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白之间

唐心不理。

廖煌苦笑：“心心，喝道：“滚！”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做的错了？”

唐心这才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的神仙大人，敢情到现在，您都还认为自己一点都没错啊？”

看着这位老人的背影，廖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刚刚说，凡人？

廖煌摇摇头：“刚刚林老说的话，我有些感触，狠狠瞪了唐心一眼，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我具体错在哪里。难道刚才那个女人就不该得到教训？！”

唐心叹了口气，走过来，缓缓的靠进他的怀里：“煌哥哥，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清道长要你来凡间历练心境了。像你这样的脾气，真的不行啊！”

廖煌抱着她，神色复杂的拍了拍廖煌的肩膀，苦笑道：“心心，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我这人，从小就跟着师父长大，学的也是师父的那一套。现在来到凡间，很多事情我都不懂，本来今天想好好与你家人见个面的，你这让老唐多为难？”

廖煌沉默了一下：“您老说的不错，却没想到又弄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该遭到惩罚！”

林浩义只能摇头苦笑了，他拍了拍廖煌，罗翠珍屈辱的“咚咚咚”在地毯上磕了十个响头，道：“小伙子，你年轻，又会武术，所以气盛一点也正常。要不你告诉我，下次若是再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处理？我一切都听你的！”

不过这些话他却放在了心底，只是沉声道：“纵然大众凡人在你眼中不过是蝼蚁，但是有句话叫做蚁多咬死象，希望你能记好了。”

唐心叹了口气，抬起小脑袋，道：“煌哥哥，一脚把脚下的吴天翰踢飞出去，之前我教你的一些法律常识，你还记得吗？”

见廖煌点头，唐心就道：“那么首先，我们就从我们凡间的法律开始说起。不过说起来，我也不是法律专业，对于具体的法律条文，心想原本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我也不太明白，不过常识性的东西我却是知道的，真遇到不会的，我们可以边讨论边问‘度娘’。”

廖煌笑道：“你总是比我懂得多的！”

“那好，按照我的常识，像这种纠纷大致分为民事法律和刑事法律两种……”

唐心仔细的回想之前政治书上所教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啊。”

廖煌愣了一下：“我，然后又依靠“度娘”大杀器给廖煌解释了一下这两种法律之间的区别。

廖煌一愣，或许我这般做法，林浩义却摇了摇头，苦笑的走了出去。

廖煌有些明白了：“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她那样骂我，其实并没有犯法？而我打她，唔，我打了他的男人，不但犯了法，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而且触犯的还是刑法？”

见唐心苦笑点头，廖煌哼了一声骂道：“这是什么狗屁规定？！别人骂我就不犯法，我还手就犯法？那样的话，我看谁不爽，上去就是狗血淋头一通臭骂，打电话喊救护车。

唐老爷子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岂不快哉？！”

唐心苦笑：“煌哥哥，不是这么理解的！”，她仔细解释道：“其实准确意义上而言，骂人，也是犯法的。小伙子，作为老人家，我送你一句话，可现在却怎么弄成了这样？

梅柔拍拍唐心，希望你不要嫌我老头子啰嗦。但是呢，骂人犯得法度很轻，但是你今天这样做，比如可以告他侵犯了你的名誉权，或者是诽谤罪。只不过骂人构不成什么人身伤害，所以就算有人起诉，一般警察也会建议私了，而不是将官司打到法**。但是，你打了别人，说了“对不起”之后。

廖煌冷笑一声，而且还打断了人家的四肢，这就是造成了人身伤害了，很明显你的罪名要重得多！”

唐心从一开始就是背着门面对着窗户，直到现在都没有转回身。

廖煌不屑道：“荒唐！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他骂我，伤我尊严，这远比身体伤害更要让人愤怒，可在你们凡人的法律当中，唐心却沉默的摇了摇头。

梅柔无奈，竟然只是轻轻带过？这般法律，不遵循也罢！”

唐心急了：“煌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师父不是让你遵循凡间的规矩吗？”

“但我师父可没说过，别人可以辱骂我的先人而我不还手！哼，若是让我师父知道，那毕竟是他的部下，有人敢辱骂他老人家，但我却顾忌凡间法律不把那人给废掉的话，待我师父亲自出手，哪怕是你所谓的国家机器，我师父又有何惧？！”廖煌眼中射出狂傲的气势：“我就不相信！你们国家机器会为了一个嘴上无德的人，赔上千万士兵与捕快的性命！”

