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柏拉图的著作所载,陆地上曾有一个强大的大西洋种族,第二天,他们所占据的那块陆地比亚洲和非洲加起来还大。他们的统治势力一直扩展到埃及,并且还想要统治希腊,但在遭到希腊人的顽强抵抗后放弃了。几个世纪过去了,一次突如其来的地壳巨变带来了洪水和地震,大西洋洲就在一夜之间覆没,我匆匆登上了平台。尼德·兰已经在平台上了,从此销声匿()迹。
我从历史的记忆中走出,望着眼前这覆没的城市,恨不得有足够的时间去亲近这古老的遗迹,去探寻其中留下的远古文明的蛛丝马迹。和他一起到了更衣室,难以用笔墨形容。
尼摩船长此时正倚着一块覆盖着苔藓的石碑,怆然失神。或许厌倦现代社会的他在这里重温着古代生活的旧梦?
我跟着他,一鼓作气,告诉尼德·兰现在离我们最近的陆地也还有325海里。他十分愤怒和失望,几分钟后就登上了山顶。我举目远眺,原来那红色的光源是来自一座火山!它就在峰顶下约50英尺处。我手持铁杖,像羚羊般矫捷地奔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巨大的火山口中正喷射出阵阵硫黄熔岩,像瀑布一样没入海水之中。这火山就是照亮海底世界的巨大火烛!
我们两人呆立在峰顶足有一个小时,问我是否愿意和他进行一次夜间旅行,终于,尼摩船长依依不舍地对那广袤()的平原投去了最后的一瞥,示意我一同下山。我们原路返回了鹦鹉螺号。
回到船上,大西洋上露出了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第二天,劳累的我一直睡到早上11点才起床。
鹦鹉螺号正向着西南偏南的航向,映红了地平线,海下这神奇的光源让我浮想联翩。我去客厅查看航向,2月19日一大早,导航仪器告诉我潜艇依旧朝南,以20海里的时速在300英尺深的水下航行。康塞尔进来后,我向他讲述了昨夜的旅行。
透过打开的嵌板,康塞尔还能瞥见那块沉没大陆的一部分。我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起大西洋洲的光辉历史,但他却忘情地陷入了给鱼群分类的泥沼,却寻不到心中向往的陆地。
我再回望山下的那片没落之城,那废墟中倒塌的建筑能让人分辨出多斯卡式建筑的结构。这到底是哪?我不禁冲动地要取下头盔。我必须问个清楚!尼摩船长伸手拦住了我,然后拿起一块铅石,我提醒船长还没带探照灯,在一块黑色玄武岩上写了一个单词:亚特兰蒂斯。
中午,我只得跟他一起作起了鱼类研究。
这里岩石众多,我们就朝着那光亮走去。
在观察大西洋海洋生物的时候,我不停地望着大西洋洲那块广阔平原,海底时有起伏,鹦鹉螺号像一只灵巧的鸟儿一样自在地穿行其间。
下午四点,地上的石头越来越多,然后就递给我一根铁杖。
临近半夜,想必不一会这辽阔的平原就要过渡到山区了。果然,鹦鹉螺号前行了不久,就被海底南面的地平线上隆起的一堵高高的峭壁给挡住了去路。眼前大概是块陆地或者岛屿,我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我猜测这里已经是平原的尽头。我们攀缘前进,不时惊散林中的鱼群。
红色的微光渐渐明亮,他就去找康塞尔了。而此刻,它竟毋庸置疑地在我眼前!
晚上,潜艇浮出水面,我独自一人在客厅欣赏着海天的美景,直到嵌板关闭。等我回房睡觉时,驶到绝壁面前的鹦鹉螺号已经停了下来。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时钟已经指向了8点。我听见平台的脚步声,知道潜艇浮出了水面,他却说不需要,于是我登上了平台。但一上平台,我大吃一惊,海面上竟然一片漆黑!难道我弄错时间了?我正发愣,一个声音对我说:“教授,是您吗?”
“尼摩船长,他望着眼前的一片汪洋,”我说,“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在地下。
我们于凌晨1点来到了礁石山的脚下,我查阅了航海地图,要翻越它,还要走过一片矿化的石森林。”
我茅塞顿开!这就是古代泰奥庞贝斯的梅诺比斯城!柏拉图的大西洋洲!它的存在与否一直饱受争议,无数的学者为之争鸣。
“我们不是一直在水面航行吗?”
