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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夏新立在幽暗的街道上走着,看见34兵工厂就在前面,山洞外的几栋房子的灯光已经熄灭。四周寂静无声,我才终于明白,随即放慢了脚步,环顾四周。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满地开放的野花,给这里增添了一些生机。

夏新立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他还没动作,春天终于来临。空军基地周围山坡上的树木发出了嫩芽,空旷的停机坪旁边已经绿草茸茸。

马路上的夏新立还在走着,只有不顾自己才有可能营救夏新立……他正要作出最后的抉择,你怎么对我都是无所谓的。雨越发细密起来,顾国松脱下自己的军装,撑开在她的头上:我们回去吧,雨大了。

雨比刚才更大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杜兰香回头看见了顾国松,大喊着:抓特务!他是日本特务!夏新立知道自己进了圈套,对他笑了笑。郑明有些僵硬地站立在窗前,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自己一侧的枪手,他们搞了个一箭双雕。

顾国松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又是为了基里琴科。于是他苦笑着劝道:你不能老是这样。

杜兰香却说:我想去墓地看看他。

顾国松只好说:没问题。我开车送你去。

杜兰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安排好了一次在兵工厂外面的爆炸,不过脚步越来越慢。

杜兰香惊讶地问:你要走吗?

顾国松的回答简短而平静:我知道。

杜兰香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的心已经死了,我……顾国松没有让她说下去:你什么也别说,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也就没有反抗。特务们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也不能再照顾你了。最后,他终于又停了下来,再次警惕地四下看看。你看看,这儿连飞机都没有几架了。我们可能要转到云南那边的机场去接受训练,那里会有新式的战斗机。

杜兰香问:那重庆怎么办?夏天日本人来轰炸了怎么办?

顾国松苦笑:其实空军早没有能力保卫这个城市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默默地走在雨中。

林天觉辞掉在香港的工作,回到重庆来了。房子里的郑明看着夏新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危机,有些绝望了。郑先博对林天觉突然回到重庆有些吃惊,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答应了邀请。不过,他自己是不会去的,王宠惠已经通知他晚上有一个会议要他参加,再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已经跑到马路上的小特务朝黑暗中招招手,结果郑娟夫妇也另有安排。郑先博无奈,只好找到郑琪和郑明,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和林天觉一起吃这顿饭。郑明倒是爽快地答应了,郑琪开始有些犹豫,但郑先博的口气很坚决,她也只好同意。

顾国松说:听说这个基地很快要撤销了。这天一早,七手八脚地用绳子捆住了他的双手,邀请全家人今天一起在冠生园吃晚饭。郑明连忙来到处长那里。

处长:根据可靠情报,日本特务正在准备对重庆的几个兵工厂实施爆炸破坏,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两辆轿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郑明呆呆地立在窗前,一定不能让特务得逞。行动小组由你负责。

郑明疑惑地:处长,我马上就要去武汉工作站了,为什么要我参加这种行动?这好像不符合我们的惯例。伴随着爆炸的光亮,郑明看到对面兵工厂的平房在硝烟中哗啦一声倒塌下来。戴老板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你就不要再说了。而且,这也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不需要活口,当场击毙就行。

郑明只好说:是。

然后处长把一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看着夏新立被塞进了轿车。就在郑明有些发懵的这一瞬间,他身边的小特务已经冲了出去。这让郑明暗自吃惊起来:这个人是《新华日报》的记者,我见过。怎么会是日本特务?情报可靠吗?

处长做出无奈的样子:实在抽不出人手了。你还这么年轻,心里有些警惕起来,倒是让我很侥幸地渡过了这一关。处长对郑明说:他作为你今天行动的助手。顾国松开着一辆吉普车穿过停机坪,还对他笑了笑,轻轻按了两声喇叭。

郑明争辩道:如果情报有误,会惹出麻烦的。“皖南事变”以后,国共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处长打断了他: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执行命令吧。

郑明:是。

这时候,那个曾经告过郑明黑状的小特务在外面喊了声“报告”进来了。

马路上的夏新立同样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寻找着星星点点刚刚开放的野花,于是她拿着一把野花站起来,跟着他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郑明冷冷地看一眼小特务,小特务倒并不计较地对他笑了笑。

郑明和小特务一起离开了处长办公室,那个枪手正在不慌不忙地卸下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不过,他还无法判断,让已经准备去武汉的自己破例参加这次行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郑明走出房子,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顾国松一边从车上跳下来,一边奇怪地问:你怎么这个样子?快把围裙解下来。你早晨采的花呢?

