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熏脚步一顿,恐惧的看着捏住如水脖子的那只手。
“是……是……”如水小小的脸蛋上,充斥着矛盾和挣扎。
她想起当时萧初熏那严肃的神色,想起她听说包袱烧了之后的轻松。那包袱中是何物,她如今也不知道,可是她知道,那东西一定对萧初熏不利!好吧,她承认,就算她平日跟着大家一起骂萧初熏,其实心底,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是我自己!”如水如释重负。
萧初熏的心,却是异常紧张了起来,如水啊如水,我究竟没有白疼你,只是如今……
“哼,是嘛!”苍寒魂轻挑浓眉,眼神却是更加阴鸷了起来。
“这是偷我玉佩之人的血衣,如此胆大包天,我便是结束了你的小命。”苍寒魂说着,手上的力气便是更大了。
若他有心杀人,恐怕已经死了几个如水了。
如水惊恐的瞪大眼睛看苍寒魂,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脸也慢慢变成了紫红色……
“住手……”萧初熏再也看不下去,跑了过来,拍打着苍寒魂捏住如水脖子的手。
苍寒魂手一松,见是萧初熏,伸手,便要将巴掌扇向她。
萧初熏护住如水,大声道:“那不是血衣,是一件带了洞的破衣服,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那巴掌,没落在萧初熏身上,倒像是扇向了苍寒魂自己。他身子晃动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今,如水的惊恐好不容易抚平了下来,倒换上他惊恐了。
“该死……竟然是你!”苍寒魂咬牙切齿。
萧初熏将如水拦在身后,娇笑着向前,“是啊,王爷这么着急找奴家,是不是怀念跟奴家颠鸾倒凤的销魂滋味呢?奴家可是也怀念的很呢。”
“啪……”一巴掌,让萧初熏飞了出去,狠狠撞在柴堆上。
是啊,他如今是该如此讨厌她的,他是该狠狠打她的!最好,能一巴掌,扇去她所有的记忆!
萧初熏撑着要散架一般的身子,吃力的站了起来,用手抹去唇边那跟唇一样的猩红,依旧笑得浪荡,“爷……那夜……您对奴家温柔的很呢,如今怎么不疼惜奴家了?”
该死的!苍寒魂的拳头,狠狠捏了起来!要不是她说出那些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他几乎要以为是这个女人骗了自己!怎么会是这样……
如今,他看见她那被他打得臃肿的脸,心中便厌恶的想要将她一掌劈成两个。
“王爷……王爷……您消消气!”闻讯赶来的秦妈妈,看见萧初熏的样子,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眼珠一转,便装作不知出了什么事,急急拦住双眼喷火的苍寒魂。
“死丫头,你又是犯了什么贱,竟然惹怒了尊贵的冥王爷,还不快回屋去。”秦妈妈一边说,一边给萧初熏使眼色。
萧初熏拉着如水,打算赶紧逃开。
“站住!”苍寒魂冷喝一声,浑身的冰冷之气,让秦妈妈也震慑住了。
虽然听说冥王是让西域铁骑也闻风丧胆的人物,可是交道的这些日子,只是觉得人冷了些,如今才看见他真正震慑人的一面,可是比传说的更狂肆。
萧初熏和如水立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如水看见萧初熏眼眶边的白粉,成了糊状,脸上一块儿青一块黑,发丝也凌乱的很,心中不禁疼惜了起来,踮起脚尖,将她头发拨在了耳后,小声问:“疼吗?”
不疼!疼的是心呢!
萧初熏笑笑,“老娘又不是吃素的!”
“秦妈妈……本王要一起将这个恶心的女人买回去!”苍寒魂苍栗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萧初熏。
萧初熏脸上的媚笑,瞬时消了踪迹。
逃来逃去,反而要逃去他的冥王府?
她心不甘,情不愿!
即便是她心甘情愿,他真的能带她离开这里么?
放开如水的手,萧初熏笑得风情万种,却让眼边的皱纹,愈发的深重了起来,她扭着腰肢向前,“王爷……您是怜惜奴家,要娶奴家回去疼呢?”
未待苍寒魂发作,又继续道:“可是怎么办呢?奴家已经卖身给秦妈妈了,奴家要接好多客呢!”
苍寒魂只觉得胸中那腾腾热气,化作了一条巨龙,在他胸口处翻腾,还吐出火舌来烧灼他的心脏,让他备受煎熬,他的脸上,一片青黑,所有的经脉在这一刻,尽数蹦了出来,吓坏了旁边的秦妈妈和如水。
“秦妈妈……可有此事?”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发出,让听的人,只觉得浑身发凉,心脏,更是一阵紧缩。
秦妈妈忽听苍寒魂提到自己,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头。
“谁敢让她接客!本王定要她好看。”苍寒魂厉声道,吓得秦妈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上了他苍寒魂的床之后,还敢大摇大摆去勾引其他男人,甚至……还要去接客!真想拔开她的胸膛看看,她到底是安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睛,射出一道嗜血的光芒!
不过,这样的人,倒让他觉得有了乐趣。
突然,他笑了,笑得邪恶而诡异。
“明天,把她和桃夭一起,送到本王府上,若是逃了,本王定踏平你们醉香楼。”
秦妈妈连连磕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萧初熏如今,像是被抽光了力气,颓然坐在了地上,连什么时候被人扶回了房间,也不知晓。
秦妈妈进门的时候,如水刚好出去。如水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她,便端着冰冷的饭菜出去了。
萧初熏正在收拾东西,见是秦妈妈进来,脸上既无忧也是无愁,一如既往的媚笑着。如是平时,秦妈妈定要骂她是风骚的狐狸,如今看那眸子,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在里面,物是人非!
“初熏啊,不要怪妈妈,妈妈只是个生意人。”秦妈妈叹了口气,而后说。
萧初熏从床边走过来,笑道:“看妈妈说的,如今初熏进了王府,是享福去了,哪儿能怪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