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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杀人不用手

神秘,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人说黑色已经充满神秘。亦有人认为,难以捉摸的女性胴体,才是天下间最神秘的东西。黑夜,死亡,爱情,各自代表不同扑簌迷离的神秘。但若论江湖中最神秘诡异的地方,首推拾荒寨。当你踏入拾荒寨,亦不一定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唯一可知道的,是大门内刻下的一副规条。只能进,不能出,简单明了不过,所以,若非走投无路的人,绝不愿意投靠于此,但,亦有不少自小便被送进这里的小孩。就算你处身期间,所知亦极为有限,譬如这里从未露面的主人,穗台。他订下恶十三规条,与十三戒条,一年有十三个月,一日有十三个时辰,还有十三明堂,每堂皆摆放一件吉祥物,负责看守这十三件吉祥物的堂主,合称为十三门神。

穗台堂,一个绝不能进入的神秘地方。拾荒寨主人的近身要人,机天。十三只手指,打着十三具骷髅头串成的珠算。一棵千年古树,浓叶遮天,盘根错结,当中竟包藏着一人,两者似是联成一体,也分不清是人是树。穗台。

机天说:“若要派遣杀使出师狙杀,十月十三日卯时乃绝佳良辰。”“禀穗台,根据推算,徐满与楚翼二人命格一属火一属水,若要杀他们,以土木入命之人最适当,可收刑克杀绝之效。”穗台说:“可有人选?”机天说:“手绝魔疯与狂斩杀人二人,定能完成任务,取回拾荒寨吉祥物刀霸。”穗台说:“好,就依你所见行事,记着,人固然要杀。”“刀霸更必须取回来。”“十三吉祥物,缺一不可。”“而手绝魔疯与狂斩杀人,用最基本方法择其一好了。”机天说:“遵命。”十三吉祥物藏着什么秘密?对穗台与拾荒寨又有何作用?

手绝魔疯。梅林,拾荒寨内,三里内皆植满梅花的地方。手绝魔疯说:“狂斩杀人的手下。”

手绝魔疯说:“白送死。”狂斩杀人,早算准了手绝魔疯落脚地,早布下陷阱请君入瓮。狂斩杀人说:“一命换一命,不会白送死的。”“魔疯,你想跟我争功?”“我狂斩杀人要杀的人,就连落不黄旗也保不住,死在我狂斩之下的,你那有得比。”

手绝魔疯的杀招,竟离奇地穿越刃锋,丝毫无损,直取狂斩杀人。狂斩杀人说:“你的手,怎么。”狂斩杀人说:“手绝,你的手。”一双杀人的手,绝少出动的手绝,手绝魔疯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十月十二日。刀剑决后。徐满说:“人与兽不是本来就很相似吗?”楚翼说:“这江湖便等同的世界,弱肉强食,你虞我诈。”楚翼,一向酒不沾唇,因为他要保持头脑清醒,只喝清茶。徐满,嗜烈酒,他认为酒是精彩的东西,越烈的酒,他越要去挑战它。

徐满说:“好酒,够烈,够冲劲。”楚翼说:“酒乃穿肠乱性之物,少喝为妙。”徐满说:“清茶淡水,太也乏味了。”“楚翼,你闯荡江湖为何总带着两匹马?”楚翼说:“唔。”“在江湖上,不管你是千里马终归亦是马,只要有本事,就可以骑上去。”徐满亦非笨人,明白楚翼所指乃江湖上,只要有能力便什么也可以做。楚翼说:“你呢,你与刀霸无敌刀的决战尚有一年,这些日子你打算做什么?”徐满说:“我是个不能停下的人我会不断的去闯,去杀败强者,令自己更强更壮。”楚翼说:“凭一人一刀?”徐满说:“当然,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但你有兴趣可以同行。”楚翼说:“只得两人上路,未免有点儿孤单。”

楚翼说:“不若开帮立派,以你的神勇,我的智谋,在江湖上闯一番新势力。”徐满说:“哈哈,好大的志愿。”楚翼说:“如何?”徐满说:“只可惜,我只喜欢独来独往,逍遥自在,你的建议虽好,却不适合我。”楚翼说:“但在挑战江湖强者中,同时建立新势力,岂不两全其美?”“虽然建立霸业难度会更高,但相信你不会是害怕这个挑战吧。”徐满说:“妈的,我怕。”楚翼软功不成,改以激将法,徐满闻言果然脸色一沉。徐满说:“哈哈,楚翼,你少来激将法了,我怕不怕你会不知吗?”“知己难逢,烈酒难求,你也来一碗吧。”楚翼说:“酒能乱人思绪,非我所好,我以茶代酒吧。”徐满说:“就是如此,每人亦各有原则与行事方法,正如你沾污衣衫,必要更换,勉强终非好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徐满讪讪而退,楚翼至此方知,徐满虽不懂谋略,但亦绝非粗鄙莽夫。

