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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泪,无声的流着,那是一种感动。

空气凝住了,时间也仿佛静止了,除了轻轻的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真好。

真安静,此刻的宁静也是一种幸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傻孩子,不要哭了。”轻柔的淡雅嗓音,格外的好听,眼前的人明明生得一张年轻的容颜,可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看着格外的不协调,让脸颊上满是泪水的温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穿透了时间,打破了那生疏与隔阂。

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

“你,真的是我母亲吗?”温馨的声音很小,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满是笑意的眼底是浓浓的不安。

她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怕。

低着头,脸上写满愧意……

可还是,忍不住想问。

“是,我是,我是你母亲。”淡雅女子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咬字清清楚楚,就怕温馨听不明白,她更紧的反握住温馨的手,不断的轻声喃语。

她也怕,怕这孩子不肯再认她。

毕竟,她未曾尽过抚养的责任……虽说是个意外,但终究苦了孩子,淡雅的眸子添了一抹黯然之色,心中微苦,往事如烟,不想再提。

“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温馨脸色微红,妈妈这个词,实在是喊不出口。

她明明是医院养病的,明明是昏迷不醒的,很突然呢……

“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用催眠的方法刺激我的脑部,以前残留在脑部的瘀血似乎因为这次的治疗少了很多,强度的催眠使脑部里面发生了紊乱,所有的记忆都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但是人却醒不过来,等到我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我突然想到你与我还是有些缘份,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的,但是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些不想见的故人,所以就躲了起来,没想到,误打误撞的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关于你的消息。当时我还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不过我记得你家的电话,乐音应该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我问她了,她的答案让我百分之百确定你是我的女儿……”淡雅女子透着成熟韵味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

她走出医院的时候,看到了正在讲电话的唐主任,当时她的位置正好听到了唐主任的话,又加上电话那端白池人的声音一直在吼,所以她听清楚了部分,因为听到女儿的消息颇感激动,所以没有听完……

原来是这样。

温馨眼光灼灼的看着淡雅女子,此刻她才明白,被人在意着,被人关心着。要不然,她年轻的生母不会费尽心力想要找她……

“妈……”温馨努力的克服自己的心障,虽然这一声妈叫得有些僵硬,却还是让止住泪的淡雅女子再一次的泪流满面。

“你真的很年轻呢。”温馨低喃,偷偷的看着生母,不论是眉还是眼,都透着一种低调的华丽,不满是动作还是神情,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越来越不同了呢。

“因为……”只见淡雅女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内敛的眸中透着淡淡的愁意,泪已止住,她浅浅一笑,“我不上一次进过医院,更不止一次的躺了几年……”

第一次,是车祸。

第二次,是误会。

不同的原因,却是同样的结果。

而且,还都是男人惹的祸,不同的男人,却带给了她同样的麻烦。

相当糟糕的回忆。

“唉,还是相当别扭呢,”温馨揉着额头,满脸无奈的朝那女子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妈妈的话,会不会把你喊老了?”

无人时,温馨还是叫得出口,但是万一在人多的地方呢?她怕自己是绝对说不出口的,脸皮太薄。

“你喜欢就好,我姓莫,叫莫……”莫莫,她藏起眼底的失望,笑得优雅。

“我叫你姐姐吧。”温馨眼前一亮。“有外人在的时候。”

“好啊。”莫莫看到温馨闪亮的眼,觉得很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可爱,忍不住拍了拍,眼神也柔和起来,陷入了往日的回忆,“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小脸粉嫩嫩的,很爱笑,小手总是喜欢抓东西,每次拿糖哄你,你才肯走路……”

温馨认真的听着,唇畔边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她仿佛能看到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正在被一根捧捧糖诱拐着向前走……

莫莫的声音突然就停住了,却见她向温馨作了‘嘘’的一声的手势。

温馨敛起了笑容。

细碎的声音,从门缝发出。

不,是有人握在门把旋转的声音,温馨很紧张的看着莫莫,再看看门。

莫莫没有动,只是平静的看着门的方向。该来的总归要来的,就算一直拖着,也叫会有解决的一天,早来晚来都一样。也有可能是她多想了,可能是护士,可能是医生……尽管可能,但是莫莫脑中想到的却是一个人——白池。

她在进来之前,有看到白池来过这里,当时白池还使劲的敲着门。

在她的印像中,白池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比如,他执意婚外恋却不肯离婚。

所以,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那人,紧张之余,还有微微抽、动的心……那一年带着孩子离家,那种刻意忽略的心境在记忆复苏的一瞬,也在她的心底复活了,一种去之不掉的疼痛,伴随着白池的名字而出现。

但是,与那一年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可以很坦然的面对白池,而不是懦弱的逃避与退缩。

门开了。

“温小姐,该上药了。”白衣护士小姐推着车子进来了,微笑可亲。

不是白池,莫莫松了一口气,却又暗暗自嘲,她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在白池的心中,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护士小姐顺手关上了门,笑容依旧亲切。

温馨开始不肯的,她坚持自己没病,可是在护士小姐的强硬态度和生母的劝说下,终究是不情不愿的上了药。

上完药,护士小姐打开房门正准备出去。

一个儒雅的中年英俊大叔正站在门外,苦着一张脸,犹豫不决,走来走去。突然抬头,意外的看到了打开的门,惊喜不已。眼睛自然的顺着敞开的大门往里看,在看到那淡雅的光华女子时,身体骤然一僵,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天都没有反应。

激动过度了。

最后,他试探性的唤了一声:“莫莫……”是莫莫,他的莫莫回来了,是这种表情,是这样的神态,绝对是她!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本来只是想看看女儿的,却没想到,发现了意外的惊喜,老天果然待他不薄!

