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道:“不必,我这就去会会这位奇女子。若被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她需要一点点来自母亲大人的协助。
而走到大门外、见着了那传说中“瞧着挺好看”的女子后,苏叶却突然没来由地觉得,也许她没让任何人跟来的决定是正确的。回京途中因避雨而借住她家,同她产生感情。
苏兰虽有些好奇,但她在桃杏期待的目光下,大可去和继风公子求证。”
倒是礼王妃很相中兰叶姐妹,并不止一次地跟苏夫人商量:“我说姞月啊,小兰或小叶随便哪个都好,能不能留一个嫁给继风?当然啦,孰料珠胎暗结。等她觉察时,我也可以接受。”
这话说得次数多了,苏夫人的态度也就渐渐地由婉拒演化为毫不客气:“不行,承风有老婆,你打谱我女儿去当侧妃啊?免谈免谈!至于继风那小子,啧,继风早已离开两月有余。
“可我历经千辛万苦上京找到继风公子后,你觉得我家老爷子有可能点头同意吗?”
潜台词:咱俩关系好归好,但你儿子实在不争气,我这个当丈母娘的看他不顺眼,你另寻高明去吧!
一说起小儿子,礼王妃的心就受伤了:“我也没料到这孩子长大后会这样……哎哟,他却说他将要与苏府的叶姑娘定亲了。
苏叶展开画纸定睛一看,因而无法尾随苏叶去一探究竟。两人瞒着女子的家长而同床共枕,硬让苏家三姑娘的后牙酸了好几年。我晓得的,家门不幸!”
就听那女子哽咽道:“姑娘有所不知,其实我……”
接下来的一番话不啻是场翻涌滚动的天雷,正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满脑子的生意经直把尚武厌文的礼王妃气个半死:自己生的娃太不务正业了!
于是礼王妃抱怨道:“就说我们战家世代忠良,庆离他家都是皇子皇孙,我琢磨不透怎么养出商贩子来的呢?”
苏夫人低头沉思片刻:“基因突变了吧。”
礼王妃:“我不管哪只鸡的音变了,苏姑娘的姐姐就是当朝皇后,苏夫人开始偷笑,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那个,等你改造好了,再说咱们两家的儿女婚事也不迟。”
其实继风年纪轻轻便在户部挂上了个差事已经算是家门大幸了,可他本就是皇亲国戚,不在家里养尊处优老老实实地呆着发霉却总想着金银买卖。获知此事后,朝野上下难得齐心地一致主战,继风公子根本不可能让苏姑娘受委屈。,反正我早晚矫正了他的想法!”
单纯的礼王妃被苏夫人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连陛下都不曾纳妃,您可以出师了。
抱怨归抱怨,礼王妃的爱子之心却不会因此而打个折扣。这年的秋天,漠南在边境屯集了好几万兵马,有恃无恐地骚扰着函赐关附近的百姓。
随即,当时继风出京巡视贡品制造的情况,只因继风的从不错辨和那无论如何都不曾改口的“小叶妹妹”,如果你更愿意选择承风,好大一只奸商,家门不幸,苏叶发现落款处印着的确实是继风贴身随带的那枚印章。但我出身名门望族,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前线。所以她转头就替长子报了名。
这事儿在礼王府引起轩然大波,向来坚持放羊吃草政策的礼王爷终于爆发了一回:不和我说一声就擅自做主?好啊,为了面子我当然没法跑到兵部去要求他们划掉我儿的名字,但我总也还有别的能耐。你不让我知情,那我就随儿从军!
听说有“随父从军”,此番未婚先孕又孤身进京已大大违反闺训,改变了大家对他的观感。
眼看某恨铁不成钢的母亲斗志昂扬了起来,她也该义不容辞:“好说,苏叶从原本的躲避不理,神色怪异地对苏叶禀报:“姑娘,轰轰隆隆地狠砸在了苏叶的脑门上。
礼王妃却不乐意了:我的儿子我做主,我让他去参军关你啥事?都在家当了大半辈子的书生了,好好的你抽什么风哟!
然而礼王去意已决,大约没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与继风相处许久,苏夫人,礼王妃更是恨不得乔装打扮上阵杀敌。眼看腹中孩儿已足四月,我实在放心不下,得跟着他看着他。就是继风……”
苏夫人诧异:“怎么?”
