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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太太倒在躺椅上晃,她的心绪乱极了。大梅子进来,看了三太太一眼,给她倒了一杯茶,道:“三太太,您喝杯茶吧。”三太太用手挡开,道:“大梅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大梅子道:“您是说五姨太?”三太太道:“对呀,这账簿是假的,她怎么好像知道呀?”大梅子道:“您是想,四太太、大少爷和五姨太合伙算计您?” 三太太道:“这也有点像了!”大梅子道:“他们为什么要合伙算计您呢?”三太太道:“这我哪里知道呀!……”三太太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大梅子道:“三太太,您去哪?”

三太太没有回答。

二太太惊魂未定,她躺在床上,头上敷着毛巾。陶书玉和王宝财站在床边。

陶书远守在二太太身边,道:“娘、娘!……”二太太睁开眼睛,道:“书远,娘差一点再也见不到你了!……”陶书远道:“娘,娘呀!”二太太道:“书远呀,娘没事了,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别太伤心了,你先回去吧,让娘自个儿躺一会儿吧。”陶书远道:“那好吧,娘,您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陶书玉扶着陶书远走出屋子。

王宝财道:“二太太!……”他的一只眼睛里流出了泪水。二太太道:“好了好了,现在伤心有什么用呀!你说,五姨太为什么救我呢?”王宝财道:“是不是因为您是二少爷的母亲,她对二少爷好,就救下了您?”二太太道:“这也有可能。说到底,这次是我儿子救了我呀!……”王宝财道:“没想到三太太会这么狠呀!”二太太道:“她没得手,能善罢甘休吗?我就糊涂,苏永明到底是谁放走的呢?”王宝财道:“我也猜不透呢!咱们安排的那两个人也没有了,找到了他们,就会知道事情的缘由了。”二太太道:“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找到,问明白了,苏永明跑哪去了。千方百计还要找回苏永明,只有这个人能救我!”王宝财道:“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他!”二太太道:“这个三猴子,看来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呀,没有第二条道可走了!……”

仪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三太太站在门口。小福子正侍候着仪萍喝茶,二人看着三太太。

三太太道:“小福子,你出去!”小福子应声出去了。三太太进来,坐了下来,道:“给我倒茶。”仪萍给三太太倒茶。三太太接过了茶碗,端着看着仪萍。仪萍道:“三太太为什么这样看我?”三太太突然摔了手中的茶碗,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伙害我?”仪萍道:“三太太,您先别发火。我是害你吗?我是救你!”三太太道:“你是救我?还有这样救我的吗?你干脆拿刀子捅死我得了!”仪萍道:“想拿刀子捅死你的人不是我!”三太太道:“是谁?”仪萍道:“三太太,您这么聪明的人,就不想想,四太太为什么给你一个假账簿?”三太太道:“为什么?”仪萍道:“如果您用假账簿做证据处死了二太太,有人说,这账簿是假的,你怎么办?您会说,账簿是四太太给我的,可四太太说,我从来就没给过你什么账簿,到那时,制造假证据害死二太太的罪名,您逃脱得了吗?”三太太一怔,道:“你是说,四太太故意给了我一个假账簿,借刀杀人,让我上当,我处死了二太太,他们用这件事情给我加罪名,再除掉我?可是,你怎么知道账簿是假的呢?”仪萍道:“在议事厅我看了账簿。”三太太想了起来,道:“你那时候就看出毛病了?”仪萍道:“是。不用说,永康钱庄的账簿,一定是账房许先生一手弄出来的。像永康钱庄这样的大买卖,账房先生不是饱学之士,他能混上这份差事吗?可三太太您就没注意,那假账簿上的字歪七扭八,毫无功底,并且错字连篇,这怎么可能是永康钱庄的账簿呢?”三太太恍然,道:“噢,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初我刚看到账簿的时候,脑子里也闪过一个念头,这字怎么写得这么差呀。可是我就没有去想,这账簿会不会是假的!大少爷和四太太真够阴的了,玩起了借刀杀人的连环计!好呀,好呀!……五姨太,这件事我佩服你,你比我要聪明呀!”三太太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道:“顺便问一下,苏永明的那个布包,你找到了吗?”仪萍道:“没有。”三太太道:“你问过厨子老伍了吗?”仪萍道:“没有。”三太太道:“为什么?”仪萍道:“他要想告诉我,我不问,他也会告诉我,他不想告诉我,我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三太太道:“你回答问题总是让人无可挑剔呀!”