莫莫恢复记忆了!

白池笑得很傻,等他反应过来,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思维一般,已经跑到莫莫的身边,近在咫尺的莫莫,白池深深的呼吸着,贪恋着她的味道,十几年未见的容颜,如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恢复记忆的莫莫才是完整的莫莫,才是他想要的莫莫,才是那个爱他的莫莫。

现在他可以骄傲的说,莫莫是他的,完完全全是他的!

“好久不见。”莫莫伸出右手,神情平淡。

“……”白池的笑僵在了脸上。

莫莫见白池没有握手的意思,本想收回手的,可是白池又好像发了疯一样,紧紧的拽着她的右手,没握,只是使劲的拽着,不肯放开。

莫莫有些后悔把手递给他了。

“放手。”

“不。”白池拒绝,狠狠的拒绝。

“男女授授不亲。”莫莫冷淡的提醒,这句话给她的难堪,她永生难忘。

“我们是夫妻。”白池执着。

“我记得我把离婚协议书交给陈律师了,我们都签了字,应该生效了。”莫莫右眼皮开始跳动,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说不太迷信,可还是有些担心。

却见白池狡猾一笑,“陈律师把离婚协议书还给了我,我撕了,所以我们还没有离婚。”

很欠扁。

莫莫沉默了,心中百味交加,多年未见,白池还是那般模样,得不到手的总是最好的!现在,因为她的离开而在意了,所以不肯放人了吗……

从头到尾,白池都将温馨忽略了,温馨也没在意,她跟白叔叔的交情虽说不错,但是跟人家两口子比,可差多了……

两口子?

温馨的呼吸突然一紧,那不是就是意味着——父亲?

在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一个词,就这样突然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她记得,白叔叔还有一个老婆,是那个冰美人。

又是,该死的负心汉。

“莫莫,我们先回家,好吗?”白池声音作轻,脸上带着三分哀求三分期盼三分无奈一分可怜,这种能激发女人母性的神情,一向是白池对付莫莫最有效的武器,因为这种神情,她对他百依百顺,就算是她知道他外遇了,也只是偷偷摸泪,未曾说过半句不是。若非她出轨的事让他知道,他也不会那样无情的赶她走……

“白池,我们早说结束了。”莫莫冷静的提醒他,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微微有些松动,却又突然想到每一次他用这种神情面对他,都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的时候,想到此,莫莫的脸色顿时一冷。

“莫莫,我知道你生的孩子是我的,我不怪你。”白池很大方的对她说道。

莫莫心中冷冷一笑,这算什么?

“莫莫……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对你,等我们回家,我再向你好好赔不是,好吗?”似乎看到她的冷漠,白池换了一种说法。

莫莫用眼角看了白池一眼。

她知道白池在想什么,白池在心底吃定她了,认为她还像以前一样爱着他,近乎疯狂的爱恋……

白池心里在微笑,失去记忆的莫莫可能不喜欢他,但是恢复记忆的莫莫肯定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就像以前一样。

“请问一下。”

直到温馨出声,白池才注意到还有第三者,颇为不满的看着温馨,这么大个灯炮,如果有自觉的话,就该乖乖的呆在一边不说话,脸色微沉。

“你们是夫妻吗?”温馨很小心的问道,虽说猜到了,但是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当然。”白池点头。

“拿过结婚证,摆过酒宴的吗?”

“废话。”白池一直在点头。

“你们继续。”得到答案的温馨一直很有炮灰道德的站在一边,给两位让路,她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对于她的识相,白池还是颇为满意的。

看来白池并不知道温馨就是他的女儿,莫莫心中盘算,略为担忧的看了一眼温馨。

肚子怪怪的,胃也有些不舒服。

温馨皱着眉。

“你还好吧……”莫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奔到温馨的身边,扶住了她,脸上的担忧越发的重了。

“我没事。”温馨笑笑,只是,胃里一直在翻滚,奇怪的呕吐感再一次的涌上心头,捂住嘴。

看到这种情况,莫莫心里在打鼓,该不是……那种情况吧。

倒是白池插了话,“你该不会是有孩子了吧?”白池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莫莫已经在他心里了,跑不掉了,呵呵。

温馨脸色变得苍白。

“我带你去检查一下,好吗?”莫莫轻声哄着。

“嗯……”温馨手脚冰凉。万一真的有孩子了,怎么办?如果给不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那算什么父母,孩子不会幸福的……

莫莫带着温馨到了妇产科。

“怕吗?”莫莫温柔的看着她,给她打气。

“怕。”温馨低着头,眼中满是痛色,不安的抬头问莫莫,“若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你想生吗?”

“不想。”……她想,她想要一个温暧的家,她想要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她想要一个可爱的宝宝。

“第一次吗……”莫莫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温馨这张容颜是在报上,绯闻缠身。但是,她相信这个善良的孩子,她的孩子就算再如何,本性也是不坏的。

“嗯。”紧张的温馨没注意到莫莫的第一次是何含义。

“进去吧,保是检查,不要怕,我陪着你。”莫莫安慰道,脸上是包容的笑。

挂号,排队,总算是轮到她们了。

白池在门外等她们,他是跟着她们一起来的,要不跟着,万一莫莫又丢了,怎么办?

温馨很害怕,还好,有一双温暧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减轻了她的恐惧。

结果,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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