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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脚

蔷薇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好似有缘千里相见的姑娘留给自己的字条,一脸不解,不厌其烦的推脱掉拉客的出租车,走出了火车站!

第一次站在TJ城,看着身边匆匆的人群和陌生的城市,蔷薇眼神中竟露出丝丝窃喜,全然没有刚上车时候的茫然和恐慌!

重新将包裹背上肩,蔷薇也不知道该往那走,只是狠狠的咬了咬嘴唇,闭眼选择了一个方向,毅然决然的走去,就像当初选择做野猪的诱饵,一脚踏出,绝不回头!

“干活吗,小哥?”一个一直在斜着眼瞧着蔷薇的尖嘴猴腮的龌龊男子从背后拍了一下蔷薇,就像终日打渔却怎么也不见鱼进网的渔夫终于看见了一条傻里傻气的大鱼正在往网里游!

这似乎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式幽默,一个刚刚进城,连市中心的具体位置都没摸清的打工仔忽悠一个仅仅比自己晚几天进城的同样的农村人,而两手环胸紧紧抱着自己包裹的蔷薇,似乎早就往自己身上贴好了标签——我是乡巴佬,快来骗我!

蔷薇顿了顿神,暗暗咽了口唾沫。凭着自己在山村十几年的战斗经验早就判断出了这是一场骗局,甚至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只是心中的词语实在有限,能想到的最严肃的言辞也就是“骗局“这样一个笼统到近乎成为一个褒义词的词语。但是,蔷薇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景,即使没有和山村村民的奋斗经验,就连在深山里和野兽斗争的时候,蔷薇也能清醒的知道,眼见到手的猎物是最该提高警惕的。

“什么活?俺是第一天进城,不知道情况,能不能钱给我介绍介绍?”

蔷薇再一次显示出自己高超的演技,这样的表演在火车上那个穿皮衣的女子眼里根本就是自己左手逗右手一样的无聊和低级,但是这个世界上,像皮衣女子那样有着妖魔般的修为和分辨力的人几乎没有了,更别提蔷薇面前这个也是刚刚进城几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人迅速训练成一个演技和技巧都非常拙劣的骗子。

“挖煤!!!每月五千,包吃包住!那不,那边车上的人都是,就差一个人了,走吧!”

眼见眼前这个乡巴佬就要上钩,男子显得很是兴奋,伸手抹了一把稀稀疏疏的胡子,两眼放光的看着可怜巴巴、战战兢兢的蔷薇。

蔷薇依然一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天杀模样,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个卖力表演的男子,重新紧了紧怀中的包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继续不要脸。

“那个,哥,您有水吗,那个我渴了!一路上没舍得买水。火车上一瓶水要两块钱,乖乖,真要命!”

这场对决现在才进行到实质性的阶段,再漂亮的语言压制也证明不了骗子的能力。在骗局中,金钱的对决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同步发展着,在这样一个存在于社会灰暗角落的古老“技艺”中,金钱始终代表着骗术的水平。这样的对决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只是有一方太过阴险,根本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也可能是觉得终于碰见了一个对手,虽然水平太过拙劣,但也足以告慰自己从山村出来以后再没人陪自己玩的寂寞心!

谁知那男子听见这句话更是欣喜之心溢于言表,连连嘱咐着蔷薇在原地等候,自己飞速向旁边的小卖部跑去。

蔷薇还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即使那男子早已转过身子已经看不见蔷薇的变化。只是,蔷薇慢慢的挪到一个大行李箱旁边,行李箱的主人坐在旁边正在打着电话,用眼睛翻了翻站在自己身边的蔷薇,便不再理会。

男子很快拿着一瓶矿泉水跑了过来,蔷薇还真是渴了,接过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一半,喘着粗气将自己的嘴凑到那男子耳边,男子也非常配合的凑了过来。

“那个什么,哥,你先帮我看着行李箱,我得去趟厕所!”蔷薇轻声的边说着边指了指自己身边却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大行李箱!

那男子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蔷薇的肩膀,似乎这样的动作已经在男子的心里烙下印记,在进城的这些天里,唯一学会的城里人表达友情和信任的动作就是拍肩膀。男子倒也是学以致用,短短的十五分钟就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两次!

“放心吧,兄弟!快去吧,我等着你!”

蔷薇还是一脸对面前男子的深信不疑,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眼神从大行李箱上挪开,一步一后头的看着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行李箱,看样,他誓要和那男子对抗到底!

蔷薇在去向距离厕所并不远的路上完美的呈现了恋人分别时候的不舍和远离家门时对自己丑媳妇的信任和放心后,终于离开了男子的视线。

等到蔷薇一再确定那男子绝对再也看不见自己,蔷薇喝光手中的矿泉水,将空瓶子丢到垃圾桶里。蔷薇在山村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垃圾分类、环境保护,只是心疼自己脚下干净到让自己这样脸皮厚到不能用语言描述的人也感到自惭形秽的地面,再加上高中的教育也让蔷薇对垃圾桶的作用有点了解,便做出了来到TJ以后唯一一件下意识偏于善良的动作!

还是不知道何去何从,刚刚下定决心去往的方向也因为骗子男子的出现而打乱,蔷薇只得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只是慢慢的蔷薇走出了繁华,走向了TJ的那一个世界。

这样的漫无目的让蔷薇忘记了时间和路程,长时间的深山生活也早就让蔷薇忘记了还有腿部劳累的说法。抬头一看,蔷薇已经跑到了TJ闹市深处的嘈杂街道,这里全然没有TJ这样一个一级城市的模样,如果不知道,肯定会以为这里就是一个贫穷的小县城。

这样的城市也有这样的两极分化,那样的灯红酒绿背后竟是那样的赤膊黑皮!只是似乎只有蔷薇不知道,每个城市都在上演着这样色调分明的冷笑话!

蔷薇看见一家用LED灯箱打造的一个大大的招牌——温馨洗脚!大门的旁边贴着一张招工广告,大体意思是招收门童和领位。蔷薇更不知道什么是门童和领位,但他懂得招工的含义,便大胆的踏进了温馨洗脚的大门!

似乎这里就是早早在等待着蔷薇的第一处归属,衣着妖艳异常的老板娘看着并不帅气但是脸部棱角分明,非常耐看的蔷薇,便一口通过了蔷薇的应聘,职位暂定领位!

猛龙蟠腰,浅水栖身!

只是身再蟠也是猛龙,水再浅也能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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