三太太走出屋子后,仪萍又坐了下来,慢慢喝茶。

小福子进来,道:“走了呀?”仪萍道:“走了。”小福子道:“五姨太,我怎么就糊涂了呢,账簿怎么会是假的呢?您交给四太太的时候就是假的吗?”仪萍道:“对,我交给她的时候就是假的。”小福子道:“那真的呢?”仪萍走到一个柜子前,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本账簿,道:“真的在这了!”小福子很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仪萍道:“小福子,你恨陶家的人吗?”小福子道:“那还用说,我恨死了他们,他们从来就没有把我们这些下人当过人!”仪萍道:“小福子,我比你还恨陶家的人,我给他们假账簿,就是要他们狗咬狗,最后互相掐死在这口活棺材里!”小福子道:“原来是这样呀!……”

四太太坐在那嗑瓜子,吐了一地的皮,嘴上也沾着皮。

陶书利进来,道:“又嗑上了!”四太太道:“不嗑干什么呀!”陶书利道:“哎,今儿个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四太太道:“怎么回事,你没看着呀,账簿是假的!”陶书利道:“这账簿你到底在哪弄的呀?”四太太道:“我不都告诉你了吗,五姨太给我的!”陶书利道:“真是她给的?”四太太道:“我还撒谎吗!你看你那天,当着五姨太的面,把我好个损,又说我傻,又说我糊涂的。你看上五姨太,就看上五姨太,你羞辱我干什么呀!你是不是人呀!你损吧!”陶书利道:“好了好了,那天的事,现在还记着!你不糊涂,可我糊涂了。今天三太太问你那账簿哪来的,你说你不知道,你说不是你给的她,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不说是五姨太给你的呀?”四太太道:“我看你才傻!我说五姨太给的,五姨太说,谁给的?我没给你,你说我给的,你有什么证据?我怎么说?我能说明白吗?说不明白,假账簿就是我造的,我罪可大了!所以就给她来一个一推六二五,我说我不知道,账簿不是我给的!谁能证明是我给的,三太太就是气死,一点辙也没有!”陶书利道:“可我就不明白了,五姨太为什么要给个假账簿呀?”四太太道:“兴许,她根本就没有真的吧!”陶书利道:“那永康钱庄的账簿哪去了?”四太太道:“这事就搞不明白了!哎,你不是说我傻吗,你不傻你能搞明白?”陶书利道:“我他妈的也搞不明白了!还有,五姨太为什么要救二太太呢?”四太太道:“是不是因为二太太是二少爷的娘呀?”陶书利道:“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四太太道:“这个五姨太,真是让人闹不明白呀!”陶书利道:“可是你惹大祸了你知不知道?”四太太道:“我怎么惹大祸了?”陶书利道:“你弄个假账给了三太太,让三太太吃了这么一个大苍蝇,三太太能饶过你?没准她正寻思你和我合伙坑她,那她就能对我下手呀!”四太太道:“能吗?”陶书利道:“你看你那个傻样,事全叫你办砸了!”四太太害怕了,道:“可是有点要坏事呀!……”

陶书玉在竹林边抖空竹,“嗡嗡”的声音很响,像一群蜂子在飞。陶书玉把一个空竹抖得上下翻飞。空竹飞上了半空,陶书玉去接,没有接住,空竹滚了出去,陶书玉去拣,空竹滚到了一双脚前。陶书玉抬头,见是母亲站在她面前。

三太太道:“书玉,你把苏永明藏在哪了?”陶书玉道:“苏永明怎么能是我藏的?”三太太道:“你跟娘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书玉想了想,道:“好吧,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咱们从乡下回来,我睡不着觉,想去看看二哥,走到半道,看见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王管家,后面两个人押着苏永明,他们把他关进了仓房。后半夜的时候,我去了仓房,用枪逼着看押苏永明的两个人,解开苏永明身上的绳子,让苏永明押着那两个人逃出了大院。”三太太道:“苏永明现在在哪里?”陶书玉道:“我不知道。”三太太道:“女儿,娘得谢谢你了,是你救了娘的命呀!”陶书玉道:“娘,说实话,我当初救苏永明,并不是为了救你,我是怕苏永明死在你们手里。我没有想到,娘你会这么狠,真想把二姨娘填进井里。”三太太道:“书玉,你不是看到了吗,娘要是不要了她的命,她就会要了娘的命呀。如果不是你放跑了苏永明,娘还能活在世上吗?”陶书玉道:“娘,你们都是人呀,为什么都像狼一样狠呀!”