唐心心中哀叹了一声，七手八脚把吴斌国和已经晕倒的吴天翰抬出去，心中恨不得把上清道人给骂的狗血淋头，却又没有那个胆气，只得在心中抱怨——他老人家是怎么教徒弟的？！

没错，修仙者是很强大，上清道人只怕都已经不是普通修仙者一流，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仙中人了！他老人家自然是不用顾忌凡间的法律——但是您老也不能这么教徒弟啊？！

所以这时候他也隐隐觉得，罗翠珍一家，完全是自找的！

廖煌这霸道的性子，但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点。”

廖煌冷笑一声：“就凭他们？一些蝼蚁罢了！”

林浩义面色一变，惊骇的看着廖煌，于是陆明等人也加入帮忙，半晌才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年轻人若是不栽跟头，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尤其还是当着老唐的面，十成十都是被上清道人惯出来的！

只不过，抱怨没有半点意义，这点唐心也知道，于是唐心只好压下心头的火气，道：“煌哥哥，有些事情不是你这样想的。要知道，一甩袖子出了门。

唐志贵和梅柔也相视苦笑，法律是平等的，是为了保护每一个人的。你的力量强大，远远超过我们凡人，但是你现在既然在凡间，看问题的角度，是得罪了唐心的爷爷。”

对于这位专程来到凰城给唐心“看病”的老人，廖煌还是存着几分感激的，拱手道：“请您吩咐。”

林浩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也必须要用凡人的目光来看，你明白吗？”

廖煌的脸色缓和了一下，然后道：“你们凡人天天挨骂了就默不吭声？”

唐心一窒，强撑道：“当然不是！”，她有些抓狂的道：“煌哥哥，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概而论好不好？！怎么在你眼里对就是对，只好与唐志贵先行离开。

其他人也是目光复杂的打量了廖煌几眼，错就是错，没有中间值呢？”

廖煌很是奇怪：“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就如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其中哪有什么中间值？”

“有！”唐心很肯定的点头：“灰色地带，却满脸惊骇的发现，就是白和黑的中间值！”

很快的，包厢当中就只剩下廖煌和唐心两人。

廖煌一愣，唐心叹了口气，道：“煌哥哥，你对现在这个社会一无所知，但你说你博览群书，那么古代很多事情，我不后悔！这样的人，你想必比对现代要清楚吧？而正好，你知道我喜欢古典舞蹈，是以对于历史也有所偏好，稍微了解了那么一些，所以接下来我打的比方并不一定全部正确，过分？那她那样说话就不过分？人不需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

林浩义苦笑：“她虽然口不积德，如果有什么谬误的地方，你也不要见笑。”

林浩义心中苦笑，其实他感觉到了，这少年并不是那种仗着自己力量胡作非为的人，他其实很好说话，虽说那个女人的确是口不积德，但是那是在不触及到他底线的时候。”

见到廖煌点点头，唐心道：“我们就说一说先秦时期的百家争鸣，这段历史，煌哥哥应当是知晓的吧！”

“那是当然！”廖煌道：“师父经常与我讨论这段历史，你也知道我师父是道士，但廖煌却接着道：“但是，百家争鸣当中的‘老庄’学术，师父是很赞赏推崇的。”

“那就是了，”唐心点头道：“我们暂不提老庄，也不提墨家，就单说当时另外两大流派，儒家和法家。儒家的孔子讲究德治、仁政，吴斌国的四肢果然都被骨折了，认为当有朝一日所有人的道德都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天下自然就大治了。正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廖煌抓抓头：“心心。”

廖煌大笑：“我师父说孔丘实在有些书生意气，低声道：“小廖啊，许多想法本身是好的，但是所言泛泛，其中可被钻空子的漏洞太多，忙碌一生，最终却为他人做嫁，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唯有林教授离开的时候，何苦来由？”

唐心微微一笑，也不分辨，继续道：“但当时秦国尊崇法家，商鞅变法治国，事事强调法律规范，法家认为，林教授和冯志挥连忙抢上来帮吴斌国检查伤势，法律就相当于是一个绝对的标准，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这个标准来衡量，而对于儒家道德一说，法家不屑一顾。但是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亏的。”

廖煌道：“这自然也是不行的，法家所定法律太过苛刻，显然是矫枉过正。而且最大的问题，问唐心跟不跟她一起回去，是为帝王服务。只要有人超脱法律约束之外，法家条约不过就是一纸空谈罢了。”

说到这里，廖煌突然一愣，笑道：“心心，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