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上升,卓彦非的眸子越来越亮,某种突如其来的惊喜将刚才的沮丧一扫而光,他的唇角又轻轻挑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魇。
“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如果没有他,我就不会区分真正被人呵护被人宠爱的感觉,可是……呀……”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突然有种柔软轻轻堵住她的嘴,一股清新熟悉的薄荷香扑面而来,将她的表白全体咽下去,她慢慢感觉到一双唇柔和地在自己唇瓣上辗转,火热的舌尖探进她嘴底,纠缠着,将她引入美妙的境地。
电梯开了又合,封闭的轿厢里,温度逐渐升高,外面等待的人们,见到敞开电梯间里紧紧拥吻的一对人儿,都识趣地摁上电梯,嘴角挑起暧昧的笑意。
不知电梯升降了几度,两人才渐渐分开,卓彦非伸手捧着钟爱唯的脸,气息有些微喘,看着对方绯红的小脸,仿佛叹息似地说了句:“笨丫头,怎么不早点说呢?”
如果早知道她的心意,他就不会如此忐忑不安,举止失措了。
“讨厌!”
钟爱唯将头深深钻进他怀里,带着些许羞涩,心底却意外地平和,很满足,很宁馨,她自己也不会想到,会这么快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还不到一个月呢,似乎对方就彻底俘获了她的心。
抬起头,她不甘心地鼓起嘴说道:“不行,这个不算!”
“嗯?”对方拥着她,俊魅的脸孔慢慢凑过来,嘴角挑起一抹暧昧地笑意说道:“什么不算,你这算不算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不是!”她羞红着脸拍了对方一下:“那我们的赌约怎么办?我说过不准你偷步走捷径的!”
“那你还是希望我追其他的女人吗?”某卓微笑着,眉宇间分明有着不怀好意:“我会把这当成默许的哦!”
“你敢!”钟爱唯瞪他一眼,闷闷地嘀咕了一句:“卓彦非,你这是故意的吧?”
她觉得从一开始起,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履行赌约,那只不过是他接近她的一个借口而已,亏自己还傻乎乎地想为难他,真是越想越郁闷。
“谁说的,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履约呢,你就这么小看你的未来老公吗?”卓彦非自信满满地捏了捏她脸颊笑道:“只是到时候,你不准吃醋哦!”
闻言,钟爱唯咬住嘴,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意。
“你怎么又来了?”开门见到她们,产妇家属很不高兴,脸上写满了不欢迎。
钟爱唯早有心理准备,称呼了一声笑笑说:“是我,麻烦开下门。”
齐思瑶今天休息,听说她又要来这里,执意跟来了,此刻站在一旁探头探脑。
主人家犹豫了片刻,将门打开一条缝,走出来带上门,堵在门口对她们:“你们走吧,上次不是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没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我这次来不是劝你们改口的,而是有样东西给你们看!”钟爱唯说着从包中掏出上次采访时的影像资料,在他面前晃了晃说:“这里面记录了上次采访时的有关画面,可以清楚地证明,我并没有教你们说任何一句不利于医院的话,一切都是你们编造出的谎言!”
闻言,家属脸色变了变,盯着她手上的U盘,强自镇定了一下说:“那又如何,你们做这行的,自然有办法在这上面做手脚,抹去那些对你们不利的言行,我相信群众们是有判断力的,不会轻易被你们瞒骗!”
“你们可以请专业鉴定机构,来证实我手上这份是否经过伪造!”钟爱唯反驳他说:“要不我现在就把这些资料放上网,让公众评判一下,我就不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无条件地相信你,站到你那一边!”
“是啊!”齐思瑶也忿忿地补充道:“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做哪一行的,就应该明白我们对于控制舆论走向的能力,绝对是专业级的!”
虽然她这句话带着几分恐吓,但是效果还不错,患者家属听了后,脸色更有几分难看。
“让她们进来说话!”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从内被拉开,患者老公绷着张脸走出来,将两人让进去。
患者老公姓孙,腿部略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个头也显得矮小,给人的印象萎靡不振的。
钟爱唯打量了几眼,发现屋内的家属比上次略少,不过也有六七个人的样子,见她们进来,都没好气地瞅着两人。
“孙先生……”
“坐!”某孙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对着客厅的沙发努努嘴,自己先她一步坐上去。
钟爱唯也拉着齐思瑶坐到旁边,重新把自己此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态度不亢不卑,语气中也没流露出咄咄逼人。
某孙目光阴郁地闪动着,仔细听她说完,又想了一会才说:“钟记者,就算你手头有这份资料又如何,那也只能证明你在镜头前并没有说过什么,可是你们的摄影机并不是一直对着我们的吧,那些私底下的话又有谁能够证明呢?”
“采访时我那些同事们都和我在一起,他们都可以做我的证人!”闻言钟爱唯冷冷提醒他。
“那我的这些亲属也可以证明你们的确教唆过我们!”孙某马上反唇相讥。
围坐一旁的亲属们也附合着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明自己立场。
“钟记者,你都听到了?”孙某冷笑着说:“即使你们做新闻的可以只手遮天,可是公众并不是傻子,未必会完全相信你们那一套!”
“孙先生,你这样完全是眜着自己良心,故意抹黑我们!”齐思瑶气愤地指责:“怪不得你们天生就是这样,还有你们的孩子……”
“思思!”钟爱唯赶紧拦住她,知道这样人身攻击,只会将事态演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果然,孙某的脸色更加灰暗起来,瞪着两人,额头青筋若隐或现,放在身侧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紧。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快滚!”重重捶了一下沙发扶手,他愠怒地说着:“你们这些人,不论外表装起来多么善良伟大,其实骨子里还是歧视我们残疾人,不是用我们的缺陷来嘲笑我们,就是打着博爱的幌子来为自己贴金,我受够了!都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们的理解,也不稀罕你们廉价的同情!这件事上,我没有什么做错的,我说的全部都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