陶书玉扭头跑去了,三太太站在那,半天没动。

王宝财在街上走,他不时东张西望,在找什么人。突然他看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往街边上瞅。街边的馄饨摊上蹲着两个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馄饨。

王宝财走过去,扯住其中一个人的耳朵,道:“二驴子,三狗子,你们俩怎么跑这来了,苏永明哪去了?”二驴子道:“大舅,您听我说,这事怪不得我们俩呀!昨天晚上你和二太太走了,我和三狗子眼睛都不敢眨,看着苏永明。可是到了后半夜,我们就困了,苏永明也打了瞌睡。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上去问,谁呀,外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呀,王管家叫我给你们送饭的。我和三狗子乐得够呛,那时候我真饿了,就开了门,谁知道我刚开了门,就进来了陶家的大小姐,用枪顶住了我,命令我和三狗子解开苏永明。我们知道大小姐脾气暴,不听她的她真能开枪呀。我们就解开了苏永明,苏永明用大小姐手里的枪把我们押到野外,我们以为他会毙了我们,可他没毙,把我们俩绑在树上,他就逃了。事情就是这样。”王宝财狠狠踢了二驴子一脚,道:“你们两个废物!”

王宝财回到陶家大院,来到二太太的屋里,把事情对二太太讲了,二太太听完道:“这个死丫头,事全坏在她的手上了!我的儿子救了我,她救了她娘呀!”

仪萍站在院子里,在等什么人。小福子跑了过来。

仪萍道:“小福子,二少爷的伤怎么样了?”小福子道:“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可以像平常一样喝水吃饭了。”仪萍道:“二太太的事,对他有刺激吗?”小福子道:“能没有吗?他亲娘差点被填井里了,他心里能不难受吗?”仪萍道:“他为什么是二太太的儿子呀!……”小福子道:“那他应该是谁的儿子呀?”仪萍道:“他应该跟这陶家大院,没有任何关系呀!”小福子道:“那怎么可能呢?”仪萍道:“是呀,那是不可能的呀!……”

晌午的时候,膳堂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仪萍和四太太坐在桌前吃饭。

陶书利进来了,道:“哟,今儿个中午人怎么这么少呀?先吃上了?”四太太道:“都没来呀!不等了!”王宝财道:“回大少爷,三太太说她上镇上办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二太太和二少爷身体不适,也不来吃了;大小姐说她不饿,也不来吃了。”陶书利道:“那好呀,就咱们三个人了,好清静呀!”三个人吃饭。陶书利回头看了看站立在旁边的下人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侍候了!”下人们离去。仪萍低头吃着饭,陶书利看了她一眼道:“五姨太,问你个事儿?”仪萍看着他。陶书利道:“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四太太道:“是不是因为她是二少爷的娘?”陶书利道:“行了,你听着好不好,插什么嘴呀!”四太太道:“什么叫插嘴呀,兴你问,就不兴我问呀!”陶书利道:“得、得!五姨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二太太?”仪萍道:“为什么?我说了你们也许不信。为了你们。”陶书利道:“为了我们?”四太太道:“他恨死了二太太,你却救下了二太太,这是为了我们?”仪萍道:“你们就不想想,三太太要是除掉了二太太,下一个是谁呢?”陶书利和四太太都愣了。仪萍放下筷子,掏出丝巾擦擦嘴,站起来走了。陶书利道:“哎,不吃了?……”四太太道:“下一个是谁?什么意思呀?”陶书利道:“她的意思是说,三太太想把我们一个个全除掉呀!”四太太道:“为什么呀?”陶书利道:“这还用问吗,想独吞陶家那笔秘密的财宝呗!”四太太道:“这个三猴子,太毒了!”陶书利道:“她对二太太都这么狠,我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命可就难保了!……”