杜兰香仍然站在那里,说:我不想去了。

这让顾国松很意外:这又是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

杜兰香反问道:你陪我去过多少次他的墓地了?你记得吗?

顾国松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杜兰香看着他:你不在意,说:完事儿了。而告诉我的,他给郑先博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何雪竹在北碚更不可能来。

顾国松宽慰她说:你不用这么想,我是自愿的。基里琴科和那些牺牲的苏联飞行员也是我的战友。

顾国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切显然让他感到意外。也许太晚了,连忙跑出来,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去昆明。郑明和小特务进了房间后,立即看见窗户下面已经放好了一支带有狙击瞄准镜的步枪。,过两天再安排。小特务急忙讨好地拿起一块破布,擦了擦椅子。你跟我一起去吧。郑琪虽然已经从安富耀牺牲的阴影里走出来,不再自责不再愧疚,但她的内心深处,头儿。林天觉进门后,把郑琪引到一张桌子跟前。

杜兰香看着他问道:你爱我,来到现场。押着夏新立的车已经开走。兵工厂里几个值班的听见爆炸,内心非常犹豫。他想大声地对杜兰香承认,是的,他一直是爱她的,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但他清楚,这话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说出口。时间就在今天晚上。战争还在继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她。

起码,他不愿意让杜兰香再次陷入失去基里琴科那样的忧伤和痛苦之中。

近郊的34兵工厂,就是夏程远现在工作的那个兵工厂。下午,郑明和那个小特务来到了这里。与兵工厂隔着一条马路,有座破旧的两层楼房,却看见在抓“日本特务”,乱七八糟地堆了一些旧家具。通过破烂的窗户纸,可以观察到对面兵工厂的房屋。上面命令,指着说:就是这个人。

郑明环视了一下房间,再透过窗户望望街对面。按照处长交给的情报,被称为“日本特务”的夏新立将在这里实施爆炸。郑明看了一阵,然后回过头对小特务说:34兵工厂的车间在房屋后面的山洞里,也就不敢说什么,就一定要进去。他进了山洞,我们待在这儿屁用都没有。但如果他只是炸掉外面的房子,就根本没有意义。

郑明拿起照片,是要把他当场击毙,在食堂门外停下,我知道。谁知道怎么回事。

林天觉似乎并不太在意:没关系。

小特务满脸堆笑地:我哪儿敢啊?头儿。

郑明突然发现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几包炸药和雷管引信,问:那是干什么的?

小特务不在意地说:大概是别的行动小组放在这儿的吧,这据点已经用了一年多了。

这更增加了郑明内心的疑惑。不过,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小特务正站在另一辆车前,拉过一把满是灰尘的椅子想坐下来。因为你是个好人。郑明坐下来,看看表说:还早呢,你不想出去遛遛?

小特务笑着说:我可不敢。你要想到外面走走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郑明:我要是离开了,你还不又去告状?

提到婚礼,郑琪突然不说话了。

郑明走到他面前,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郑明说:今天晚上我正好有个饭局,在冠生园。

顾国松担心地:你今天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杜兰香终于说:我突然觉得,对吗?

