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主产章丘、清、沂源、潍坊、临沂之地,半夏性燥而功能化痰,其所化之痰,以脾不化湿,聚而成痰者为主,为治湿痰的要药,适用于痰湿壅滞,咳嗽气逆等症,常与陈皮,茯苓等配伍;治痰多咳嗽,又常与贝母配伍应用.因其性温,故又可用治寒痰,宜与白芥子,生姜等同用;因其化痰力佳,故亦可治热痰与风痰,治热痰可与瓜蒌,黄芩等配伍;致风痰,宜与天南星等同用。”
念晨坐在秋千上,右手抓住秋千,左手拿着一本医书,已经看了两个多时辰了。那天从宝芝林回来,就翻看着医书,还别说,想不到药材都那么有讲究的,而且药效繁多,和不同的药材食料配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功效也不一样,当真是有趣啊,念晨是越看越喜欢了。
“金银花,所产在平邑、费县、山亭、平阴等地,金银花又名双花、银花、忍冬花,为忍冬科多年生缠绕性木质藤本植物忍冬的花蕾。我国南北各地均有分布。夏初当花蕾含苞未放时采摘,晾晒或阴干,生用或炒用。性寒,味甘,入肺、胃、大肠经。功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凉血止痢。”
“君子兰?还有这样的名字啊,怎么写的那么少啊,君子兰能治癌、肝炎、腹水和脊髓灰质等。还能当花草种植,如温文儒雅的君子般,温和有礼,居于谷而不卑,故名君子兰。还有如此的药名,可作药,也可作花,当真全能啊。”
念雨本想出去吹吹风,却没想到会看到念晨,而且看那样子,好像正在看什么书特别起劲呢。
“你还真是悠闲啊,在这种地方看书,想必是兴趣正浓吧。”
念晨诧异的回过头,想不到竟然是念雨,不过都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念雨也犯不着没事就挑起事端吧。想到这里,念晨也笑了,看着念雨和善许多。
“只是看看书打发下时间,这么好的天气,不找点事做实属可惜。”
看着念晨的笑脸,念雨也笑了,虽然笑的很轻,可是却给原本美艳的容颜,增添了一分光彩。
“阿梅把你照顾的还好吧?”
“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不知道念雨又在搞什么鬼。
“之前阿梅都是在照顾我的,只是偶尔去为娘亲和三娘端端茶水,不知怎么的,三娘嫌阿梅服侍的不好,也就不用她了。娘亲整日诵经礼佛的,也不喜欢那么多人服侍着,想着府上,也就你这个二xiao姐欠人照顾,就把阿梅差到你身边了。以前阿梅在我身边的时候,照顾的还算周到,想是到了你这边,应该照顾的更好吧。”
听着念雨口中的娘亲,心中似乎有一丝安慰,不管怎么样,名义上念雨还是二太太的女儿,终归要叫娘亲的好,就算念雨心有不甘,自己也另有想法,这句娘亲还的少不了的。也不知道念雨怎么说起阿梅的事情来,也不猜测那么多了,当做好意,对谁都是好的。
“阿梅照顾的是很周到,无论是太太还是xiao姐,阿梅都很细心,做事自然是让人放心的。”
“那就好,听说你前几日去了宝芝林?”
念晨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想必是从哪里听说的吧,原来今天就是为的这件事情吗。
“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就在里面走了几步,想不到这些事情那么快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了。我是去过宝芝林,只是对那些药材感到好奇,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事。”
念雨冷笑,看着念晨手中的医书,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有没有事,那些都是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只是看你那么用功的研究医书,颇感兴趣而已。想不到的是,念晨你也对药理那么有兴趣,看样子是真的有心学习。可能不用说你也知道,我也去过宝芝林,对那些药理医学的是有一些了解了,自是比你了解的透彻。爹爹从未教过我们医学方面的事,难免我们也会好奇,翻着书问这人,就算是闻着药味儿也要闻出点名堂出来。”
“姐姐今天就是来与我讨论彼此的好奇心的?”
“那倒不是,说说看,你对药材的了解有多少了?”
