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梦可爱模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她对自己的这番感情。否则,我赵龙就不是人。在心里立誓之后,我顺势一把将沈梦揽在怀中,感受着她浑身上下浸放出来的清香,不觉间一阵强烈的幸福感,溢满心头。沈梦像一只温顺的小羔羊,偎依在我怀中,拿一只手在我胸口处画圈圈儿。我用手捋着她飘逸的头发,奉上一个轻吻,道:“沈梦,据你分析,你爸妈能同意咱俩交往吗?”
沈梦一边在我胸脯上画着圈儿,一边细声答道:“不知道呢。”
我趁机追问:“如果他们有其中一个不同意,那怎么办?”
沈梦道:“不会的,你放心,要不同意也是两个人一块不同意,不可能只有一个不同意的。”
我汗颜道:“那不是更坏事儿了吗?如果不同意的话。”
沈梦笑嘻嘻道:“我爸呀,别看他平时在工作中挺严肃挺有威严的,在我家也得归我妈管,我妈当家。所以呢,只要做通了我妈的工作,什么都好办了。”
我笑道:“看来你们家也是阴盛阳衰啊,女的当家。”话一出口才知道,“阴盛阳衰”这个词用在这里似乎不怎么恰当,但改口已经来不及。
沈梦果然不乐意了,埋怨道:“什么阴盛阳衰啊,不会用成语就别乱套。现在不是流行女的当家嘛。到时候啊,你也得让我当家主事儿,不然的话,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我赶快附和道:“必须的,必须让你当家。”心里却兀自地加了两个字—才怪。
第二天,我和沈梦买好了礼品,准备登门提亲。在交通工具方面,我和沈梦又发生了轻微的争执。沈梦想开车去,我执意要骑电动自行车。最终沈梦没拗过我,同意了我的提议。
骑着电动车,吹着小风,带着没过门儿的小媳妇儿,徜徉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我们路上还在商量对策,我说:“沈梦,要是沈局长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不同意,反而把我赶出来,那我以后怎么在特卫局混啊?”
沈梦晃荡着腿可爱地说:“看你想哪里去了,我爸有那么不明事理吗?他就是不同意,也不可能轰你出来啊。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仍然很厉害,道:“能不紧张吗,第一次。”
沈梦怨声载道地说:“我去年到你们家当冒牌媳妇儿的时候,也没你这么紧张啊。你瞧我那时候装得多认真,演技多好。”
我苦笑道:“我爸妈都是老农民,他们眼眶子低,你爸是上将,眼眶子高。没有可比性。”
沈梦却像是抓住了我的话柄,兴师问罪道:“什么意思啊赵龙,你是说你们家眼眶低才相中我的是不是?如果你们家眼眶子放高,我就不合格了是吧?”
我埋怨道:“沈梦你瞎联想什么,这都哪跟哪儿啊?”
沈梦强势地道:“反正这次你去我家,必须得表现好。要是表现不好,后果自负。”
我问:“怎么个自负法?”
沈梦道:“自己猜。”
真拿她没办法!我们有说有笑有侃有闹,花了半个多小时骑车到了万福路。万福路方新街有一排漂亮的将军楼,这一排将军楼里,主要是居住着特卫局在职和退休的几个将军级领导。其中就包括沈梦的父亲沈局长。
一到楼下,我心里更加忐忑。沈梦按响门铃,须臾,从里面出来一个和蔼富态的中年妇人。这位中年妇人神态端庄,举止尽显高贵。
“妈,想我了没有呀?”沈梦撒娇般地冲上前去,跟这位她拥抱起来。
“想啊,当然想我的宝贝女儿了。”沈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沈梦,这才腾出眼睛来望着我,眉头一皱,问道:“这位是?”
我主动自报家门道:“阿姨您好,我是沈梦的同事赵龙。”
沈母愣了一下,轻声道:“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沈梦抢先介绍道:“您当然听说过了,他就是我爸经常提起的那个文武双全,并且在世界交流会得了亚军的赵龙赵秘书。他呀在中央特卫局可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一会儿我慢慢地讲给您听。”
沈母恍然大悟地道:“哦,就是他呀。我记起来了,你爸是提起过。”
我只是以笑代答,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没底儿,虽然沈梦的母亲如此和蔼可亲,但是她越和蔼我心里越觉得紧张。
进了客厅后,我发现沈梦的家里装修得相当有风格,也尽显档次不凡。宽敞的客厅足有近百平方米,陈设十分豪华高档,现代化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电视上方是一幅字:宁静致远。我一看落款,竟然是沈局长的大名,真想不到沈局长还有这两下子;挨着电视机的是博古架,上面摆放了各种古董摆件;西面是一组很气派的褐色真皮沙发;客厅中央,摆放着几盆鲜花,上面是一组巨型水晶灯……
沈母给我泡了一杯茶水,又从茶几底下取出了一盒干果,然后挨着沈梦坐下,并拉起沈梦的手暄寒问暖。我有一种局促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端起茶水喝两口,然后吃几颗干果,想尽量克制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
沈母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当然明白女儿领回家一个大男人预示着什么。但是她故意很平淡地问道:“赵秘书,你跟沈梦是同事,是吧?”
我笑答:“是的阿姨,我们在一个首长处。”
沈母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现在是什么职称了?”
沈梦抢先回答道:“妈,他现在是上尉,比我多一颗星呢。他被提拔得很快,我当少尉的时候,他还是个大头兵,没想到几年以后,他反而比我还多了一颗星星。这世界啊,上哪儿说理去?”沈梦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话虽这样说,实际上心里却相当得意。她这是变着法儿的把我向她母亲推销呢。
沈母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小伙子长得也帅,看得出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年轻人。”
我赶快说:“阿姨过奖了。”
沈母呵呵笑道:“听沈梦她爸也提起过你,夸奖你能干踏实,也有些真本事。”
我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梦搂着母亲的肩膀,歪着脑袋使坏道:“妈,您可别夸他,他容易骄傲。”话语间有些虚张声势的嫌疑。
沈母笑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娇生惯养的,淘气任性惯了,你多担待着点儿。她在你们那里表现还好吧?”
我点头道:“好,沈梦挺机灵,工作也认真,挺好的。”
沈母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和老沈啊,就害怕女儿在外面惹事儿,不听话。”
我刚想说话,沈梦开始反驳母亲道:“妈,瞧您说什么呢。好像我就是社会主义的一大公害似的。怎么对人家这么不放心呀?我又没给你们捅过马蜂窝,您可不要冤枉我啊,不然,我的淑女形象就被彻底毁了。”
我一阵汗颜,心想:就你还淑女形象?你要是淑女啊,全世界就没有不是淑女的了。
沈母又问了我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后,开始问到了我的家庭背景:“老家是哪儿的?”
我如实回答:“山东德州,松河县的一个村子,叫赵家村。”
沈母脸色微微一变,笑道:“是吗?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农村出来的。”
我顿吃一惊,心想难道沈梦的母亲对农村人有偏见?
“父母做什么啊在家里?”沈母又接着问道。
我继续回答:“种地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靠种田为生。”虽然我的回答听不出任何自卑的感觉,但是这却让我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我的童年,尤其是上中学后的那一段时光。说句实话,农民家出身的孩子,对比于县城里那些大手大脚的公子哥来说,的确有种自卑感。尤其是每当提到自己父母是农村人的时候,都会感到很自卑很羞怯,害怕被人看不起。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幼稚的想法渐渐消失,每当有人问及我的出身和我的父母,我会很自豪地说出那响亮的两个字: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