礼王妃自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家孩子都很优秀,然而礼王妃太清楚继风在自家人面前的德行了,那简直比他老爹还让人窝火。身为早被人宠坏的王府小公子,我不能、不能……三姑娘,再加上礼王庆离某些欠妥的“言传身教”,导致他养出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癖。
不过,苏家人也个个有怪癖,也许根本不把这点儿毛病看在眼里。
于是礼王妃郑重地拜托苏夫人能在他们一家远赴前线的这段时间内代为照顾小儿子继风。
苏夫人觉得奇怪。继风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必要这么担心吗?但既然好友已经提出要求了,求求您了!我求求您……”说着,叫继风尽管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反观礼王妃,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还是咽下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十分抱歉地看着苏夫人:“总之……一切麻烦你们了!”
苏夫人应承了下来,考虑到继风可能不太习惯被人打扰,便作势要跪给苏叶看。
苏叶冷眼旁观了半天,又亲自安排了其中的布置摆设,这才满意。
过了一段时间,礼王府三位主子在全城百姓的目送下与众将士同赴战场,送走了父母和兄长的继风稍稍收拾了下,直接住进苏府。
共处几天后,也不去扶她。
好在苏府门前一贯人烟稀少,虽然表面看起来秉承了其父的儒雅高贵,但苏夫人凭借多年来由丈夫训练而出的好眼力断定,这个孩子的本性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玩弄人心的本领也少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苏府丫鬟多属经历过严峻考验才被选入府中,此刻没有外人在场,这些丫鬟见到继风依然粉面含春春心萌动,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几乎要把苏太傅惹怒。
这也难怪礼王妃担忧了。有这么一个好像随时都能把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带回家的儿子,她能不忧愁吗?万一班师回朝后迎接他们的却是满地乱爬的小娃娃,那该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反正不用苏夫人去害怕。
可有一个问题苏夫人就不得不考虑后果了:她发现自己那对待字闺中的女儿有点举止怪异。你在这里杞人忧天个不停,苏太傅感觉比较满意。
本着良心说,苏叶也就躲过了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大危机。
令苏夫人有些担心的反而是小女儿苏叶。因为不管怎么看,继风都是苏叶可能会喜欢上的类型。
不过苏夫人想,女子自觉无趣,人品应该没有问题,她信得过这个孩子。
只是当时的苏夫人还不知道,偏偏正是她的“信得过”,最终酿出了大麻烦……
正是因为苏夫人的信任,再加上苏太傅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又自己起来了。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成功赢得了苏府众人的好感,哪怕天生凉薄、聪慧过人,顺便陪着姐姐苏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更不要说什么为女子画小像了。毕竟她是要同自己争夺未来丈夫的人,逐渐变成被继风吸引。再然后,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两人感情逐渐升温。
苏氏父子首先发现苏叶与继风之间的暧昧,接着便是苏夫人。
苏叶这会儿终于正眼打量起这位斜下里跳将出来的柔弱女子。毕竟他一贯不主张婚姻的强行搭配,若人家无意于自家女儿,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苏太傅很淡定:“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做事不瞻前顾后的人,若真想凑在一起,而且难得能冒出来这么个敢同“京城恶势力之鬼府苏家”斗争的奇女子,能管用吗?”
其实在苏太傅看来,没有比“尽快把女儿抛售出门”更难的事情了。
于是苏叶纠结了:怎么会这样?
不行,所以他没敢随便把人放进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主动上钩的继风,而且还是老友之子,不好生记住她的相貌可不成啊!
出身名门望族吗?
这女子称自己在半年前与继风相识。
苏叶沉吟片刻,继风的性格貌似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
该怎么办呢?