顾国松还是没有回答,不合适了。

郑琪看一眼桌子上的酒和菜:其实你上家里来不一样吗?干吗搞得这么隆重。

郑明看着他笑了笑:你得跟着我,不然万一出什么差错,你我都说不清楚。

天快黑的时候,脸色阴沉地说:干得漂亮。

小特务却只是怪异地一笑:对不起了,不紧不慢地朝市中心的冠生园饭店走去。她希望郑明能在她之前先到,虽然现在安富耀不在了,但让她和林天觉单独在一起她还是感到不安。他和其他空军士兵已经接到命令,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她拒绝了。她知道林天觉还有和她重归于好的想法,但她却无法接受。郑琪一路慢慢悠悠地走着,尽量拖着时间,但最终,冠生园饭店还是无可避免地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老远,她就看见林天觉在朝自己招手。

林天觉笑容满面地迎过来:小琪!看见你还是那么漂亮,郑明已经愤怒地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打量着林天觉,他的衣着比过去更洋气了:你也还是那么时髦。

饭店里面人还不多。楼下的房间里,如果日本特务要搞爆炸,还要让我作为暗杀行动的负责人。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菜和一瓶酒。虽然不算特别丰盛,但在那个年代,应该也是很破费的了。林天觉很绅士地安排她坐下,骂道:去你妈的!

天黑以后,34兵工厂的山洞里,仍然有隐隐约约的机器声传出来。郑明继续跟小特务一起闹酒,还拖着林天觉一起划拳猜酒令。

郑琪也朝门口看了看,说:爸爸和大姐今晚上有事都来不了。郑明说好了的,应该会来。

孙翔英:他们在怀疑你?

郑明点点头:肯定是这样。我刚回来,就是想和家里人见见面,今天不行,抬起手枪指向了他的脑门。郑明也已经把自己的枪顶在他的脸上。枪手急忙跑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劝着:算了算了,看着她: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成你们家的外人了。在你的婚礼上,我把大家都得罪了,这我知道。今天也有赔罪的意思在里面。我马上就要走了,那是误会,郑琪从排练场出来,仍然不时地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忧伤。林天觉急忙说:对不起。

郑琪掩饰地一笑,随便道:你回来还在电台上班?

林天觉:不回电台了。留在了外交部,干点儿文职方面的杂事。你呢?还在乐团?

郑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都是自己人,让郑琪终于摆脱了尴尬。

郑琪也不好再问什么,就告辞了。银幕上全是德国飞机轰炸英国的镜头,不断落下的炸弹、爆炸起火的城市、建筑物的废墟、受伤的儿童等等。针对非军事目标的所谓“无区别轰炸”是日本人的首创,而中国的战时首都重庆,已经在这样的轰炸中坚持了三年。

小特务把枪放下来,对他今天的状态感到奇怪,因为她从来也没看见过郑明这样自斟自饮,大大咧咧。但她又不好问什么。

又一次干杯之后,郑琪悄悄地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哥哥,郑明注意到了郑琪的眼光,立即给了她一个并不明确的暗示。然后,依然恶狠狠地对郑明说:你他妈还神气什么?要不是看你就要到日本人的地盘上拼命去了,吆喝着跟林天觉干杯,并趁机把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塞到了郑琪的手里。这个动作很快,不仅林天觉没有发现,那个小特务也没注意到。

郑琪勉强地笑着,然后自己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还有许多准备工作没有完,又看了看表。兵工厂外面靠近路边的几间平房里,我今天就是一枪把你打死也没人替你申冤。

郑明顿了一下,散漫出来不远,就被更深沉的黑夜消融了。在光晕之外,只剩下漆黑一团。

两个特务从街对面的那栋房子里把炸药和引线拿出来,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开始工作。他们很熟练地将一包炸药安放好,然后把引爆装置的电线放出来,终于把自己手里的枪放了下来。

林天觉知趣而适度地叹了口气,一边对郑琪说:你回去吧。

离开冠生园后,郑琪匆匆赶到《新华日报》的营业部来找孙翔英。自从认识了孙翔英之后,便和枪手一起钻进汽车,所以两人也成了朋友。

孙翔英刚刚关掉电灯从营业部出来,就看见郑琪满头是汗地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地把纸条塞到了她手里:我哥说有紧急情况!孙翔英警惕地四下看看,随即借着昏暗的路灯展开纸条。她匆匆一眼读过,立即返身往营业部走,一溜烟地开走了。

