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哥,你跟苏禾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还是奶奶又做了什么事?”
“没有,别瞎想,好了,少芳,我先挂了,改天去看叔叔婶婶。”
“哦,好。”
直到挂完电话,谭少芳还不清楚苏禾跟她哥之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但她第一反应还是先打苏禾的手机。
只是,结果如同谭少山一样。
苏禾能不接谭少山的电话,自然也能不接谭少芳的电话。
谭少芳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后,又打电话给了平常苏禾会联系的几个人,一无所获。
谭少山不是谭少芳,所以,谭少芳正打电话四处找人的时候,谭少山却什么也没做。
时间越来越晚,谭少山站在落地窗前,手机扔在了一边,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口手夹着根烟。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霓虹,还有他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
谭少山吸了一口,吸进肺里全是尼古丁的味道。
烟是谭少山熟悉的牌子,苏禾帮他买的。
一夜,整整一夜。
谭少芳找了一夜的人,谭少山则抽了一夜的烟。
谭少山抽烟的时候想的是,他抽到第几根她会回来?
事实上,当谭少山抽完一整包烟之后,苏禾还没有回来。
谭少山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凌晨四点多。谭少山丢了打火机,起身,从柜子里拿了瓶红酒出来。
这酒也是苏禾买的,苏禾平时是个细致的人,在生活上,总是能把谭少山照顾得很好。
很快,一瓶红酒就见底了。
当谭少山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的时候,门口有了动静。
先是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苏禾进了屋。
快六点了,夏季的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苏禾进屋的时候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谭少山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意欲去猜测。
最后一口酒,在谭少山的嘴里绕了一圈,然后吞下腹。
谭少山将高脚杯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杯底与茶几碰撞出声音,把刚进门的苏禾吓了一跳。
抬起头,苏禾看见叠着腿背靠沙发而坐的谭少山。
“这么早起?”
苏禾的有些疲惫,语气中透露些许应付。
这一个晚上,也不光谭少山与谭少芳没睡。
谭少山没吱声,而是摸起自己的手机,先给谭少芳打了个电话。
“不用找了,人回来了。”
苏禾没有动,呆呆地站着,隐约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
道歉的话在苏禾嘴里溜了一圈,等到她刚准备把话说出口时,谭少山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转身上了楼。
“谭少山……”
苏禾轻声叫了一声,但谭少山仍旧头也没回。苏禾的目光一直盯着谭少山,直到他进了楼上的卧室,再也看不见为止。
一夜未睡,谭少山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迹,径直走到他与苏禾的卧房,然后进了里面的浴室。
而还站在客厅里的苏禾,直到谭少山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后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放下背包,开始收拾起来。
屋子里又是烟味又是酒味,起初苏禾以为谭少山只是起来得早,待看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屁股,还有那瓶已经见了底的红酒时,再联想到他刚刚打的那个电话,苏禾才知道谭少山刚才不理她的真正原因。
苏禾咬咬唇,先是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把窗户打开,好驱散这一室的烟味酒味,然后走回沙发前把烟灰缸跟空酒瓶一起扔进了垃圾筒。
此时的苏禾并不比谭少山好受多少,昨天淋了点雨,加上一晚上没睡,此时苏禾的脑袋就跟要裂开似的疼。
人总是这样,特别疼的时候,总会心生出许多有的没有的绝望。
苏禾揉了揉脑袋,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了。
收拾完一切之后,苏禾在客厅里呆站了片刻,像是在想事情。
卧室里的浴室被谭少山占据着,苏禾如同以前每次发生类似浴室被占的情况一样,也上了楼,只不过越过主卧,进了隔壁的客卧。
苏禾虽然在照顾谭少山方面而言,是个细致的人,但到了自己这,反而有些随意,一个澡洗的比谭少山还快。
苏禾洗完澡吹干头发之后,轻手轻脚的站在主卧的门口向里看了眼,没看见谭少山,他应该还在浴室,那么长时间,苏禾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不过苏禾没敢去敲门,对于她的彻夜未归,她还不知道谭少山是怎么想的。
如果真如周晓所说的,既然在一起那么不开心,趁早分了吧,她又做不到。
她放不开。
所以,既使是折磨,苏禾还是觉得自己得跟谭少山耗着。
苏禾只在主卧门口站了一小会,最后有些体力不支地转身回了客卧到自己扔进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苏禾失落了两天,心情渐渐平复,她以为生病这件事,家宴这件事,还有她彻夜未归这年事,谭少山没再提,那就是过去了。
她也不太想跟谭少山闹腾,以前就不喜欢,他们的感情本来就不坚定,不适合闹腾。
所以,苏禾花了几天时间好好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这几天内,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出现在谭少山面前,以免起什么冲突。
谭少山对于那天的事,真的没有多提一个字,倒是谭少芳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了她一通,说她实在不该。
苏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沉默,等到谭少芳说完了,她才道了句谢,说谢谢关心。
一句话,直接把谭少芳给震住了。
对于朋友来说,这话无疑就是在笑着的朋友脸上猛不丁地甩了一巴掌。
话说出口,苏禾也意识到自己伤人心了。
迟疑了片刻,苏禾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苏禾接电话靠着厨房的门,灶上还煲着汤,苏禾一边跟谭少芳讲电话,一边观察着火候,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在她身后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谭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