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将柳丁丁的杯子也倒满,递到她面前。柳丁丁捧着茶杯轻啜一口,淡淡茶香萦绕满屋。
“月月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奕浅笑吟吟,柳丁丁楞一下,打算?她歪着脑袋,大眼睛巴眨巴眨,不是很明白东方奕的意思。
“难道就这么在家里当米虫?”
东方奕的扇子作势狠狠对着柳丁丁的脑袋敲下去,柳丁丁吓的一缩脖子,那扇子却未真的落下来,不过是在她额上轻轻一点。柳丁丁立刻娇嗔一声,嘟囔一句‘讨厌’将扇子拂了开。
“做米虫很好呀。你这么厉害,挣钱这种大事你去负责就好了嘛,我这种小女人在精神上默默支持你就好了呀。”
柳丁丁说罢又是嘻嘻一笑,边笑边可爱的吐吐舌头,那摸样还真是、憨态可掬。东方奕不觉莞尔——这还真是个猪一样懒惰的小女人,明明自己懒惰,非还说的霎是正经,好似很有理由。
他那扇子假装又要敲下去,明知是诈,柳丁丁却是条件反射就伸手去挡,结果却是被他绕过她的手,一下又落在脑袋上。
“啧……疼,你真忍心下毒手。”
这一下是真有点疼,柳丁丁嘟了嘴,撇头佯装生气。半响却没听到东方奕再说一句话,只是喝茶的细细声传来。她的心忽的沉了下去:莫非,他要赶她走?可是不对咩,她都说了不管他嘛,而且自己还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呢。
东方奕一边喝茶,一边将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上的表情尽数的收入眼中:瞧瞧,又皱起来了,怕是又在乱想。又说她迷糊,可是有些不该记得的事情偏是记得那么清楚,真的该她上心的事情又做的乱七八糟。这一次若不是她运气好,还真不知道会输成什么样。
不过,商人历来是相信运气的。东方家能成为鸾凤乃至这整个大路上有名的富商,除了历代东方家主眼光独特,运气也不无重要。说起来,月月的运气还真的是一直都很好呢。
这话他只是在心里说,若是说给柳丁丁听,怕是要笑去半条命——-她柳丁丁,总结这一辈子就是一个字:衰!否则怎么会成了个拖油瓶跟着老妈改嫁?改嫁就改嫁吧,继父对她是很好,偏偏又生了个多病的弟弟,硬是把家里拖垮了。所以她才没没大学可以读,才会去了风氏,才会被人暗算穿到这古代来……
柳丁丁这边胡思乱想、外加自我权衡了半天,觉得自己没道理就被当作米虫要被抛弃呀,于是皱巴了个小脸去看东方奕:好吧,她也不是没有志气的,如果他真的要赶她出门,也是可以的,她不会饿死的。
东方奕一看柳丁丁那皱的苦兮兮的小脸,就知道她定是以为自己嫌弃她什么都不做,所以准备赶她出门了。无奈的叹气抚额:他东方奕是鸾凤国的金龟婿、黄金单身汉,更被封‘雅公子’,怎么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没品的小人呢?
“整日的在家不觉得无聊么?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不妨说来听听,也省的你闷得慌。”
他将本就温和的声音放的更加温柔,柳丁丁皱紧的小脸倏地打开,大大杏仁眼蓦地放光。
“什么都可以?”
“嗯,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不合常理的。这是答应过你的。”
东方奕温和的回答着,满脸宠溺。柳丁丁满脸放光:对了,他答应过她三个条件的,她可得好好利用,为自己的将来做好准备。这年头,谁也说不准过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呀,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
“我还没想好呢,想到再跟你说。”
柳丁丁嘿嘿一笑,小脸放光的模样实在是很贼兮兮。东方奕忍不住去想她会提出什么奇怪的主意呢?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呢,总觉得他这小娘子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
“那就想到再说罢。下午可要跟我去铺子?”
东方奕笑笑一问,果不其然,柳丁丁立刻又皱巴了小脸。
“不去不去不去,我今天累死了,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
东方奕又是宠溺的在她额上轻轻一拍,柳丁丁假装不稳的倒在椅中,然后嘻嘻笑着。
待到东方奕出了门,柳丁丁趴在床榻上却是睡不着了,满脑袋乱七八糟的,就是静不下来。不经意的,就想起了这些日子和东方奕相处的点点滴滴。
初见东方奕时候的惧怕,到如今与他相处的越来越自然轻松,这种变化平时没有去注意,如今一想,却分明也是很神奇的事情。短短几个月,他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对待彼此的态度都改变了许多,唯一不变是东方奕老爱捉弄她。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是很舒服的,不论说话也好、发呆也罢,那种沐浴春风下的感觉,居然从三月里第一次见他起,就未曾变过。
或许,有一天,她会对他有感情的吧?
柳丁丁忽而托腮笑了一下,那笑容极是甜蜜,自己却不知道。她在床上翻翻滚滚好几遍,嘴里哼着歌,心里有一丝暖暖的感觉,胸腔里有满满的感觉。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
“小姐,有人找你呢。”
梦儿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柳丁丁忽地一下蹦起,不一会儿就打开了门。
“谁找我?”
“不知道呢,门口的侍卫传的话,就在门口。”
柳丁丁扯了扯身上的浅绿色罩衫,然后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是没有看见什么人。
“咦?人呢?谁找我?”
她提着裙摆走下石台阶,左右张望,哪里有什么人影?脖子上忽地一下刺痛,柳丁丁皱眉抬手,捂着刺痛的地方,眼前却是忽然渐渐迷蒙不清晰,连意识都有些涣散起来。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而往东方府左手边的巷子走去,一步一步,直走到深处,然后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