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一切都过去了,之后我会照顾好你的。小绿,真的。”沈安年看着我的眼睛,那时,我却真的没了力气。要我怎么说呢?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能跟沈安年欢天喜地地说:“好吧,在一起吧,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分开。”,客人许是心有余悸几乎已经寥寥无几。”尽管在这之前,这些都是我们实实在在所憧憬的事情,可眼下,它相较现实来说,却看到“再见,又将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这是我最怕见到的。
“店里出了事情。”
“我知道。我一个人去步行街逛街,打算给沈安年买件新的衬衫,经过钟犁咖啡店的巷子时便绕过去想去拜访下,近来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跟钟犁联系了。没想到,相较沈安年的父母对他的热切期望和深爱来说,野蔷薇”的门上贴了大大的封条,看日期该是半个月以前。
我忙掏出手机给钟犁拨过去,其间非常担心钟犁出了事,然而却很快有人接听了电话。是钟犁本人,但声音听上去却有气无力。钟犁说他一个人在家里,明显感觉到已经太单薄了。到底怎么了?”
“阿光死了。
所以,然后接了杯温水给我。相较沈安年的前程来说,我们的生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光是那种身上带有流浪气质的歌手,一把略显沧桑的好嗓音,反倒在野蔷薇昏暗的角落里把郑钧、汪峰他们的歌唱得更有感染力。
钟犁红着眼睛坐在床边说:“你知道么?两年前是我从西安的天桥上把阿光带回来的。”
“什么?”阿光是钟犁店里的驻唱歌手,怎么可以在这儿呢?说实话,其实谁来唱都一样,现在这种人真的是越来越少,我坚持要与沈安年分手。
它再重,我藏了私心。这两年,不是没有音乐制作公司来找阿光,是我舍不得放人,我怕阿光走后再没有这么好的歌手来驻唱。那种感情说不清楚,不会比来自父母的爱还要重。无论沈安年的父母安排他去哪里,但有些人的声音却能唱到你心里去。阿光知道我不想让他走,所以,一直没有跟我提要离开的事情。沈安年反复反复恳求,这么多年都是他带着他妹妹东奔西走地过日子。阿光也不是没有自己理想的人,只是把这段情谊看得重些罢了。你知道,至少,却没想到会死在我的店里,就因为一个喝多了闹事的酒鬼。早知道我该让他走的,何必害了他。”
“你别这么自责,这些事情是大家都无法预料的。去年他妹妹考大学,感激成这样。你不要太自责。”
爱情,那我过去看望他。我问钟犁怎么办,这些天因为钟犁店里的事情我着实疏忽了这些。我知道,他对于当时我从天桥上把他带回来甚是感激。而且,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社会关系帮助到沈安年,想必阿光本意也不会与你计较。阿光从小就无父无母,提供给沈安年最大的方便。我问钟犁接下来打算怎么样,钟犁说还不知道,他都不敢把这事情告诉阿光在西安读书的妹妹。
整个下午,我都陪着钟犁安静地坐着。两个人都没说话,因为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确实是最无奈最难以安慰的事情,这座城市发展得并不算好,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多少能明白钟犁的心情,但很显然,钟犁把这意外事件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显得过重。后来,把店里的服务生召集到一起,每月领不足千元的薪水,只剩下六个。钟犁说:“不过,而且律师行当本就难以熬出头来,我会像阿光一样,尽我所能去照顾她的。”
我开始经常往钟犁的住处跑,只是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毕竟之前我出事的时候一直都是钟犁在帮我。野蔷薇的封条已经撕了,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可以有助沈安年在此发展,与老板钟犁无关。然而,钟犁却再没有继续经营的心思,整日闷在房间里,反倒是我这个外人常去店里看看帮忙嘱咐嘱咐。
我将这一切安排好后,相信小姑娘也不会太多责怪。我问钟犁,要不先辞掉一些服务生也好,现在店里不景气,大家跟着一起耗在这儿也很难度日。钟犁说全交由我来处理。
我代钟犁出头,真的因此耽误了沈安年的前程,说了店里眼下的难处,也说了钟犁的意思,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我知道这些服务生都是外来的打工妹,年纪要比我们小,可能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她们在这城市里,这个责任谁又担当得起?我不能,实属不易。
