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后宫哪个妃子贵人不希望和皇上亲近,这也是常理啊!可是……娘娘,您现在竟然说恶心?”有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当然觉得恶心。特别是看那些胭脂粉黛五花八门的贵妃们,更是替她们感到无颜!我可不管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现在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了。没什么好惊奇的。”
“娘娘……您真的好像是换了个人啊。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变化这么大吧。”她疑惑地说道。
不像么?那是自然。我在心中暗答。因为,我明明就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啊……
“嗯……”我眼珠一转,问道:“那你觉得,是现在的我比较好呢,还是以前的我好呢?”
“娘娘怎么样都好啊!”她笑着说。
不用说,这肯定是牵强附会的话。我不喜欢,更不愿意被别人随便敷衍。我有自己的原则。
我不耐烦地直视着她,“我不要听奉承的话,我要听真话。你说了真话,我会杀了你么?为何要顾虑这么多?!”
“嘻嘻……娘娘,奴婢觉得您现在好多了。以前您天天闹腾,天天盼着皇上来,皇上来了您就赶忙凑上去亲近。皇上一不怎么高兴,您就不吃饭,折腾自己。现在啊,您的心思也不在皇上身上了,精神状态也好,笑得多了。娘娘,对自己好啊,就对了!”她似是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点点头,欣慰地道:“那就好。”
现在这有华知道了我不若其他妃子、贵人一样动不动就打骂她,也不怕我会责罚她,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会开我的玩笑了。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这样过着,也挺好。自得其乐。
“有华,我想,这地方太凌乱了,根本没个冷宫的样子。我们把它整理一下好不好?”我突然心生一个很好的主意。
她不怎么明白我的意思:“娘娘,冷宫就是这样……不堪。即便是娘娘不满意,适应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神秘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将这没有生气的冷宫改变一下。如若你愿帮我的忙,我便可以让你在今天就能看到焕然一新的冷宫,你信么?”
“娘娘说的话,有华当然信!”她笑着答应了。
我先和她一起整理物品的摆放——什么书应该放哪;洗脸布挂在哪;换洗的衣服堆在哪里等等。虽然是在凉爽的秋天,我仍然和她整理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我们相视而笑,继续努力干活。
然后我让她打来水,再找了几块废布作抹布用,我和她一人两块,把桌子和柜子,还有小橱子都抹干净……
等我们忙完了,浑身上下也都没了力气。但是再看看我们住的整个冷宫,已经整洁多了!桌子椅子都摆放了整齐,每样物品都各得其所了。
“娘娘,奴婢真是太佩服您了!竟然想出这么好的法子!这就算是我们的家了吧,好干净、温暖的家!”我和有华累得全往床上倒,她的话语里满是惊喜。
虽然很累,但是也很快乐。我想,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得到的珍贵东西吧。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家,我有一个真正的家了。心中,自然是不尽的喜悦。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说道:“所以说,相信你的皇后娘娘,肯定没错吧!我们有家了!”
她听了我这话,却突然落下泪来。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有华,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只是……奴婢太高兴了。奴婢进了这宫里,就再没有见过双亲了。虽然……虽然思念,但是这毕竟是宫廷啊!想回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直到今天啊,奴婢才又体会到家的感觉了!”
听了她的话,我也不禁沉思。我有了自己的家,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呢?
这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家啊!
那个我厌恶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终究是逃出来了。
这就是命吧。
心底,像是蓦地有暖流流过……
“有华,你多大了?”我转过头去问道。
她泪眼朦胧地眨了眨眼睛,深吸了口气,答道:“奴婢今年已经16岁了。”
“那你比我小呢。”我想了想,道:“我就认你作妹妹吧。”
“娘娘,您是皇后,怎么能认奴婢做妹妹呢。奴婢高攀不起的。”她摇摇头,表示坚决不同意。
我不乐意了,“怎的,跟失忆的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你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嗯……那好吧。姐姐。”她终于笑了笑。
我轻松地舒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口公公的通报:
“皇上驾到——”
“完了!”我一惊,赶忙对有华说道:“我们这身衣裳,被那个皇上见着了可如何是好?”
有华赶紧从床上蹦起来,也慌慌张张地道:“是啊——还能怎么办?我们这么灰头土脸的……”
我还未从被我和有华整理得干净的冷宫中回过身来,带着兴奋劲儿,心一横,道:“不管了!豁出去了!管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