楚翼说:“好,既是道不同,我亦不再勉强,但望他朝江湖上再遇,我也能尝试你所说烈酒的精彩。”徐满说:“好,我也许亦尝试踏上你那霸业雄图大计。”这一碰杯,两人亦各自开展未来人生道路。楚翼虽孤身一人,但喜好热闹,因为他相信,只有人多的地方,才可表现自己独特的天赋才华。所以他来到一个繁盛喧闹的小镇。独坐于龙蛇混杂的食肆。徐满的出现,虽然只短短十多日,但已令他改变不少,心中燃起鸿图大计,但可惜却人各有志。虽然菜肴满座,但此刻却食不知其味。小二对一客官说:“你要的五个馒头。”

江湖上,各人有各人的原则,有人无肉不欢,有人好色如命,皆可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楚翼说:“喝烈酒的怪人徐满,只吃馒头的怪人,酒不沾唇的怪人我,江湖上实在太多怪人。”那人说:“还有杀人不用手的怪人。”楚翼喔了一声。楚翼心想:何时出现的,我竟全没发现。那人说:“嘿,真好,这么快已找到其中一个要杀的人。”楚翼心想:我是其中之一?那,另一个必是徐满了。那人说:“闻说楚翼是个足智多谋,聪明绝顶的人。”楚翼本想展露笑容,但一时竟笑不出来。那人说:“嘿,相信杀聪明人的感觉,会是很过瘾吧。”楚翼说:“哈哈。”楚翼终冷静下来,挤出笑声了。楚翼说:“要杀像我这类人,不但有趣,而且很棘手。”

那人说:“难道越高越有兴趣,何况,你我咫尺相隔,你纵然聪明,又如何逃过我击杀?”楚翼说:“只有咫尺距离,真伤脑筋,可否让我边想边吃?”那人说:“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饭了。”楚翼说:“多谢,你赶来也必饿了,一起吃吧。”那人说:“很好,吃饱点,杀人或被杀都会有趣点。”楚翼说:“味道如何?”那人说:“不俗。”楚翼说:“哈,真的?”“看来你真的好饿。”那人说:“别耍花招。”楚翼说:“哈哈,对,对,对。”楚翼不住发问一些无聊话,语毕更举头大笑起来。

这人正是手绝魔疯。对楚翼的举动,手绝视若无睹,他明白这只是故弄玄虚之计,欲令他分神而疏忽大意。楚翼说:“哈,我吃不下了。”手绝唔了一声。楚翼说:“哈哈。”突然,手绝魔疯后面一群人的其中一人说:“臭小子,你怎干瞪着我在轻声说话大声的笑,活得不耐烦吗?”楚翼说:“不,不,我只是听这位老哥将你形容得太,太那个,忍俊不禁罢了。”指着手绝魔疯。那人说:“形容我?有什么好笑?”楚翼说:“他说你的脸,就如猴子的屁股。”

那人一手抓着手绝魔疯的头说:“可恶,想找死吗?”楚翼这时突然逃跑说:“对不起,失陪了。”手绝魔疯说:“妈的。”手绝魔疯虽怒,但仍冷静非常,自信楚翼绝对逃不了。

手绝魔疯说:“还不知死活。”

手绝魔疯追出酒馆,楚翼已催骑绝尘而去。余下的马,亦已被楚翼杀个干净。手绝魔疯说:“嘿嘿。”手绝魔疯并无丝毫急躁之情,只怪笑一声,似乎仍有十足的把握。楚翼头也不回,瞬间已驰出镇外。耳旁风声呼呼,楚翼脸上的笑意已全没了,与昔才判若两人。楚翼心想:这家伙不知是人是鬼,身上竟散出令人呼吸困难的死亡感觉。若纠缠下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啊,我,隐约有些印象。

楚翼心想:在拾荒寨中,似有这一号人物。是谁?是,是十三堂的冥幽堂,但到底是谁,却想不起来。冥幽堂,十三堂中最诡异恐怖一堂,共有十三杀手,各具不同武功,神秘莫名。楚翼沉思间,忽地脸色大半。因为,他发现一股阴沉已极的死气正紧紧追赶着他。这鬼魅般的速度,竟不逊于一等良驹。是手绝魔疯。

楚翼心想:妈的,到底是人是鬼?楚翼心头狂跳,双腿一夹,马匹更如飞疾驰。树林尽处一道断崖,与对崖相距少说也有十余丈,这如何是好?楚翼心想:没法了,孤注一掷,赌一局吧。楚翼正想拼死飞越,一道寒风蓦地射至。

手绝魔疯说:“还想逃吗?”楚翼心知无幸,但也没法,只好拼了。人未着地,楚翼已第一时间争夺出手。

手绝魔疯说:“嘿,什么绝顶聪明,看来就只会开溜。”楚翼心想:我,连一招也招架不来?手绝魔疯说:“还有什么花样,快点使出来吧。”

手绝魔疯的腿招不仅快如疾风,且坚若铁石,到此境地,楚翼的智谋还管用吗?楚翼说:“是冥幽鬼腿?”手绝魔疯说:“对。”“正是冥幽堂十三绝技的冥幽鬼腿。”楚翼急切间,竟使出刀剑决时自道天邪剑身上偷学而来的一招歪风龙卷。

道天九剑在楚翼手中使出,威力虽与道天邪剑相去甚远,但亦颇具其形,绵密剑网直罩手绝魔疯。手绝魔疯说:“这算什么剑招?”使出冥幽鬼腿阴风阵阵索命腿。

手绝魔疯说:“聪明人,你的智谋呢?”楚翼说:“我的智谋只用来对付正常人,不是用来捉鬼。”手绝魔疯说:“是吗?”