离开膳堂,仪萍在陶家院里走着。厨子老伍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紧走几步撵上仪萍。老伍道:“五姨太。”仪萍站住,道:“你找我有事儿?”老伍道:“我有一样东西给您。”仪萍道:“什么东西?”老伍道:“这样东西我早想给您,可我怕它给你招来祸患,可这东西,对你又肯定有用,我一想,还是给您吧。”他回头看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这是苏永明的东西,据说,这小布包里包着陶家的秘密。可我不认识字,你看吧。”仪萍道:“这布包果然在你这里?那天晚上,大少爷是你打倒的?”老伍道:“是。”仪萍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总在暗中保护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伍道:“我会告诉你的,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走了!”老伍急急忙忙走了,仪萍看着他走去,也走了。回到屋子里,闩好了门,打开了那个布包,拿出一张很旧的宣纸看,那上面有字,还有血迹。仪萍看了半天,自语道:“这不就是一张欠条吗,怎么会说它记载着陶家的秘密?……”

二太太和陶书远在她的屋子里吃饭。

二太太道:“书远,这是乌鸡参汤,你多喝点,补身子!”陶书远道:“娘,您喝吧!”二太太道:“我这喝着呢!书远呀,这次不是你,娘可就没命了,娘得谢你呀!”陶书远道:“娘,也不是我救的你,五姨太救的你,要谢就谢她吧!”二太太道:“她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书远,娘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呀!”陶书远道:“娘还有什么事情?”二太太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苏永明。”陶书远一愣,道:“娘,您还想和三姨娘斗呀?”二太太道:“不是娘想和她斗,是她不放过娘呀!”陶书远道:“娘,像你们这样她给你一刀,你再还她一刀,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就不能和睦相处吗?就不能不斗了吗?”二太太道:“我想停下来,可三太太能停下来吗?”陶书远道:“娘,我和你说过几次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咱走还不行吗,离开陶家还不行吗?”二太太道:“走得了吗?就是走了,将来她得到了证据,我也跑不掉呀!”陶书远道:“不就是那几万大洋吗?娘,不要了不行吗?你回姥姥家,姥姥和舅舅日子过得都挺富裕的,还养活不了你吗?”二太太道:“傻孩子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呀!你就没听说,陶家有一笔秘密的财宝,得到了它,就能成为江南首富呀!”陶书远道:“你们斗来斗去,就为的是这笔秘密的财宝吧?”二太太道:“说到根上,就是为了它呀!”陶书远道:“娘,您就没想想,要是为了它把命丢了,还有什么意义呢?”二太太道:“就是丢了命,也要得到它呀!”陶书远道:“丢了命,得到了它还有什么用呢?”二太太道:“这你不懂了,人呀,就是为了个满足。有钱的人,钱多得花不了,为什么还要得到更多的钱?那是一种满足呀!有钱的人,最怕的是别人比他更有钱,要是这笔秘密的财宝落到了三太太手里,落到了大少爷和四太太手里,娘怎么能受得了呀!……”陶书远道:“娘,你要为这个想法丢了命呀!”二太太道:“娘就是丢了命,也不能让这笔财宝落到别人的手里!”陶书远道:“娘,您为什么这样固执呢!……”