“我不过去了一天,能了解到哪里去,我们都是闺中的xiao姐,说着好听,实则能好到哪里去。除了那些诗词字画以外,崭新的知识连碰触都是少的,可这些都不是世人所能理解。宝芝林药铺,武家府邸,那是怎样的家业啊,如今只是步步消散,指不定以后会是如何光景。只想着,能够学点皮毛,让光辉存在的久远些,这样也就罢了。”
念雨摸着秋千上的绳索,缠绕着的些许花藤。
“吴音名还真是会逗女孩子开心,这个秋千想必费了些功夫吧。”
“不用说那么多,姐姐应该比我了解的多吧。”
念雨轻笑,那个吴音名是什么人,自己看人是比谁都透彻,怎会输给一个比自己想事单纯的人呢。
“那些不多提,谈谈药材吧,前段时间,我经常去宝芝林,里面我就喜欢灵芝。灵芝能够治愈万症,其功能应验,灵通神效,故名灵芝,又名“不死药”俗称“灵芝草”。”
“这书上有写,灵芝一年生真菌,其中以长白山赤灵芝尤为著名。你怎会喜欢上灵芝呢,我刚看过一种叫君子兰的,倒是觉得稀奇,能有君子谦和的植物,还倒是少见”
“其实,药材就跟做人是一个道理,不管我是嫌贫爱富也好,也不管是浮夸大气也罢。不求灵芝的名有多奥妙,但求通治万症这点,我就比较喜爱。而你和我做人的方式不同,所以你才对君子兰这样的徒有虚表感兴趣,我就如灵芝,就算别人说的俗气,我也乐在其中,就当你是君子兰好了,受人称赞也许并不是你的初衷。有终日的无奈,不如就图一时的快活。”
念晨放下了医书,或许区别就在这里吧,自己这珠君子兰啊,还是羡慕灵芝的俗气的。
念雨坐在石凳上,尽管不知道念晨在想着什么,但很明显的看到,她有所迟疑了。
“真是可笑啊,去了几趟宝芝林,倒学到这些东西出来,看来是去不得了。”
念晨大惊,念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去宝芝林了?”
“正如你所说,宝芝林今日的光辉,谁会知道能闪耀到何时何刻。你应该是心里清楚的吧,别忘了,我们终究是女儿身,武府的祖训,女子是不得学医的。古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现如今都已是民国了,可是武府依旧抱着祖训过活,要不是祖辈的基业,恐怕再是如何名贵的药材,都无法挽回日益退减的武府名望吧。”
“以后会慢慢改变的,现如今,大民国的思想在日益翻新,国外的新派文化在资益猛进,祖训也将成为一个可以改变的历史,男尊女卑的传统只是一片拂晓罢了,等到重见光明的时刻,武府就不再是守旧的宅门了。”
“念晨,你想的太过单纯了,只是心中有想法是好的,但想法是想法,期盼是期盼,别把想法当做期盼便是,要不然,恐怕你会接受不了的。”
“现在是民国,女子也有自由了,不再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时代,不再是蒙着脸做人的时代了。武家的后代,我们都只是三个女儿身,爹爹慢慢老了,以后打理不了家世了,那该如何是好。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恐怕他也在担心以后宝芝林后继无人吧,但是没有儿子呢,我们从小就学诗读文,为的是给爹爹争脸,我们就是爹爹的儿子,难道到现在还要被一条祖训压着吗!”
这些事情,早就在念雨的心中挣扎过了,比念晨年长一岁,也就多了一年的苦恼。原以为,凭着自己的才识,凭着爹爹对亲生娘亲的愧疚,还有对自己的宠爱,怕是能够抵过一个儿子的诱惑了吧。其实,爹爹早就知道自己去过宝芝林了,自己还想爹爹提过要学医的想法,可是被爹爹给拒绝了。念雨心中不甘啊,自己的才识和胆量,远远比那些富商之子的强,可是爹爹依然守着那套古老陈旧的思想。已经是东陵县赫赫有名的才女了,但药铺医学方面,那是男儿做的事情,念雨是永远都不能再想的。
自那以后,念雨就剩翻翻医书的乐趣了,时间久了,也对宝芝林的事情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念晨也是憧憬的,知道爹爹一定不会让自己学习医术的,那以后宝芝林药铺怎么办,那些陈旧的医学就让它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