手绝魔疯说:“嘿,还以为有何本领,原来只是脓包一个,真没趣。”“还是草草了结算了。”楚翼心想:谁也不要小看我。楚翼使出道天九剑生出入死。楚翼亦是人,亦有年轻人应有的自尊,面对如此奚落,不顾一切,悍然发招。手绝魔疯嘿了一声。

楚翼亦知此招难以对手绝魔疯造成伤害,只为一股怒气而发,乘手绝魔疯接剑间,立时改施腿招。楚翼说:“你踢我也多了,还你一腿。”手绝魔疯说:“无聊小子,受死吧。”

手绝魔疯以脚驭剑,灵巧竟不输于双掌,更与腿法相互配合,互补不足。使出猛鬼冤魂。剑势凌厉,楚翼那有反击余地,只得节节后退。只退得十余尺,已再无后路了。

楚翼啊了一声。手绝魔疯说:“完了。”楚翼被踢下山崖。手绝魔疯说:“还有一个,希望有趣点吧。”

好厉害,他根本不用手,便叫楚翼彻底败阵。杀人不用手,但,他双手必然比双腿更可怕。这双被铁链锁着的手,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楚翼如流星飞堕,在失去知觉前,猛地闪过一丝记忆。关于拾荒寨内的一个传闻。一个如鬼魅的怪人,一双永远收于袖内的手,谁想看这双手,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生命。所以,没有人知道袖中的秘密,只可以肯定,里面藏着最可怕的东西手绝。在拾荒寨内,基本上没人会惹他,亦没人敢惹他,而以他孤僻的性格,当然亦不会招惹别人,直至有一天,手绝身边竟出现了一个女人,绝艳的女人。这女人的出现,将他的生命改写了,他不再活在孤僻世界,而且脸上常绽放笑容,任谁也知道,手绝恋爱了。

但,没多久,曾改变手绝的女人消失了,蓦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自此,手绝便变得诡异疯癫。他从此把双手用铁链锁于怀内,永藏于袖内。即使要杀人,他也只用腿,绝不用手。谁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谁也不敢过问,因为,这人是疯疯癫癫的手绝魔疯。唯一知道的,是他遇上的女子叫小梅。他每天黄昏也到梅林,就因为这原因吗?还是他俩是于梅林邂逅?就只有他才知道了。

楚翼生死难料,而另一个独闯天涯的少年,徐满又如何?时已深秋,就是在白天,潭水亦冰凉刺骨。而徐满,却于瀑布下出浴。刺骨潭水,不敌生命力如烈火的少年。虽只有十七岁,但已强壮精悍得令人喝彩。忽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似刮肉而入。寒意当然不是来自潭水,是一双眼,盯视你身躯每一寸肌肤的一双眼。这双眼,属于潭畔一个不似人的人。这讨厌的眼睛,更肆无忌惮的停在徐满那重要部位上。徐满说:“唔?”

手绝魔疯说:“上天对你太好了,不但拥有一副完美身躯,连那话儿也,桀,真教人妒忌。”徐满说:“妈的,要看便回家看你爹娘。”手绝魔疯说:“嘿,小伙子的脸皮真薄。”“看几眼便满脸通红,真可爱。”

徐满狂傲果敢,又那惧人前,只是,手绝魔疯的目光实在太讨厌了,惹得他怒火狂冒。使出自落回旋刀狂风扫落叶。

互拼一招,手绝魔疯飘然而退,非但毫无损伤,甚至连衣服亦没沾湿半分。徐满说:“好身手,只可惜人不似人,叫人作呕,你是谁?”手绝魔疯说:“我不但令你呕心,更是拾荒寨派来要你性命及交出刀霸的人。”徐满说:“拾荒寨?我可不知有你这一号人物。”手绝魔疯说:“这重要吗?”徐满说:“不重要,爽快点来杀我吧。”

手绝魔疯说:“别如此着急,先穿回衣服吧。”徐满说:“决斗又不是变戏法,何用衣服来遮遮掩掩。”手绝魔疯说:“你的命与刀霸,我一定会取,急不来的,我可以等。”徐满说:“等什么?”手绝魔疯说:“等杀你的最佳时机,而我会像冤魂般死缠你不放。”“相信你不会没胆接受这有趣的挑战吧?”徐满说:“好,从来只有我挑战人,极少有人向我挑战,且看你如何在我警觉下取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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