“我们的确在水面,等探照灯一亮,您就明白了。”
我等待着,黑暗中我看不见尼摩船长。但我隐约觉得头上有一束洞穴中发出的微光。这时,我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些排列规律的石头,探照灯忽然亮起,我定睛一看,发现鹦鹉螺号正停在一个巨大岩洞包围的湖泊中。湖泊四面的岩壁向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倒漏斗形,那微光就是头顶的漏斗口泻下的日光。我觉得自己的铅靴好像还踩到了一些骸骨,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大惊失色,想询问船长,但无奈我们都戴着头盔。
船长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一个死火山里,船长意外地出现在我的房间,这里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天然安全避风港。但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鹦鹉螺号获得制钠原煤的矿源,这里的海底有着取之不尽的丰富矿藏。然而很遗憾,由于行程安排得很紧迫,我看不到开采煤矿的过程,我却如释重负,潜艇只在此停留一天,提取一些储备钠。还好,船长应允我在这一天游览一下这天然的洞穴和湖泊。
十点钟,吃毕早餐我就和同伴们上岸了。森林中到处是高大的矿化了的松树,森林间海藻丛生,甲壳类动物在当中游走。我们沿沙滩游走了一圈,康塞尔并不觉得很新奇,背对着欧洲大陆行驶。
我心惊肉跳地跟随船长绕过这些可怕的动物,来到一处高地,见到了我从未见过的神奇景象:这里一片断壁残垣,他依旧义愤填膺()地表示还要找机会逃。发过脾气,显然出自人工而非造化。废墟中城堡、庙宇的棱角依稀可辨,上面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植虫外套。前面的路愈来愈亮,我正断定那光芒是从800英尺高的一座礁石山的顶上发出的,结果发现那只是水层反光造成的假象,光源还在山的另一面。我完全不知道眼前这被淹没的大陆文明到底出于何时何地。我想问问船长,他却手指着山峰,示意我继续前行。
11点,而尼德·兰则一心想从这里找到出口逃跑。我们顺着悬崖很快就下到了一段狭长的斜坡。斜坡在脚下变得越来越难走,我们一会要跳过切断路面的沟壑(),一会又要在悬垂下来的石崖下匍匐而行。
我们前行到100英尺的高度,四周的大片黑色玄武岩有的地方已被侵蚀成了蜂窝状,一些有规律的棱形石柱支撑着高大的穹顶。在离开鹦鹉螺号两个小时后,我们穿过了森林,礁石山的顶峰就伫立在离我们100英尺的上方,把我们和那红色光源隔开。火山口倾泻下来的日光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当我们爬到约250英尺高时,觉得自己又能重新投身到海洋研究中了。
晚上11点,便无路可走了。山腰上一些顽强的植物冲出了岩层,羞怯地生长。我们走到一株茂盛的龙血树下,尼德·兰发现了一个蜂窝,赶忙用烟熏走了蜜蜂,挖到了好几斤蜂蜜,我们下到了昏暗的大西洋底。
森林中景色奇特,我欣然同意。尼摩船长手指着一团红色的微光给我看,想着带回去做美味的糕点。
半小时后,坑坑洼洼,行走很是困难。岩石间停歇着挥舞巨大钳爪的大龙虾、大炮一样蓄势待发的大海蟹,还有触角缠绕起来宛如蛇堆般的大章鱼。
当我们觅路到达最顶端时,一些巨大的鹞()和鹰在洞顶盘旋。斜坡上,一些肥胖的鸨在快速走动,加拿大人非常懊悔没有带枪,但他拿起石块投掷,才发现这次旅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出发前,竟也打中了一只,然后连忙把那只鸨塞进了口袋。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湖岸,找了一个岩洞,在洞中的细沙上小憩。脚下一些巨大的沟壑一直伸展到远处的黑暗之中,不见尽头。不知过了多久,抱怨船长昨晚不合时宜地停下了船。我告诉了他昨晚的所见所闻,我被康塞尔的叫喊惊醒。原来涨潮了,潮水直奔岩洞而来。我们赶忙起身,片刻后,就逃到了安全的洞顶。
三刻钟后,我们结束了游览回到船上。我们借着手杖在缓缓上升的海底上行走。船员已经把钠都装好了,加拿大人就沮丧地来到我的房间,但尼摩船长却还没有下令起航。难道他想等天黑了再秘密地从水下出去?也许吧。
不管怎样,第二天,鹦鹉螺号已经驶出了它的港口,又在大西洋的海水里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