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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衔枚夜袭

洛阳、长安的动荡,使北方的黄巾势力得到了充分的喘息和发展,其中以青徐州黄巾以及太行山区的黑山军最为鼎盛。就在汉皇室沦落成军阀傀儡之机,张饶率领的青州黄巾迅速壮大,并与张燕等人领导的黑山军遥相呼应,各自号称百万之众,声势浩大。虽然号称百万,但是黄巾军历来都是沿袭了“拖家带口”式的行军作战风格,实际上可以投入战斗的人数不超过五十万,而真正具有战斗经验算得上军队的,不超过二十万。

但是张饶就曾率领这二十万军队先后击败了青州刺史焦和、北海相孔融的五万正规军,从根本上颠覆了青州的政局,焦和战败病故,孔融逃回都昌困守北海。张饶本想引军北上,与黑山军会师,但是在渤海东光遭到了公孙瓒的伏击,伤亡损失巨大;转而南渡黄河之时,又被公孙瓒疯狂拦截追击,元气大伤。张饶被迫退回青州,重整旗鼓,转攻兖州,占领鲁国、任城,杀死任城相郑遂,直逼东郡。

郑纶放弃了偷袭东郡的计划,以华雄、俞涉为校尉先锋,亲自率军二万,驻扎在寿张以北的汶水上游,与寿张以南的曹操军形成呼应;程昱以及从斜谷追随而来的五千军严守东平郡。

出征前,甄宓对郑纶的决定表示出了担忧,程昱毕竟是曹操的幕僚。郑纶却只是淡淡一笑,用上了程昱的逻辑来解释:曹操全力对抗黄巾军,郭嘉是不会来偷袭东郡的,而程昱如果在东平制造了变故,那他跟郭嘉、二荀的关系也就此打住了,况且还是程昱提醒的自己,目前与曹操不可能发生摩擦,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智者不为。郑纶最终还是留下了前锋营的三百亲信,负责保护甄宓和蝉儿的安全。

曹操的兵力实在非常有限,除了驻守兖州各地的常备军外,能调用的机动兵力仅有五千,用五千对抗数十倍的敌人,这让郑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郑纶自己,更希望带来了二十万人,而不是二万。

曹操和郑纶分守汶水西南岸,与黄巾军隔岸相对,但是兵力上的缺乏,想要完全控制汶水,非常困难。曹操很快就放弃了寿张,把部队的战线往南移动,故意空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对岸的张饶获悉之后,立即发动强渡,一举占领寿张,进而分兵两路,一北一南分别进攻。

郑纶立即做出调整,把战线横移到东平郡的外围,全力阻击。

黄巾军漫山遍野而来,声威震天。

郑纶亲自压阵,华雄刚想出战,俞涉早就飞马而出。

带领北上的是张饶的堂弟张青,是青州黄巾中第一个惯厮杀的,手使一杆大砍刀,弓马娴熟,遇到俞涉,竟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郑纶退到阵后的小山坡上观望,只见黄巾军主力的背后,跟着无数老弱妇孺,心中不免恻然。这样的阵仗,郑纶在历城落难之时早有耳闻,黄巾军虽然声势浩大,而且具有非常强的凝聚力和良好的群众基础,但是他们的战略很成问题,只知道攻击郡城来掠夺军备钱粮,而不懂得建立扎实的根据地,最终受苦的还是战场背后的那些走投无路的无辜百姓。

郑纶立即撤回了从两翼准备突击敌后的骑兵,并且下令鸣金收兵。

阵前俞涉正杀得兴起,却不敢违令,当下一连几枪逼退张青,喝道,“来日必取你性命!”

张青把大刀一横,哈哈大笑,“就凭你吗?回去再练几年吧!”

俞涉再不多言,拨马而回,身后三千弓弩手严阵以待,缓缓撤退,两侧骤然跃出无数骑兵,井然有序。

张青不敢掩杀,只得下令暂退十里安营。

回到帐中,俞涉连声夸赞张青好武艺,郑纶更是心生招揽之意。天黑之后,郑纶问华雄,“我想派人劫营,如何?”

华雄笑道,“我也这么想,正待请命。”

“需要多少人马?”

“五百骑。”

“太多,我怕有损失。”郑纶摇头,“哪怕损失一人一马,都不是我愿意见到的结果。”

华雄奋然道,“我这就去骑兵营中,有胆量的就跟我去劫营。”

“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郑纶迟疑着,苦着脸道,“你知道,宓儿为我们装备的这支骑兵可是我们唯一的家底,要是有什么损失,我都会加倍心痛的。”

华雄气急,“伯纯今日缘何变得如此犹豫?破虏营的士兵都是我亲自选拔的,我敢说他们中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区区黄巾贼寇,华某还没放在眼里。”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郑纶笑着说道,“我要你保证跟你出战的士兵,一个不少地回来!”

华雄恼道,“若少了一个,我就提自己的脑袋补上!”说罢,华雄转身出帐,牵过战马,纵身而上,奔骑兵营而去。

郑纶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拥有象华雄这样级别的猛将,感觉确实不错。

华雄到了骑兵营,陡然一声大喝,“本将军今日劫营,有不怕死的,站出来!”

骑兵营的将士多半还在因为白天取消了侧翼包抄战斗而郁闷不已,一听华雄要去劫营,顿时都来了精神,呼啦啦全出来了。

华雄挠了挠头,“他娘的,我只带五百人,你们说怎么办?”

将士们一听,都纳了闷了。有人就发问道,“只去五百人?那怎么够厮杀的?”

华雄冷笑,“怎么,你怕了?王三儿,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怕死的料。”

众人哄然大笑。

王三儿可是老破虏营了,还是跟李成一拨被提拔起来的副将,统领着一营两百士兵,此时被华雄这一激,顿时吼了起来,“将军休小看了我王三,别说是什么姓张的贼头,就算他们百万青州兵都来了,咱也不怕!谁都不准跟我抢,今儿就算是刀山火海,我要是皱一皱眉头,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人群里又有人笑了起来,“王三,你小子起得好名字啊!倒着写,还不是王三啊?”

满营的士兵们顿时都笑成了一团,气得王三拔刀便要拼命,“好你个苏明,有种就跟老子单练,谁赢了谁去!”

那个叫苏明的,也是个刺头,当下也拔出了刀。

华雄大怒,“混帐东西!你们的刀是向自己人亮的?有种就跟我去杀敌,窝里横算他娘的什么英雄?!”

王三和苏明还真怵华雄的威风,赶紧收起了刀。

华雄其实蛮喜欢这两个副将,却作出一副勉强的姿态,“都还愣着干什么?集合你们的手下,两营四百人够了。”

王三、苏明顿时大喜,忙不迭回营召集队伍,片刻功夫,四百重装骑兵整整齐齐地列队待命,看得其他营的士兵羡慕不已。

华雄扫视着自己的手下,心里也很是满意,“你们给我记住了,我们的任务是用最快的速度,从敌营的一侧冲入,从另一侧杀出,一定要杀出我们破虏营的威名,一定要杀得敌人丧胆,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四百人齐声应诺,斗志昂扬。

“还有!都他娘的给我记住了,只管冲杀,不要恋战纠缠,都把小命给我带回来!”不知在什么时候,郑纶也来到了骑兵营中,此时也跟所有的将士一样,开口闭口都是粗话,可就是这样的大白话才能使郑纶这个名义上的将军,真正地被士兵们接受。

“记住了!”这一次的回答,明显带着轻松的意味。

华雄别了郑纶,带着四百骑兵,裹起马蹄,趁着夜色向东南方向衔枚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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