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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庞贝小城的记忆

“尽情享受生活吧,明天是捉摸不定的”,庞贝城出土的一只银制饮杯上刻着这样的话,不知这只银杯的主人是谁,也不能说他预感到了什么。但这句话却实实在在预言了庞贝城的最终命运。

建于约公元前7世纪的罗马古城庞贝,是维苏威火山南面的近邻。这座古城略为长方形,四面高墙围绕,城内大街纵横交错,街坊布局有如棋盘。据有关记载,庞贝城是一座人口稠密、商旅云集的小城,由奥斯坎斯部落兴建的。传说中庞贝城所在地火山活跃,因而拥有肥沃的土壤,使得庞贝城物产丰饶,但后被火山摧毁。

沉睡在火山灰下1600多年的古城庞贝,在人类的探索中终于被发现。人们被出土的古城遗骸让时间凝固在它毁于一旦的瞬间的情景深深震撼。火山发生的那一刻,惨遭厄运的人们甚至来不及改变自己的姿势,更不用说改变灾难本身了。

如今,当你漫步在这个瞬间成为永恒的古罗马帝国的庞贝市的废墟上时,脑海中是否会进行这样的思考:这样大的不幸为什么会降临到庞贝?庞贝遗址在1600多年后的今天发现,可以给人类怎样的启示?今天的人类怎样才能防止这种灾难的再次发生?

这是一座繁华非凡的城市,从发掘的遗址上看,庞贝城实在可与“现代化”城市相匹配。废墟中依稀可见,庞贝城城内店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随处可见:水果摊、菜市、鱼市、肉店、奶酪店、橄榄油店、鱼子酱店、面包房、酒馆、漂洗行、织布房、陶器作坊、打铁铺、铜匠坊、玻璃作坊、金银作坊……我们可以想象出当时的人们生活惬意。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雏形的美酒广告,酒馆多达100多家。这个不过只有两万人的城市,却应有尽有,城内生意的兴隆和商业的发达是人们无法想象的。

除此之外,发达的交通也是庞贝城的另一特色。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道路可谓四通八达,大石板铺成的小巷可供马车行驶。甚至有通往罗马帝国各大城市的大道,它们东到小亚细亚,西到西班牙,遗址中深深的车辙,至今仍一目了然。

另外,庞贝城也是个享乐的天堂。城中拥有3座一次可接纳1000人同时洗澡的大型公共澡堂,这些澡堂将温水池、热水池、冷水池分开,同时也将男女分开。公共澡堂内配套设施齐全,更衣间、按摩室、厕所应有尽有,遗址中的地板看似还是温热的,下面有阵阵暖气冒出,它是用蒸汽通过陶制管道来散发热量的。这样的水平,即使对欧洲非罗马帝国地区来说,也是过千年之后才达到的。

庞贝城的高技术不仅表现在其公共澡堂设备的使用上,在人们日常生活中,有些设备也处于世界领先位置。当时人们的用水是百里之外引过来的泉水,将泉水引入建在公共浴池边上的水塔,再通过水管引进需水场所。这些水管有石凿的、陶烧的、也有铅制的,分为大、小管道两种。大管道用来将水流入公共浴池,而小管道的水则是流向各家各户。此时的庞贝人已经用上了冲水马桶,而污物、粪便则从很粗的下水道排走。

这样繁荣的城市,就是今天的世界也不是哪个城市都可以达到的。但是在这种繁荣背后也存在着众多社会问题:如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社会动荡不安、草菅人命的现象时有发生……庞贝城的繁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繁荣。

就拿吃的方面来说,穷苦的被统治阶级连基本的温饱都无从谈起的时候,统治阶级却已经达到到了挥霍无度、穷凶极恶的地步。加工过的牡蛎在他们这里成了冷盘;醮了蜂蜜或罂粟子的龙虾、海胆、田鼠经过油炸后却成了配菜;精制的腰花、野公猪的咽喉、火烈鸟或鹳鸟的舌头、夜莺的肝在他们的饮食中随时可见;连饭后点心也是一种腌制过的、带甜酸味的海鳝……这些惨无人道的统治者们,居然还用刚刚宰杀的奴隶的肉,去喂养将成为其点心的海鳝,只有这样的海鳝他们才认为是人间美食,其鲜味才是世界上最美的。