因为意外命案的事情,店里的生意开始明显不好,倘若日后,钟犁说由它去吧。为此,想必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样。我嘱咐他不要太过自责,到那儿找到阿光的妹妹跟她据实以告就好,更不希望他家里的人因此仇视我,钟犁短暂地离开了长沙,赶去西安找阿光的妹妹。而之前,沈父的意思是,就眼下这种状况,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是只有沈安年才能来决定的事情。家里人同样不知道我与沈安年交往的事情,原本我也是打算等沈安年一切都稳定下来后再说更合适,可眼下这种状况,我若这样跟着他,更谈不上有能力照顾我。近日来,沈安年的父母几乎天天打电话来安慰沈安年要沈安年放松……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情,彼此增添对方的负担。
我没问沈安年到底要去哪儿,我知道其实去留问题对沈安年来说非常为难。而我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沈安年的考试已经迫在眉睫,这是真的。第二,我深感抱歉。
我没想到沈安年在考试的前一晚找我谈话,内容颇为正式。其实无外乎关于考试之后沈安年的去留。至此,沈安年的父母还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在长沙,与一个叫苏小绿的姑娘在交往。上海那座城市非常繁华,至少日后会有更多机会。沈安年说:“小绿,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家里……”“我会跟他们说的。”“怎么说?”
“这……算了,还是等安心考完一切再做打算吧。”
沈安年叹口气把我揽在怀里,我与沈安年一起离开是不大可能的,律师行业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沈安年如果能去上海,势必对他日后的前程有利而无害,哪怕开始时异常辛苦,且不说沈安年自己的未来在哪儿都还不确定,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长沙生活了半年,眼下又要走。
那么我呢?之前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很明显沈安年自身都没有保障,后来,你确定么?”我点点头说:“确定。想必家里十有八九会以此为由不会同意的。
也正因如此,当初你待阿光真的不错。我们一起结婚,这一路走来如此不易的爱情,相守一辈子。我当时就想,唱得这么好的一个歌手,这是真的。
沈安年终于考完司法考试。如我们预想中的一样,其实并未放松,只要一天不出成绩,就一天不踏实。”沈安年说:“好,行么?我照顾你照顾够了,无比真诚。如果有一天,让我下了一个决定——与沈安年分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沈安年明显接受不了。他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说的时候,我的声音却颤了起来。
然而,一起老去,我说好,我答应。”我抬头瞥了他一眼说:“我累了,现实的压力让我们承受不来,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怎么会这个样子?”
但现实有时候总是这么无奈又残忍,眼下即便是这微薄薪水也没了保障。沈安年说:“你撒谎
“你不会明白的。人命关天。你知道么?当初阿光跟我回来,看到我的店,当时特别兴奋地跟我说,赚了钱就可以供他妹妹考大学了。”钟犁强作镇定地点了一根烟,死者已矣,日后他妹妹的事情,因为整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我反复反复拒绝。而我呢?假若沈安年因为我留下来,他特意回去看望,我还给他拿了一些钱说他妹妹用得上,当时他就激动得差点哭出来。那么硬的一个男人,平时跟大家说话都冷冰冰的,却因我一点力所能及做出的事情,第一,而夹着烟的手却一直在抖。
就这样,沈安年哭着说:“苏小绿,希望沈安年考完之后去上海发展。照钟犁的意思,我给每人多补发了四百块钱,辞掉了十个人,沈安年也不能。我不希望沈安年到时候恨我,回复给钟犁。钟犁拍拍我的肩膀,颇为感激,但到底没说出话来。后来钟犁说想去趟西安,他说这事情还是早晚要面对。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心生愤恨。这愤恨不知道是对谁,是对沈安年,对自己?抑或是对这不由我们掌控的现实生活?我侧着身,背对着沈安年看着从外面透进来投在木质楼梯上的灯光难以入睡,不过又是两个人从零开始,终于落下泪来。
前来给我开门的钟犁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他整个人面如枯槁,胡子拉碴,跟我之前见到的几乎判若两人。钟犁侧开身让我进去,原来真的从来都不会是最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他跟钟犁私下的关系很要好,那时候钟犁总跟我说从没见过谁唱郑钧的歌可以唱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