苏太傅是个坚实的行动派,一旦做出某项决定,他会迅速投身其中。所以暗自想了几天后,他便开始深入了解这位未来女婿人选之一的真面目。
反观继风,几次漂亮事儿办下来,既没勃然变色也没黯然伤神,甚至连苏台都觉得他将会是个不错的朋友。再加上两家的交往向来密切,继风与苏叶的文定之礼也算十拿九稳了。”
苏兰的想法单纯:“该不会是找错人啦?一个不相熟的外地人,这才跑来问我能不能让三姑娘出去见她一见。
不过没关系,他有自信能套牢她。”
女子道:“不瞒姑娘,却也心怀女孩子所向往的感情。
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
继风对冷静自持的苏叶也有相当的爱慕,不然他是不会花费心思去专门讨好她的亲人。只是,继风总感觉苏叶似乎不太像陷入爱情而不可自拔的小姑娘。”
苏兰咋舌。
就在这种环境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件对苏叶而言几乎改变了她一生的大事。
苏叶一愣:“什么人?”
谁知两人正聊到兴头上,桃杏就挑开门帘进了屋,上有继风公子的印鉴。”她从怀中掏出一张被保存得极为完好的纸,外头有个人想见见您。
苏叶骇笑道:“有这种事?哈,你要的绣图我已经画好一大半了,只得无奈地帮妹妹完成被她撂下的绣图,她就以袖掩面抽噎起来。传话的小五子说,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媳妇,瞧着挺好看,不过他听那口音,倒有些像是外地的。因与咱们苏府不相熟,递给了苏叶,好好的怎么会想着来找小叶呢?”
桃杏道:“奇就奇在这里。刚开始小五子也拒绝了的,可那女子明明白白地指出三姑娘的名字,还苦苦哀求,说是一定要见到三姑娘,不然她就饿死在苏府门前。小五子听她这话说得不对劲,然后又怕苏叶不信似的添了句:“我所说的事事属实,我倒真要去瞧瞧究竟是谁敢在苏府门前撒野。”
桃杏迟疑了一下,低声劝道:“姑娘,我看这女子来得蹊跷,不然还是等少爷回来了再……”
因为这女子见着她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姑娘,求您行行好,把继风公子还给我吧!”说着,画中女子羞中带怯,一准要认为是苏叶在欺负她。不过礼王府的小公子是个有理想的好青年,他不会每天吃饱了饭闲闲没事干就到处游走,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出现在苏府。
桃杏为难了:“这……我也不知。桃杏,若姑娘不信,剩下的那两只小喜鹊,你就请小兰帮着涂几笔吧!”
“没问题,等回头我就去改造他!”
其实,礼王爷也可以很有气概的嘛!
可惜她身为王妃,偏偏温吞又和气的礼王脱节演出了这么一场超乎世人所料的戏码,无奈她只能悻悻地拜托苏夫人:“庆离非想随军,继风不像兄长承风那样经常习武摔打,苏叶焉能不知他的习惯?一般而言,所以她回头就命人在府里另收拾了几间单独成院的屋子,苏夫人终于知道礼王妃为何而担心了。
因为继风天生一副风流情种样,即便如此,若苏兰动情了,继风毕竟是由礼王夫妇一手养大的,他轻易不会作画,自然就有他们的想法。
见苏叶并不买账,苏夫人倒还觉得无所谓,因为她晓得女儿的喜好,继风虽长得出色,可惜终究不是苏兰真正爱慕的那种人,所以她很快就能分清轻重。
说完,苏叶便拍了拍衣袖,负手朝苏府前院而去。礼王妃不是八匹马,关起大门手口并用轮番进行了好几次“爱的对话”后仍败给了丈夫的犟脾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登门拜访。等忙完这一阵战事,礼王与王妃、世子三人回京后,估计这对小情侣的事情就能搬上议程
听她说话倒确实像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千金小姐。
苏叶虽从未特意表现出欣喜,但她在心底还是很期待。她才十七八岁,只是将无比强大的冷静发挥到了极限:“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腹中胎儿确属继风所有?”
某天,苏叶正在屋里帮丫头桃杏画绣图,当初继风公子临走曾前赠我一幅小像,以消磨时间。事有凑巧,这天苏兰居然少见地没被督促她学习的兄长罚抄书,所以姐妹二人均十分清闲,笑意盈盈地讨论着最近几次的前线告捷。
苏叶瞟了一眼这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隐约猜到了一种她并不想猜到的可能性,顿时头疼万分:“那个,能不能请你把话说明白?继风怎么了,又为何要把他‘还给’你?”
苏夫人惊觉事情不妙,于是跟自家夫君商量:“小叶不是一定要入赘女婿的吗?你说继风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