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影沉思了几秒,点点头:“那我用了膳就过来。”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林秋棠咀嚼着这句话,这么说来,她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刻,冰影就躲在暗处了,那她和皇甫轩见面的事,他也知道了?他该不会连他们的对话也听的一清二楚了吧?
皇甫寒,你竟然安置眼线在我身边,是不信任我吗?林秋棠俏脸沉黑,对此,十分的不满。
杏儿上前一步,有些急切道:“王妃,我要不要去偏门看看洛公子来了没有?”
“把你的衣服借我一用,我亲自去。”林秋棠说完,就进了门去。
杏儿见林秋棠面色沉郁,不敢劝说,赶紧脱了衣服下来交给林秋棠换上。
“你到床上躺着,我去去就回来。”换上了侍女的衣服,林秋棠便从后门出去了,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偏门外,就看见偏门外有一片小竹林,一辆华丽的马车靠边停放着。
林秋棠眸子半眯,就看见马车上走下来一人,头带金玉冠,身穿墨青长袍,俊雅如朗月,正是洛宇铭。
洛宇铭看着侍女出来,正满心失望,当那人转过身,暗沉的眸子悠的一亮,急步的上前来,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梗在喉间,只嘲讽一笑:“才几日不见,就该称你一声王妃了。”
近日心烦憋闷,先是皇甫寒强娶,后是皇甫轩欺压,能让林秋棠舒心微笑的,也就只有洛宇铭这个人了。
那日在林府匆匆的一面,转眼便过了三日,于常人,是很普通的日子,可林秋棠的生活却是天翻地覆,变了模样。
俏丽的脸上绽露一抹笑容,宛如新花吐蕾,映着落日余辉,明媚多娇,她语气闲慢道:“洛公子又瞧上哪家的姑娘了?”
洛宇铭心中郁积,在看见那抹清澈的笑脸时稍稍消去,神情也平静不少,答道:“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算爱情呢?”
林秋棠被这问题愣住,良久,吃吃的笑了起来:“又是哪位小姐伤你的心了?瞧你问的这么有水准。”
洛宇铭俊脸悠的一红,狭长凤眸略有困窘,干笑一声:“你只管答我便是。”
“在我看来,爱情就像鬼魂,听的人很多,见的人少之又少,如果心中喜欢,就执着去追求,别问是不是真的感情。”林秋棠一副淡漠出尘的口气提点道。
“你曾经说过,恋爱的双方必须是平等付出的,一厢情愿的爱是不会开花结果的。”洛宇铭语气很急,俊秀的面容显露迷茫。
林秋棠眉头一皱,她这个失恋的人,又哪有资格真的教他懂得人间真爱呢?
“洛公子,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千万别伤心。”朋友二字,贵在真诚,林秋棠所遇见的人,也只有洛宇铭的真性情才让她交出真心,所以,她准备说实话。
洛宇铭表情略僵,望着林秋棠盈盈游转的眸光,自讽一笑:“我也有话对你说。”
“那你先说吧。”林秋棠摊摊手。
“我……我见鬼了。”洛宇铭神情古怪而莫明,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小小的火苗,随着静默的空气,渐渐的扩散。
林秋棠浑身一颤,随后,她猛的背过身去,心底在呐喊,别表白……不要表白……
“你刚才说了,爱情就像鬼魂,听的人多,见的人少,我想告诉你,我己经是那少数的人了。”洛宇铭神情惊乱,一脸的无措的看着背过身去的林秋棠,她纤细的背影笔直僵硬。
林秋棠低咒一声,怎么她穿越一淌,桃花运变得这么旺盛了?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吗?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换我说话了。”林秋棠的声音飘渺的传来,她往前一步,猛的转身,语气急切:“我骗了你,我没资格教你去喜欢别人,我贪图你雄厚的财力,所以我才会伪装成情圣,洛公子,你谴责我吧,我要把学费退还给你,请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吧。”
俊雅的面容瞬间失色苍白,仿佛病体初愈,呼吸紧窒又猛然急促,洛宇铭难于置信的望着林秋棠一脸诚恳的道歉,仿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林秋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暗叫不妙,他不会有心脏病吧,要被气到吐血吗?
“为什么骗我?我那么相信你。”空气凝窒,良久,林秋棠以为洛宇铭会甩手走人,并且将她拉进黑名单,终生绝交户,可他没有,只是失落的质问她。
林秋棠神色黯然,垂眸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看中的是你的钱,你是首富的公子,家财万惯,而我只是林府一名低微的女儿,我需要钱。”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洛宇铭整个人都呆住了,狭眸瞪大,欺骗的痛苦像一根线,从他的眸底渐渐扩散。
林秋棠忽然痛恨自己的残酷,但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剪断洛宇铭的幻想,只怕越纠缠越痛苦,她宁愿用谎言和欺骗让他死心,对彼此都好。
“你是个骗子。”洛宇铭的语气冰冷下去,充满怨恨的瞪着林秋棠,撕哑的低吼。
林秋棠面如灰死,气若游丝,紧紧的屏住呼吸,看着洛宇铭像困兽般撕鸣,她只能紧紧的捏紧拳头,努力的让自己装出一副薄情寡义,贪得无厌的厌憎面目。
洛宇铭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健躯震颤不停,如果说他追求李小莲是因为不甘心被舍弃,那他对林秋棠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平等的。
洛宇铭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车轮转动,在青石地面割的咯吱作响。
林秋棠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如果她没有成为皇甫寒的王妃,她绝对不会这般伤人,像无情的刀剑一样割着洛宇铭的真心。
她虽然时刻提醒自己要绝情弃爱,但却并不是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
一丝清风猛然卷来,吹醒了呆窒的林秋棠,她恍惚的回转神,再一次看向那消失去马车,扶着门墙,仓促的急步离去。
虽然心情沉重,仿佛欠了一笔人情债,道义上的谴责,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频频四顾,但愿没有人发现她此刻作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