三太太坐在益香园的包间里喝茶,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大梅子从外面进来,道:“三太太,六爷来了!”话音未落,六爷已经进来了。三太太道:“哟,六爷,你真给面子呀!”六爷道:“陶家的当家人请我来,我若是不来,岂不是不识抬举了吗!”三太太道:“六爷真会恭维人呀!请坐、请坐!”六爷坐了下来道:“三太太如此盛情,老夫想听,有何指教?”三太太道:“哟,六爷呀,请您吃顿饭,是您给我面子,非得有事情吗,没有事情就不能请六爷吃顿饭了!”六爷道:“三太太的话真是入耳呀!”三太太给六爷斟酒,道:“六爷,都知道您好酒量,我陪你连喝三杯!”六爷道:“哟,三太太如此豪爽呀!好,这我可是没想到,那就连喝三杯!”三太太端酒和六爷碰杯,道:“第一杯,祝六爷健康长寿!”接着碰第二杯,道:“第二杯,祝六爷好运不断!”又碰了第三杯,道:“第三杯,祝六爷财源滚滚,越来越有钱!”六爷道:“好好,酒品看人品,三太太真是个爽快人!”三太太道:“六爷,吃菜,吃菜!”六爷道:“吃吃。三太太呀,老夫早就听说三太太是个不同凡响的女人,以前没有单独会过,今日相见,果然如此,三太太真是女中豪杰呀!”大梅子站在外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她脸上不够自然。三太太道:“六爷太过奖了,这么夸,我脸可要红了!”六爷道:“脸红了好呀,面若桃花,赏心悦目呀!哈哈哈!……”大梅子听着。三太太道:“六爷,以前咱们虽说也是常见面,可没有在一起说过话。都说六爷威风得很,不少的人都怕您,可我跟您在一起,倒觉得六爷您挺随和的,像娘家大哥似的,竟有一种亲近感!”六爷道:“有人怕我吗?威风个啥呀,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乡亲乡亲,住在一个乡里,自然就是亲人了嘛,何况咱们又都是陶姓家族,别听人瞎说,好像我有多么黑,多么狠。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三太太道:“不是不是,六爷可不是那种人!恰恰六爷不是那种人,所以六爷在镇上的威望,无人能比呀!”六爷道:“咳,那还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人家给我面子,不愿与我一般见识罢了!”三太太道:“那可不是。六爷的威望靠的是公道,是学问,是男人的度量!”六爷道:“三太太,你可是把我捧得太高了!”三太太道:“六爷,我说的可句句是实话呀!”六爷道:“三太太的话真是句句入耳,句句入耳呀。陶老爷有福呀,像三太太这样优秀的女人,啊?来,再喝一杯。”三太太道:“俗话说,女人是船,男人是岸呀,再好的船,靠不了岸,心里也不踏实呀!”六爷道:“三太太缘何发此感慨呢?”三太太道:“六爷,您不知道呀,陶家自从老爷不在了,让我一个女流之辈撑这只船,我常常感到心里没底呀,总觉得没人帮我,没有人给我拿主意呀!”六爷道:“三太太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三太太道:“不瞒六爷,陶家要败呀!”六爷道:“三太太言重了吧?”三太太道:“六爷,人心散了,个个打着自己的主意,千方百计把家业往自己腰包里揣,已经是不择手段了!”六爷道:“有这么严重?”三太太道:“六爷,您就一点没有听说过吗?”六爷道:“你想说哪件事?”三太太道:“大少爷的事。”六爷道:“大少爷的事?大少爷的什么事?”三太太道:“六爷,您真是出言谨慎呀!”六爷道:“唉,三太太想说什么,就直说嘛!”三太太道:“六爷,镇上人都知道,大少爷赌钱,赌输了马桥的印染厂和乡下的五百亩良田,输给了油坊的于老板,他真的输了吗?”六爷道:“这就不好说了。”三太太道:“六爷,您真的就一点不知道?”六爷道:“倒是听说了一点,可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怎么好乱说呀!”三太太道:“六爷,这证据您就拿不到手吗?”六爷道:“三太太,你什么意思?”三太太突地站起,给六爷跪了下来,道:“六爷,我求您了,您帮帮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难以撑起陶家的大梁呀。大少爷的事情不查办,陶家何以止住败落的情势呀。六爷,求您了!”六爷道:“三太太请起,快快请起!老夫不是不帮,可这种事情帮好了没说的,帮不好,可就把人得罪透了!”三太太道:“六爷,我不能让您白帮,如果六爷把证据给我拿到了手,我追回了家产,一半分给六爷您!”六爷道:“不好不好,老夫这不是乘人之危了吗!”三太太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道:“六爷,这契约我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六爷接过契约看,看完道:“三太太,这奖赏可是太重了!”三太太道:“六爷呀,就是都给您,我也愿意呀。我不止住陶家败落的情势,我有什么脸面做这当家人呀,怎么对得起陶家的列祖列宗呀!六爷,您就帮帮我吧,全靠您了!”六爷道:“好吧。三太太如此恳切,老夫要是不帮,就有点不仗义了!何况三太太还是女子,老夫在女子面前,历来就是心软呀!”三太太道:“谢六爷了,我再陪六爷喝三杯!”六爷道:“好,来,干!三太太真是个可人的女子呀!”