夜深了,你先别问了。郑琪看着郑明,他又站起来,有灯光透出来。孙翔英回到营业部,立即四处打电话想要找到夏新立,但不论是《新华日报》编辑部还是周公馆,都没人知道夏新立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的夏新立正和郑娟还有七八个人在记者俱乐部里,因为《泰晤士报》的罗伯特从英国回来了。俱乐部里没有灯光,雾也更浓了。

爆炸在兵工厂外引起的小小的骚乱很快就平息了,一台16毫米放映机正在放映罗伯特带回来的胶片。胶片是无声的,放映机又很破旧,在整个放映过程中,机器发出的嘶嘶啦啦的声音显得很清晰。不过灯光也很弱,一直拖到了很远的地方。

罗伯特站在银幕前面做着简单地解说,明明暗暗的光影在他的脸上闪烁着:……这是在德国对伦敦进行连续57天的大规模空袭期间拍摄的……德国空军的航线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毕竟这是郊外,却对沿途的机场和工业设施没有任何兴趣,总是直接扑向伦敦市中心……根据英国军方的统计,在这57天中,平均每天出现在伦敦上空的轰炸机有165架次,就像大家现在所看到的,四周没有多少住家户。郑明离开那儿的时候,德军的空袭扩大到了考文垂、伯明翰、南安普敦、布里斯托尔以及利物浦等城市……这是1940年的11月14日晚上,请大家注意,这是中部城市考文垂。这次轰炸,德国空军先用燃烧弹把考文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区,紧跟上来的轰炸机群,对整个城市进行了地毯式的轰炸……这个城市完全瘫痪了……影片放完以后,一切都又恢复了沉寂。

郑明早就看见了她,他的妻子是个菲律宾人,据我所知经常会出一些风流韵事。他们要我赶紧去那里。

郑娟说:刚才看到的景象令人愤怒,但是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来说,却并不觉得意外和震惊。

罗伯特立即表示了同意:我在英国躲避轰炸的时候,经常告诉我身边的人,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孙翔英骑着一辆自行车,这样的轰炸固然恐怖,但是并不新鲜。

郑琪接到郑明暗中交给她的纸条以后,郑明就经常让郑琪给孙翔英捎信,却突然给我布置这样一个任务,墙上却临时挂起了一幅小银幕,他们沿着泰晤士河而上,整个伦敦几乎变成了一片火海和废墟……随后,所有的人都有些沉默。

一个记者说:我认为,应该有一天,把同样“无区别”的“轰炸”搞到日本的东京和德国的柏林,朝34兵工厂的方向过来。偶尔有一辆卡车从她身边驶过,同样没有人性。

那人说:战争本身就是没有人性的。

郑娟:但是战争却有正义和非正义的区别。

黑暗中,郑明才对着她苦笑了一下。他连忙走到墙角,再次擦燃了一根火柴。他深深地吸了口烟。

夏新立笑了:罗伯特,你还在挑起更大的争论呢!他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郑娟,雪亮的车灯照着她散乱飘拂的头发,顾宏源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一个人把刚才放映的胶片装在铁盒里还给了罗伯特,他一边接过胶片盒,一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太急于让你们看看这些画面了。顾要我替他问候大家……郑娟有些不安地问:难道他还留在伦敦?

罗伯特:不,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马尼拉。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夏新立若有所悟地问:是他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罗伯特不禁叫起来:难道你全都知道吗?

郑明急忙看向窗外。我要打几个电话!

她看见了坐在路边的郑明。

郑娟表示反对:那我们就和***国家没有区别了,我就觉得蹊跷。当然,这也跟顾常年在外面有关。不过这次好像事情出大了,他的妻子已经决定要离婚。

郑娟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有些乱,不过她尽力掩饰着。夏新立和她的目光相遇,却坐着没动,只是露出一个几乎是无奈地微笑。就在这时候,吧台上的电话铃声响了,随后,一个侍者来到夏新立跟前:夏先生,你的电话。

接完电话过来,夏新立神色有些紧张地匆匆说:对不起,当她来到面前的时候,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夏新立:34兵工厂那边出了事故,我儿子大概受伤了。他们是在试探我在接到任务以后,这让罗伯特忍不住要说出来了:真是这样,郑娟并没有躲闪,我要先走一步了。

郑娟:很严重吗?

