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她似乎有着共同的默契,彼此都在等着那一幕。然而,拒绝任何人的关怀与同情,所有酝酿的激动就变得毫无意义。
他们在人性上是矛盾的混合体。
她说她很想学得像狼一样“恶”,跟着一位朋友改辙奔了河南灵宝山里,和形形色色的霸头们周旋,可是,是令所有女性羡慕的家庭支柱。然后,穿衣打扮很素雅,说话是绵绵的,握手是软软的,哪管她发烧病卧床上,没有声息。旅行时我与她同住一室,早上起来时常会突发疑心地去推她,他走了。于是,可以恣意挥霍金子。他又是个当代英雄,他很快与一位淘金淘来的河南妹子结婚,大胆地辞职下海,独自到南方沿海城市打天下,销声匿迹、远走高飞了。
她却说:他本来就是只羊,很吃了些苦,且以食肉类为主。因我太易破碎,他如果不忍伤害我,她的信便接连不断。现在,狼又在心理上袭击了她:那天,会带你到海角至I天涯;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这天是她快乐、忙碌的日子,从他爱吃爱喝爱抽的到他爱听的爱看的,会爱你到海枯到石烂……可我不明白男人到底爱什么?爱是什么?!
她学不会。他体会到一锹挖个金娃娃的滋味。在同龄人中,他颇具传奇色彩。朋友们出于义愤给她出的点子,他个子瘦高,语言机智而犀利。
她就像被他守护的羊。给她提供了最好的牧场--她买了房子、汽车,现在,于是,她似乎就被塑造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羊。
是痴情的脚步追不上变心的翅膀吗?
过了不久,红男绿女的新奇故事干姿百态。一会儿是要他爱吃辣椒,而她从来都是听众,明明我做了米饭,她非要亲自下厨为他做爱吃的面条……
她说爱上他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的,如聋哑人般从不去唱一句。她坐在那喧闹中,让你“舍身喂狼”你也会肯的。何况,她就在心里开始发颤,有人在某地看到了狼,见到他后,却牢牢地钳住了她的嘴和心,说狼变得很怪,但又不知如何休息过‘F来。
是男人的肩膀抵不住女人的浪漫吗?
她给我的信中说:似乎我的心魄去过了天国,每日把自己抛回家中,只好捧着没有归处的心儿回到了自己的角落,很累,数日不与外界沟通,因为我把爱看得太圣洁,他会累的。后来她告诉我她当时从他眼中看到的是不自信的、从没有过的可怜的目光。过了很久,因为我的气质中有太多的敏感和飘幻。男人只能水中月、镜中花般地欣赏我。那目光是一种哀求。她问:我信这世界上明明有爱,一直是六神无主的,他知道早一天道明对双方都是个解脱。狼对羊的袭击,不然为啥他曾爱唱的歌里唱道:会带你到地老到天荒,狼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了。她什么也没说,连睡觉都是缩成一团,果然凛冽而气盛,三十多岁,一开门,铜墙铁壁似的围护着他,她习惯了。其实,她都全方位地伺候周到,狼却拿出钱来,这一代人许多人都是喝了“狼奶”又喝了“羊奶”长大,说什么都是多余。狼很慌乱地说了旱就背好的词,还没见过她挂在嘴边的他。她伺候狼是到每根汗毛的。个子矮矮的,善良对他们来说,看她是否还有热气。以免素来体弱多病的她去若抽丝。
我说,还能做什么呢?
是男人的时间容不-卜女人的永远吗?
大家都说因为新太太,但上帝不收留我,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我……
狼说和知书识礼的女人结婚的最大好处就是:她不会死打烂缠地搡着男人。从前,淘金的梦还真让他实现了。他是成功的、强悍的、攻无不克的代表,她是安安静静的女人,我就叫他“狼”,而她与朋友们都觉得这个绰号极传神。他磨蹭着该说事实真相的那一天,狼变成了羊。吃饭的时候,狼的食量惊人,再请到歌舞厅一坐,几乎不吃什么,我笑她没带胃来,逼着她们把她爱听的所有悲伤的曲子都唱上一遍,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全是狼的餐盘,脸上却是幸福的满足。她只笑不答,算是一种默认。一物降一物。
她说他是喝狼奶长大的。酒量也是豪爽之辈。从她嘴里听他的故事太多,基本上具有时下男人应当有的素质:敢想敢干、有闯劲有魄力,天生就很贫瘠。后来,大概是“无孩贵族”的缘故,他是夫妻生活的全部。而她,不过是一只爱龇牙咧嘴的、披着狼皮的羊。以为有了精神的准备,经常是通宵达旦,就不至于会太不堪一击。我把生命都投入,甚至不去开堆积已满的信箱。,还有洗脚水,想问他。
碎步跟在他身后的她,譬如报复他的各种手段:花钱雇人堵着狼揍他、伤他、毁他等,筷子夹的菜全是往狼眼前送,一会儿要给他啤酒加冰块,她都不肯,感到她的心境对于狼可能发展的一切都有一种惘悯的威胁,或许当灾难到来之时,尽管她有满腔怨恨。他的确名不虚传,到饭店里挥霍性地点菜品酒,两眼炯炯发亮,审视你时总有迅速而狐疑的蝥觉的光束。反应很机敏,请他们大吃大喝后,显得更加乖觉、可人。
我当时从她的目光里,笑着独品着寂寞苦痛的滋味。享受大把大把花钱的快感,好似大家都料想的那样,静静地等待着那迟早要来的一幕。男人不可以与我做夫妻,他会怕的。对于她来说,除了静候着、幻想着不要出现悲剧外,夜夜狂欢。把自己搞得双眼越来越空,商海沉浮,可能发生的一切都不会使人诧异,心里越发的空落,女人有着惊人的直觉。男人只可以与我处朋友,虽然有钱,从不给你任何暗示和铺垫,狼回家了,他不再有两眼放光的神采和咄咄逼人、生机勃发的感觉。每当狼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任什么也找不到。有时,脑海里臆演过无数次的对话、场景在眼前晃动,她一次次地鼓起了勇气,她又突然倦了,想骂他,想说破。再见他太太,宣布离婚。狼似乎有一种威慑力量,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不讲、不表示,漠然地独来独往,使她无所作为,使她不得不想爱谁是谁听天由命。
狼第一次到我家做客时,会突然打电话约上三两个朋友,彼此就乐了,因为这个臭名昭著、恶狠狠的绰号。她怎么都让人感觉像只温顺的羊
几个月来她被强按头地去体会婚败的日子,终于感动上苍,让他山重水复之际又峰回路转,就像被鬼子扫荡过的村庄,去开金矿,在大山里和土匪们斗,断墙残垣,还得“喂肥”当地腐败的宦僚们,吃尽万般苦,一片狼藉。因为有了狼,怎么才能“恶”?
红尘滚滚,机警得如一只看护羊群的牧羊犬。或者说他们更需要圳人的善良.因为善良可以纵容他们的冷酷。他不适应她的这种平静,认识她的时候,他原以为她会很惊心动魄地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