大梅子一直站在外间,听着里面说话,搓着手上的汗。

仪萍在人工湖亭子间画画,她依然在画陶书远批改作业的情景。仪萍脸上的神情沉重。小福子在一旁看着。亭子附近的假山石后面转出陶书利,他看着仪萍的画,脸色难看,他没有上前。仪萍笔下的画已经接近完成,陶书远从远处过来。小福子看见了,道:“五姨太,二少爷来了!”

仪萍赶紧把画架上的另一张画纸放了下来,盖住了陶书远的画像。陶书利在假山后看到了,叹口气离去。陶书远走来了,道:“画画呢?”仪萍道:“二少爷,您身体好些了吗?”陶书远道:“……噢,好多了!”仪萍道:“二少爷身体虚弱,应该多休息呀!”陶书远看着仪萍,道:“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仪萍道:“我变了吗?”陶书远道:“你变了,你救我的时候,那么热情。”仪萍道:“我一直都是这样。”陶书远不和仪萍讨论了,问道:“你为什么救我母亲?”仪萍道:“我救你母亲,错了吗?”陶书远道:“我不是说对还是错,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仪萍道:“因为你母亲是无辜的。”陶书远道:“不,陶家的人没有几个是无辜的。这不是理由。”仪萍道:“因为他是你母亲,这是理由吧?”陶书远道:“你这话厉害,如果我说这也不是理由,我就会担上不感恩的嫌疑。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说谢谢你救了我母亲?无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也是我的母亲,你救了她,我为什么不说谢谢你呢?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救我母亲,不是因为你的善良,而是一个阴谋!所以我要问,你为什么要救我母亲,这是怎样一个阴谋?”仪萍手动了一下,她控制着,道:“你说是阴谋,就算是阴谋吧!”陶书远道:“你是在回避。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账簿是假的?”仪萍道:“我看出来了。”陶书远道:“那么多人都看了,偏偏你看出来是假的?偏偏又是你提出请许先生来辨认,这一切做得真是天衣无缝。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这像事先就安排好了的。尽管我不知道账簿是怎么落到三太太手中的,可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你陷害了我母亲,然后你又救了我母亲。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仪萍道:“二少爷,你没有资格这样审问我吧?”陶书远道:“我审问你?仪萍,你要是这样想,我心里会很难过的。我没有审问你,我就想知道事情的根底。尽管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我欣赏你的才华和智慧,我从你的目光中,看出了你的纯洁与善良。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曾经绝望过,我想死在那个阴暗而又潮湿的大牢里。是你把我救了,你让我相信世间的光明,让我相信人心灵的美丽,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活着是有希望的。可是,你一转身就变了,变得冷漠,变得狡诈又难以猜测。可我终于知道了你想干什么,你在谋划着一个大的阴谋,你想把陶家人一个个填进井里,你这不是狠毒吗?不是丑恶吗?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救我呀,你让我死在大牢里呀,你把一个人从黑暗中拉出来,然后你又把他重新推进更深的黑暗,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叫残忍!你这叫没有人性!”

陶书远气愤地离去了。仪萍手抖得很厉害,她终于控制不住,泪水簌簌流了下来。

三太太和大梅子坐在一辆马车上,三太太喝了酒,显得很兴奋,大梅子却一脸的愁容。三太太道:“大梅子,六爷这人真不错,仗义得很呀!”大梅子道:“他对谁都仗义吗?”三太太道:“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你吃醋呀?”大梅子道:“我吃什么醋呀,我哪敢吃醋呀!”三太太道:“你放心吧,他占不着我便宜!跟男人办事呀,都得这样,你给他几个媚眼,他就懵呀!你再夸他两句,他就更懵了,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再说,我给他多大的便宜呀!”大梅子道:“我就不明白,非得这样吗?二太太就没斗倒,又来斗大少爷,你就不怕树敌过多?”三太太道:“二太太为什么没斗倒?还不是这个恶少捣的鬼!他让我当众丢人,下不来台,我恨死了他!不除掉这个恶少,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二太太叫我整治这一把,她就是不老实,也不敢再跟我叫劲了,我除掉了大少爷,她就得吓死,逃得远远的,这陶家,就是我的了,那笔秘密的财宝,早晚会落到我的手里!”大梅子道:“我担心,财宝没有得到,性命就保不住了!”三太太恼怒道:“大梅子,你怎么说这种晦气的话呀!”