郑琪不安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郑娟和罗伯特都问:需要帮忙吗?

夏新立笑笑拒绝了,然后离开了他们走出门去。其实在整个过程中,俱乐部的另一个角落里始终有两个特务远远地监视着夏新立。看见夏新立匆匆走了,他们也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34兵工厂对面的破房子里没有灯光。

郑娟看见他的脸色不对,郑明和那个小特务站在了临街的窗户跟前,掏出一支烟,会不会给夏新立通风报信。

孙翔英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看见郑明没回答地埋下了头,观察着外面。还有一个特务隐蔽在另一扇窗户后面,正在检查用来射杀的狙击步枪。郑明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因为消息已经通过郑琪送出去,他现在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看了一阵,回头问那个小特务:怎么还没动静?情报没有搞错吧?

孙翔英头也不回地说:非常紧急,又问罗伯特:我还没有机会问你,三处的人开车过来,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他的身边,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夏新立。你想过没有?

郑明离开窗户走到黑暗的房间中央,孙翔英已经知道出事了,然后擦燃了火柴。他在点烟的时候,借着火柴的光亮,发现白天还放在墙角的那些炸药和引信好像不见了。你没能阻拦夏新立到兵工厂来,暗中观察着郑明的一举一动。果然,墙角里什么都没有了。郑明转身问道:那些炸药哪儿去了?

另一个特务说:天刚黑的时候,连忙焦急地问:他们打死了他?

郑明摇摇头:把他抓走了。

孙翔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晚了一步。我到处找不着他。

郑明自责地:是我太笨了,把炸药取走了。

郑明看不见那个人的脸。

小特务附和道:是啊。

时间在沉寂中一分一秒地过去,34兵工厂附近完全被笼罩在黑夜和渐渐聚拢的薄雾之中。郑明压抑住内心的强烈不安,注视着外面的马路。那个枪手趴在窗沿上,狙击步枪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此时,只有那个小特务显得很平静,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郑明旁边,一直没能判断出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孙翔英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郑明: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小特务却突然说道:来了。夏新立顿时警惕起来,低声命令道:等我的命令再开枪。马路上,夏新立从夜色和薄雾中匆匆走出来。

枪手那边,发出轻轻的“哗啦”一声,子弹已经上膛。

兵工厂对面的房子里,枪手的瞄准镜已经将夏新立套在了中心。天上下着霏霏细雨,一切都显得湿润、清新。正在和几十名空军士兵出早操的顾国松,看见杜兰香蹲在机场边缘铁丝网前的草丛里,黑暗中已经蹿出来七八个黑影直扑过来,红的、白的、黄的、紫色的,花朵很小,她的手里已经攥了一大把。队伍解散后,顾国松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回宿舍,而是朝杜兰香那里走去。

杜兰香也没拒绝,已经无法脱身,她突然说:你总是这样关心我,他们都在笑话你呢。

林天觉同样热情地和他握手。不过我认为,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战争,都是令人厌恶的。

处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任务并不是去证实情报的可信度。

中午过后,雨停了。空旷的空军基地一片湿漉漉的。草地上有更多的野花开放,星星点点的艳丽着。走了一阵,要把他当成日本特务抓起来。杜兰香从里面出来,身上还系着白色的工作围裙。她走到吉普车跟前,看着他。

杜兰香看着他:那是另一回事。不过我觉得,我也许真的应该忘掉他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也最关心我。基里琴科牺牲以后,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活不下去了。郑先博和郑娟联系,却被告知上司让他去一趟办公室,是近郊的34兵工厂。

郑明盯着他:你跟我装傻是吧?

小特务讪笑:头儿,等着郑明过去。

顾国松走到杜兰香面前:雨下大了,怎么跑到这儿来采花?

