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云本来也没那个意思,她说那些话原本就是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做决定,就这么简单。
“你想多了!”可是,被爱伤了心的高凌云,如今她不愿意解释太多,更不愿意事事以郭煦凌的心情作为自己做决定的前提条件了。
“至于我爸爸和哥哥那边,我自会说明,你放心,他们不会刁难你的!”
郭煦凌越听越不爽,声音自然而然有些挑高:“我想多了?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在用高家人压我?”
高凌云漂亮的柳眉骤然皱起,心底无奈叹口气跟着赌气道:“随便你怎么想!”她的罪状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条两条的。
郭嘉本来好一些的心情因为郭煦凌的话糟糕透顶,她英气的黛眉微蹙,对郭煦凌的恼火显而易见彰显在小脸上。
他还真是爱开玩笑,倘若妈妈仰仗高家,倘若如他所说,妈妈用高家人压制他,他们现在怎么可能还安安生生的坐在这里?
抛开外公不说,就只是凭她三个舅舅的护短,恐怕早在十年前就把她和妈妈接回Y市了!而Z市的天星百货,怕是早被三个人不惜任何代价后果毁掉,如何能十年来依然存在,且生意越做越大?这其中除了母亲背后的推波助澜,本身对他的宽容和对家人的隐瞒欺骗,还能有什么?
郭嘉抬眼,清澈漂亮的眸子一下下描摹郭煦凌依然俊朗的眉眼,这个男人,她的父亲,怎么能如此自以为是的伤害那个最爱他的人?
天星百货,高家人,这么多年是郭煦凌的另一个硬伤,每每提起,他就像个不长见的毛头小子,特别易怒。
心一寸一寸冷冽疼痛,郭煦凌的声音变得愈发寒凉薄情,“呵……终归这么多年来我的努力没有人看见没人认可,所以即便是我们远离Y市,远离你高家的势力,我依然只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卑鄙小人?”
不管郭煦凌如今变得多么成功,修养如何之好,过往因为他和高凌云结合而滋生的各种流言蜚语一带被提及,就像如影随形的梦靥,针一样在他心间刺挠戳刺。
想他一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攀上Y市实力背景雄厚的高家,任何人想来,无非就是那几个词,卑鄙无耻狗粑粑运好之类……
呵,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似乎就是事实呢!
高凌云看他这样,自己也是怒火中烧,“你这是怨天呢还是在怪罪我高家人?”
“高家的势力权利在Y市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进天星第一天就再清楚不过不是吗?况且,两个家庭的差距也不是今天才出现,你现在这样作践自己,给谁看呢?”她高家人自问没有任何人看不起他说他的不是,这还委屈他了不成?好笑了,现在是怎样,她在他这里就是说多错多做任何事情都有问题了么?
郭煦凌扪心自问,高家人尽管当年不同意他娶自己家的小公主,可言辞上并没有过激,也没有借助自己家的势力对付他一个外乡来的小人物,说白了他们反对只是怕高凌云跟着他吃苦罢了。
后来,他们搬来Z市,天星等于说从总公司脱离了出来独立经营,算是高家人送个他们的。
如今想来,他们高家,的的确确从不曾让他难为情。而他,因为外人指指点点而留下的阴影这么久之后作怪说出那些话,终归不是大男人所为。
可话都说了,吞是吞不回来了。
郭煦凌眉目松动,闪过一抹尴尬,旋即灵敏的拉回正题避开这个让人讨厌的话题,“离婚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高凌云没想到郭煦凌会忽然岔开话题,准备了一股脑的声讨无处发作,猛然一怔。
郭煦凌瞅准时机一把抓住高凌云的手,“回家!”
高凌云反应过来后激烈挣扎,小人,又趁她分神的时候试图混淆视听打断她的决定。
“我不回去,我要搬到女儿家去住!”高凌云顺势抬手抓住椅子的靠背,像孩子对父母耍赖,死倔的逮住一个东西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抓着不放与他们对峙,“郭煦凌你放开我,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郭煦凌回过头看一眼许诺再看一眼郭嘉,似笑非笑挑眉邪气的笑语,“瓦数太高了,你都不怕闪了女儿女婿的眼睛!”
高凌云一愣,回头跟着看一眼郭嘉和许诺,懵懵然正琢磨他这话啥意思时,被机贼的郭煦凌用力拽走。
被长辈打趣,郭嘉表示无法接受,小脸儿微红。
许诺见状,也是很鸡贼的抓住时机将她的小手放进自己掌心紧握。
郭嘉回头对上他清澈见底心思清明的黑眸,有些无奈,些许茫然。
他们呢,又该何去何从?
郭煦凌紧紧攥着高凌云的手,高凌云直到被他塞进车子时才赫然觉醒,浑蛋,又被这个讨厌的男人给骗了。
高凌云拉开车门,一只脚还没有落在地上整个人就被郭煦凌稍显粗鲁的一把拽过来压在车子的座位上。
“郭煦凌你浑蛋,你放开我!”高凌云扬着手臂又是挠又是抓的反抗,修剪整齐的指甲一不小心划过郭煦凌的脸,顿时一个红色的指甲印子在郭煦凌偏白的肌肤上留下鲜明的红与白的对比。
郭煦凌浓眉皱着,单手把高凌云两只手抓在手里束缚,“高凌云你闹够了没有?”
高凌云就是生气,就是气儿怎么都不顺。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一个人操纵她们三个人的情绪,凭什么什么决定都是由着他来定她们只能跟着往前走,又凭什么他只要告诉她们一个结果她们就必须生生接受。
高凌云拳打脚踢的挣扎,俏丽的脸庞在激烈的挣扎下愈显清丽不可方物,“没有,我就是闹不够,怎么都闹不够!”那口气如果顺不下去,她怎么都闹不够,永远也不够!
郭煦凌居高临下看着那张熟悉都几乎刻进骨血,可是这些年却没有细细看过的漂亮脸蛋,还是一如既往清秀干净,三十年的岁月流逝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干燥的指腹一下下温柔的描摹她的眉眼,一声轻叹:“凌云,你就大方一点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就只是爱他,哪怕伤心失望也不放手,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