大梅子再不说话。

马车默默前行。不知道为什么,三太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陶书玉站在县城一座宅子的门口,雅秋从大门里走出来,道:“书玉,是你呀,你怎么不进来呀。走,到我家!”陶书玉道:“雅秋,我不进了,我怕你爸你妈问这问那的,我不好回答。哎,雅秋呀,我是来找苏永明的,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雅秋小声道:“不知道,我也到处找他呢。革命党给了他一个任务。”陶书玉道:“什么任务?”雅秋道:“要他筹集几万大洋,成立武装,配合蔡锷将军护国讨袁!”陶书玉道:“我估计他没在县城,他还在我们仙台镇。”雅秋道:“我跟你去找他呀。”陶书玉道:“别,雅秋,我先找,找到了他,我再来告诉你,这样不麻烦。”雅秋道:“好吧。”陶书玉道:“我走了呀!”雅秋道:“走吧!”陶书玉道:“再见!”雅秋道:“再见!”

陶书玉走了,走出巷子,她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快跑起来。

陶书远坐在一把竹椅子上看书,后不看了,把头往后仰去,靠在了椅子背上吹口琴,眼睛闭着,吹出的曲调极忧伤。陶书利提着一个鸟笼子过来,看见了陶书远,把鸟笼子挂在树上,走了过来。

陶书利道:“二少爷,吹口琴呢?”陶书远睁开眼睛,看见陶书利,没有理他。陶书利道:“不爱搭理我?心情不太好?”陶书远继续吹口琴不理他。陶书利道:“二少爷,咱俩虽说不是亲兄弟,却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就算没有亲情,也没有仇恨吧。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两次拿棒子打我?”陶书远道:“我一次都没打过你!”陶书利道:“哼,都说你人不错,这不也撒谎吗!你没打过我?第一次,我把五姨太劫了回来,不是你打倒了我抢走了五姨太吗?”陶书远道:“我跟你说过了,那不是我打的。”陶书利道:“不认账呀!第二次,我抓住了苏永明,从他那里拿了一个小布包,刚要打开看,又被人打倒了,这次不是你?”陶书远道:“我再说一遍,我一次也没打过你!”厨子老伍挑菜过来,道:“大少爷、二少爷,奴才有活,就不请安了呀!”陶书利不耐烦地挥挥手。陶书利道:“就是不认账,鬼打的我呀!好了,不认账就不认账。我问你,苏永明有个布包,你知不知道?”陶书远故意问道:“什么布包?”陶书利道:“没在你这?”陶书远道:“我没见过什么布包。就算有个布包,它也应该在你那里。”陶书利道:“我说过了,我拿到手还没看,就让人打倒了,醒来布包早已经不见了。二少爷,布包找不到不要紧,你要是能找到你那个学生苏永明,事情就好办了:一,你可以为你娘报仇了,只有他知道那一万两银子还没还;二,布包里的秘密,他不会不知道。苏永明在哪里?”陶书远道:“我不知道。”陶书利道:“你不告诉我不要紧。可我跟你说,苏永明这个人很有用,只有他才能治住三太太。不治住三太太,三太太就会把你娘,我,大院里所有的人都除掉,最后……估计你也是知道了,独吞陶家那笔秘密的巨财!”陶书利说完拎着鸟笼子走了,走了几步停下,道:“还有,二少爷,你就别打五姨太的主意了,她和你不是一路人,你是个好人,她不是,你原来是不是以为她也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哼,她毒着呢!鱼找鱼虾找虾,井里的青蛙找蛤蟆,她和我是正合适呀,一对坏人!”陶书利拎着鸟笼子走了。

陶书远还在吹口琴,曲调像烟一样,在大院子里到处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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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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