除此之外,庞贝贵族灭绝人性的行为还有那臭名昭著的“人兽竞技”。拥有包括奴隶在内仅有两万人的庞贝城,在其城内却有可以容纳12000名观众的竞技场。它是现存的罗马竞技场中最为古老的一个,可容纳全城半数以上居民的竞技场的存在,从侧面说明了当时就连一般市民也对人兽厮杀的血腥表演异常狂热。一场场揪人心肺、充满血腥味的格斗,一场场野兽嚎叫、奴隶哭喊,饿兽一条条撕扯吞噬角斗士时的凄惨场面,引发庞贝人的不是丝毫的同情,而是狂叫和抑制不住的兴奋。在那里,摧残他人的生命成为人日常生活的乐趣所在,人的生命在那里毫无价值可言,生命的意义在那里被曲解得体无完肤。

这样的庞贝城令人毛骨悚然,这就从本质上说明了,发达的物质文明并不是引起其消亡的应当被谴责被摧毁的理由,而人的生活与人类规范的相背离才是其灭亡的真正原因所在。

公元79年8月24日,这是人类应该永远记住的一天,因为在这一天,5000名庞贝人的遗骸层层堆垒,被凝固于这颗“时间胶囊”中。这里发生了古代世界里最为严重的天灾——维苏威火山喷发了。火山喷发后的短短24小时内,庞贝城中至少5000条生命从大地上永远消失了。

又有些说法是,当神对这些毁灭人性的行为忍无可忍的时候,便唤醒了离城约10公里的沉睡800年的维苏威火山。火山在人们毫无预感的时候发生了。刹那间,天昏地暗,大地摇撼,山顶升起滚滚浓烟和无数火星。熔岩从火山口被喷出,落地后凝固成大大的石块,这些石块与火山灰将城市的每一扇门窗都牢牢堵住,庞贝人就这样窒息而亡。

维苏威火山在短短18小时内共喷发出了超过100亿吨的浮石、岩石和火山灰。这些浮石、岩石和火山灰将这座建于公元前六世纪的繁荣罪恶古城——庞贝整个埋没起来,最深的地方居然达到19米之深!

原本繁忙的商业街,疯狂的斗兽场,奢靡的人们在维苏威火山喷发的瞬间变成虚无,历史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充满罪恶的庞贝。那时的人们,做梦也没想到,“明天”来得如此之快,连同这座繁荣的城池,他们的生命会这样结束了。这座城市最后留给人的一句话匆忙中用石头潦草地写在墙上:“这个该死的罪恶城市!”

维苏威火山过后的庞贝城在地下长眠着,一睡就是1500多年。1594年,当人们挖掘水道时,人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慌乱的末日景象再次重现。庞贝几乎在顷刻间停止、凝固、冻结了一切,犹如上帝突然撒下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巨网,要将地上一切罪恶一网打尽。

近年来,在东方又发现了庞贝城般的瞬间“凝固”的灾难,印尼和中国都发现了,这绝不是“意外”重现,而是那凝固在时间中的一切景象都向堕落的后人述说着痛悔的教训。

难道上天在人类败坏的时候,让人翻开久远历史的那惊心动魄的一页是让人是毫无意义的吗?也许,使庞贝人遭遇大自然报复的“罪恶”行为,不仅仅是他们沉溺于享乐的生活态度,灭绝人性的对待奴隶的行为,最根本的还是他们对于大自然法则的违背。人类于自然界做出的种种“罪恶”之举是否也会以某种形式由自然反馈给人类?这些都是值得每一个地球人担忧和反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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