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不胜烦的凌小花只好懒懒的睁开眼。
额——
意外的,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奢华卧房。雕刻着镂空图案的红木床,双面绣花的青纱帐,价格不菲的古董瓷器……
凌小花的目光不禁有些茫然,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意识逐渐回笼,她依稀回忆起自己去汴京历史博物馆偷传国玉玺,可到手之时突然金光乍现……再往后……
按理说,就算她点背儿失手被擒,等待她的也应该是监狱的牢房,而非这充满古韵的豪舍。还有,床边一直拉着她的手,大哭特哭的老头是谁?为何身着一套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行头?
莫非……这是警察新研究出来的审讯手段?
可仔细想想,凌小花又觉得有些不合常理。虽然她是鼎鼎大名的珠宝大盗,但却从未伤及他人性命,即便把罪名坐实,也不过是把那些宝贝还回去,顺便留下吃几年牢饭罢了,根本没必要为她摆这么大的阵仗!
“儿啊!我的昱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为父啊!”老人说着又放声痛哭起来,那喊声震得凌小花眉头直蹙。
“老爷,李国手来了!”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前面的人习惯性地弓着腰,主动为身后背箱子的老者带路。
“好,这没你们的事了,哑姑留下伺候着,其余的都回去忙吧。”老人停止哭泣,大手一挥,便遣退了立在周围的侍女,只剩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静静地守在门旁。
“李国手,有劳了!”那位把凌小花唤作‘昱儿’的老人终于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闻言,背箱子的老者略微颔首,然后快走两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接为凌小花切起脉来。他一边用手捋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须,一边皱眉沉思。半响,他才从徐徐的舒了一口气。
“恭喜太师,贺喜太师!原本淤积在小侯爷脑部的血块竟不疏自散,进而除去了小侯爷的性命之忧!”
“真的?”老人的脸上虽挂满泪痕,但那大喜过望的表情,却感染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而凌小花自始至终只是瞪大了双眼,脑中艰难的消化着一个有些超负荷的讯息,那就是:她穿了!
她不傻,所处环境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再加上那阵诡异的金光……更何况,她没有从老头眼中看出半分的虚情假意……所以,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说实话,穿越小说她在闲暇时看过不少,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当下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凌小花本不该轻易相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可无奈她从小身处的条件比较特殊。她师傅不但身怀绝世偷技,还兼职做半仙,没事帮人看看风水,算算命之类的。因此,连带着她也有点儿迷信,每次出去‘干活’前势必会焚香祷告一番,以求此行平安顺利。
对了,她还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的情况。不过,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估计是借尸还魂……
思绪间,耳边传来老人忧心忡忡的询问声:“李国手,小儿的病既已无碍,可为何目光涣散,神情恍惚,甚至在醒来之后更是胡言乱语?”
李国手朝老人恭敬的施了一礼,“回太师,小侯爷固然福大命大,但头乃人体之首,五体之心,哪怕是轻微的撞击也有可能造成难以恢复的伤害。而小侯爷此次不慎摔伤了头,苏醒后记忆混乱,神智异常,均在情理之中,属遗症,需静养。加以时日,还是有望痊愈的。”
“爹,我怎么会在这儿?”凌小花适时出声,用三分迷茫,七分疑惑的眼神望向她那凭空多出来的‘便宜老爹’,按照李国手的话往下演。
没办法,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要知道,古人都是很迷信的,在明白真相后难保不会把她直接弄死,以慰‘前任’的在天之灵。
况且,就算她讲了,这群人最多在她失忆的基础上加个疯癫的头衔,她何必去自寻烦恼?
“昱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紧紧拉着凌小花的手,答非所问,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几个字。
“爹,瞧您紧张的,我能有什么事?”凌小花故作熟络的拍了拍老人的手,笑道。
其实,她此举是有私心的。在现代,她是由师傅抚养长大的。尽管师傅视她为己出,可师傅那古怪的性格以及严厉的教导注定她无法体会到亲情的温暖。当然,师傅对她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关爱的方式与寻常人家截然不同而已。
于是,当老人眼角溢出的泪水滴落到凌小花的手背上时,她便决定,取而代之!
正所谓逝者已矣,她怎么忍心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等等!
丧子?小侯爷?难不成……
凌小花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紧接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探入锦被之下,径自检查起来。
摸了许久,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虽然从‘大馒头’一跃降为‘小笼包’,但她依旧是真材实料。而且,下无黄瓜,后有菊花,跟原来的身体应该属同一个性别。
可是,她的便宜老爹为何却唤她为‘儿’?
“庞福,先送李国手去饭厅用餐,老夫随后就到。”不等凌小花张口询问,她的便宜老爹就对那李国手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是!”
同时,守在门口的哑姑也退了出去。
“昱儿,为父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有一点,你千万要记牢:绝对不要在人前暴露你的女儿身!哪怕是你姐姐庞蓉,也不可以!”老人绑着张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连带那紧握凌小花的手也微微用力。
在得到凌小花的保证后,老人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原来,她这‘前任’上面还有一姐,而她老爹盼子心切,在产婆把孩子抱出来后,见孩子眉宇间与自己颇为相似,没仔细查看孩子下面是否带把,就兴高采烈的大摆筵席,昭告天下,先皇更是当场赐下了‘安乐侯’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