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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这个惨叫声,让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额头湿了,一抹,全是冷汗。她苦笑起来,多久没做这个恶梦了,当年,那场车祸让她失去了母亲!每一次忆起,心里都发寒,胸口闷,本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尽管,都快忘了母亲长什么模样。

但是,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她依旧不能忘怀。

现在是半夜,她半坐在床上,恶梦的后遗症依旧没有消失,手脚冰凉,全身颤粟不能动弹,她把头埋在微曲的膝中,双手捂着脸。她现在需要安静,让自己完全清醒。

她所住的房间是一个极小极小的房间,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床,什么家具都没有,暗黄色的墙,上面沾着湿气,看样子,是快变天了吧。一张并不算大的床,上面的被子虽然有些旧,但是很干净,看起来很清爽,地是水泥的,这是一间贫民租户区。

墙壁,挡不住任何声音。

“死女人,还钱!”凶狠的口气,从墙外传来。

“我没钱啊,我没钱……”惨叫声,是从一个满是中年女人的嘴里发出的。

“打,给我狠狠的打!”口气相当的不耐,接着便是冷笑声:“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玩不起就不要学人家赌博!”

“啊——不要打了,不要……我真没钱……”惨叫声随着拳打脚踢而越发恐怖。

躺在床上的她,听到门外的声音,表情僵住了。揭开被子,下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手脚冰冷依旧。她穿着简单扑素,房门开了,小客厅里的灯光照了进来,一瞬间,那张脸有着让人惊艳的感觉,朴素的衣服却是挡不住美极的容颜!这不是化妆品画出来的精致容颜,这不是经过千辛万苦的保养而养出来的面容,白晰的肌肤上找不到一丝的毛孔,柳叶眉微微勾起,一双美眸似水柔情,却是找不到一丝的感情,樱唇贝齿,五官虽不特别,但是这样却完美的组合在一起!除了惊艳,再无其它的词形容。

活脱脱,从古典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张古曲婉约的清秀面容,这张脸让古典美发挥到了极致。

可惜,有时候,美却成了一种罪。

“馨儿啊,快救救妈——”惨叫的妇人一看到来人,马上就哭天抢地起来。

“她到底欠你多少钱?”温馨沉着一张脸,犀利的眼直盯着前面的五个满脸凶相的大男人。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一弱女子,能有多少能耐?家里也没个电话,更别谈手机了。报警吗,那妈怎么办,聚赌,恐怕也是会受牵连的。

“小美人,长得不错啊。”带人那脸上有疤的男子扯着嘴笑,一双倒三角眼不怀好意的看着温馨。脚自动的走到温馨的身边,手却不规距起来,抚上温馨滑嫩如丝的脸蛋。

温馨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她不想惹怒这些人,指着地上惨叫的妇人,咬牙道:“她欠你们多少钱,我帮她还。”

脸上带疤男子细细打量了一下温馨,忽而冷笑起来,“你凭你?”却见温馨一身低档货,而且是相当旧的,虽然是干净,但也是洗得发白。一穷二白,呵呵,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嗯。”温馨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硬是点了头。

带疤男子马上收起笑容,冷嘲起来,“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距,那个,你是她女儿对吧,母债女还,也算天经地义,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七点,把钱一分不少的带到‘夜来香’,记住了。”

“一天?”温馨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时间这么紧,如果妈真欠了他们几千的话,恐怕一时半会也还不了吧……

不知道能不能——

“时间太短了,我们一时凑不齐,可以多给我们一点时间吗?”她求他们,一双美眸满是凄楚。

“绝对不行,呵呵,明天这个时候要不是还不上,小美人的这张脸蛋还不钱,那就留在‘夜来香’打工还债吧,很简单的,只要两腿一张,大把大把的钱,到时候我一定捧你的场!”带疤男笑得一脸邪意。

温馨的手脚越发冰凉起来,脸上早就失尽了血色。

带疤男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大笑着离开,奸诈的笑容,仿佛做了什么好买卖一般。“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可千万别让她们跑了。”

带疤男的两个手下,果然听话了守在了外面。

“妈。”温馨扶起地上满身是血的妇人,轻唤了一声。

“馨啊,是妈对不住你……”妇人一听,心里一紧,当下就咽起声来,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双手拍着腿大嚎起来:“我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所以才又去赌了……开始我手气很好,就借了点……”

妇人越说越觉得生气,脸上又是血又是泪,可是声音却又夹杂着浓浓的不甘。

“妈,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再去赌了,现在的日子,不错。”温馨百般无奈,将母亲扶在了椅子上,椅子嘎吱作响。

“孩子,是妈对不住你。唉——”妇人边摇头边叹气,心中也是苦楚。

“妈,你到底欠他们多少钱?”温馨觉得心都凉了,自己存了好久买电脑的钱,五千多,估计这次又要拿出来了,真是糟糕。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明天打工,不知道再凑凑怎么样……

希望要五千之内。

“……”妇人报了一个数,可是声音太小,温馨一句都没有听到。

“妈,听不到,说大声一点。”

“二十……万……”声音是大了些,但还是细若如丝,一向耳尖的温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这个数字,她瞳孔睁大,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妈——,怎么会这么多?”温馨气极,大吼了起来。

“我,我我……”看到温馨越来越愤怒的眼神,妇人的神色也黯了,“我只借了三万,我也不知道。”

“你竟然借高利贷,多少天了?”温馨捶着胸口,恨啊,恨母亲的不争气。“妈,你让我怎么说你!”

“十几天。”妇人声音更小了,这十几天她一直在躲,可是还是让高利贷找上了门。运气很背啊,这个孝顺女儿跟着她也是可怜,自从五岁那年将她从孤儿院带走,娘俩就一直相依为命,开始她是有钱,可是被交往的男人骗了一次又一次,差一点,还将馨馨给扔了……

给果,被骗光了钱的她,连死的心都有,若不是有这个乖女儿……

“二十万?”温馨摊软在地上,她都死的心都有了。“妈,要不你杀了我吧。”这些钱,怎么凑?借,不可能事情,一路上,为了帮母亲躲债,已经换了第二十九个地方了,瞧瞧,这一次又催债上门了……

门外有两门神,想跑也跑不了啊!

“馨啊,是妈对不起你。”妇人哭丧着脸,走到女儿的旁边,与女儿抱头痛哭起来。

母女俩一次未眠,就商量着明天去天台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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