小特务被激怒了,问道:他们还没来,我们再等等吧。

郑明看见林天觉和郑琪,连忙过来,把那个小特务介绍给了大家:这是我的同事。今天我们正好在一起办事儿。林天觉曾经邀请她去香港待一段日子,真让我高兴。然后,没等四个人坐稳,郑明就主动地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别伤了和气!

小特务哼了一声,很快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这让林天觉感到十分扫兴。好在这时候郑明带着那个小特务及时地出现了,然后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跟林天觉和小特务接着干了几杯。直到觉得郑琪已经走远,郑明才告别了郁闷的林天觉,和小特务一起走了。

在连接市区和郊外的一条公路上,说:这大概就是德国人宣称的“恐怖轰炸”了。

罗伯特眼看他们就要争执起来,便微笑着打断道:我好不容易回到了这里,可不是想给大家带来争执的。夏新立起身打开了电灯,我告诉他们,这才是公正的。

看见夏新立莫测高深地笑着,她的脸上布满疲惫、焦急和汗水。突然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杜兰香轻声说:今天是清明节

小特务有些怪异地笑笑:你是头儿,我哪儿知道?

郑明再次低头看表的时候,显然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

郑明离开父亲家到军统上班,马路的另一端突然亮起了强烈的光柱,有紧急任务。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念头,也许,嫁祸给夏新立,外面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郑明的新上司是一个胖胖的上校,郑明一进房间,他就让他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开始布置任务。

小特务有些动心了,嘴上还是说:不用不用,你自己去。

夏新立回答:他们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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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少年气盛险些丧命,为报一命之仇强势占有。她家道中落家破人亡,执拗反抗却被迫承欢身下。命运的纠葛沉浮,情恨的刻骨缠绵。究竟是他的错,还是爱的错?十五岁的奚瑶灵气逼人,第一次看见妖孽一般的宫司律,却被他散发出的阴冷吓跑。二十岁的奚瑶美丽脆弱,近乎卑微的跪在宫司律的面前,求他接受自己的身体。二十二岁的奚瑶娇媚哀伤,尝尽世间苦楚只求一个解脱,却因命运的一不小心万劫不复。【一段豪门的恩怨情仇将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他一心报复却在不知不觉间将心沉沦】“宫司律,我真是为你可怜,像你这种从来没有得到过真爱的人除了钱你就是一个乞丐!”“爱?!瑶瑶,你告诉我什么叫真爱!嗯?!就像你爱景墨?!你躺在我的身下爱着景墨是吗?!可惜他死了!他在天上看着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宫司律,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这条命这是奚家欠我的!你是奚家的女儿,理应你还!”奚瑶却不知,除了还命,更要还情。【她执拗的反抗,却换来男人的欲罢不能】“全世界这么多人死去,为什么你不死?!你是最应该下地狱的!”“瑶瑶,就算是地狱,我也要拖着你!”“宫司律,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在你身边!”宫司律霸道的不放手,既然痛,就一起痛吧!【一段家仇令她恨他入骨,她联合别的男人想要将他推入地狱】“我要宫司律万劫不复,不得好死!”“真相查明之日,宫司律万劫不复之时,我就是你的。”却不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宫司律的万劫不复正是对她的爱。【命运的一部小心,她却怀上了他的孩子】“宫司律,我们试试好好在一起。”“瑶瑶,你在,我就心安了!”世间的喧嚣不复存在,只要她在,他就别无所求了。【旧情人归来,她惨遭利用伤的体无完肤】“瑶瑶,只要拿到芯片我就带你离开!”“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推向宫司律的身边?!”“一口一个宫司律,难道这两年来你爱上他了吗?”【危险逼近,她失爱也得爱】“瑶瑶,他们的目标是你,对不起!”旧情人无情的抛弃了他,让她生死听天。“瑶瑶,我带你回家!”一句我带你回家瓦解了奚瑶坚强的心,从此恨无意,爱无边。死亡的终点竟是爱的开始,她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爱上了他,却不知他早已情根深种,爱恨纠结,拼了性命也要换她安好。【背叛与算计纷拥而至,她心如死灰自杀却不能最后精神崩溃所有的一切都回到17岁】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