,那手不还是得举那么一下吗?”
“自然,我们也是明白人,若是……”说道这儿,对着楼让那双眼有些话聂丝岚却是不知该怎么说了。
就见聂丝岚把脸一版,很有些横劲儿的说道:“楼让,你别跟我这儿弯弯绕了,听的我肠子打结,你就给句准话,到底能帮还是不能。”
“能。”楼让一句话便爽快的应了下来,倒是把聂丝岚闹了个措手不及,原本酝酿了一肚子话这下都是没有用处。
聂丝岚望了楼让觉得他这话说得太过轻巧着实有些让人不大敢相信。
楼让一看聂丝岚那眼神便知她心中做何想:“怎的?不信?便当是我还了丝岚你当日施救之情。”
聂丝岚眼里分明就是装满了不信,嘴中却是不由衷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非是聂丝岚不愿相信楼让,而是楼让这还礼太重,俗话有说“礼重伤人”,这才是聂丝岚所考虑的。
“放心吧,丝岚,我既应了你那便是说到做到,明日孟流年便可以过来商谈细节了。”楼然口气虽淡,份量却是极重。
聂丝岚挑眉看了楼让一眼,就见楼让回她一笑,似乎一切事情全然在他掌控之中。
今日聂丝岚才觉得楼让这人根本是有事三分笑,无事笑三分,你若是觉得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了,那也定然是他有意漏给你的。
事情谈玩,聂丝岚站了起来便准备告辞,直觉告诉她和面前这个人呆在一起并不安全。
见聂丝岚起身准备走,楼让也是站了起来,口里并无挽留的话,天马行空似的说道:“上次去你家喝到的茶倒是特别的很,我出来寻了好些地方都是没寻到,丝岚可能告诉我何处有?”
聂丝岚奇怪的看了楼让一眼,那些茶都是她拿茶叶炒过的,聂丝岚实在是喝不惯这里的人什么都往茶里放的那个味道便自己动了手。
聂丝岚据实相告:“那些茶是我炒的,外面没有。”
“那丝岚改日再来可别忘了给我捎点儿。”
“行,我让流年给你带些来便是。”
楼让看了聂丝岚一副对自己想有多远躲多远的架势,开口道:“这等事还是丝岚亲来的好,再者丝岚要知道这生意场上从里就没有板上锭钉的事儿,没到银子过手那一刻,永远便是没准儿的事,随时都有可能的变数。”
聂丝岚停下脚,面无表情的盯着楼让:“怎么?这么快就要变卦了?”
“变卦?”楼让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我何曾说过这等话,我的意思不过是想丝岚能常来走动,消息也能互通罢了,要知道这事儿虽主导由我但毕竟却不是我一个去做的。”
聂丝岚突如其来一笑:“那感情到还是我误会了,我定会同流年一道常来走动。”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