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走台下来,时装展大获成功。散场后,模特们在化妆间里兴奋地跳着唱着。大姐又要带众美女去吃大餐去KTV唱歌,像上次一样,唯独沈舒云没有理会她们,独自对着镜子卸妆。
君儿见到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人,忍不住走上前,温婉说到:“朋友!时装展大获成功,大家去庆祝玩儿,你也一起去吧!”
“不用了!”回答的是冷冰冰的声音,沈舒云一直用手捂揉着脸,头也不回。
“不要这样嘛!大家在一块说说笑笑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排斥在外呢?”君儿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她略略看出了这个高傲的人心中的孤独。
“我说不用就不用!讨厌!”沈舒云冷冷地回答。
君儿怔住了,自己的热心被泼了冷水,她有些尴尬。
“铁君菊!别理她!”一个模特走来拉君儿。
“铁君菊……”沈舒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铁君菊——好熟悉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她在的孤儿院里唯一的朋友的名字。于是,下意识地,她回过头,见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晓君?”沈舒云带着疑问的眼神,惊讶道。
“小野!”君儿也呆住了。
四目对望的时候,君儿怔住了,沈舒云也怔住了。她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不是做梦呢?惊讶、欣喜、伤感、感慨……说不尽的感觉……这十多年的离别……没日没夜的思念……她们深情地注视着……这十多年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但同病相怜的命运让她们在心里深深地铭刻着对方的名字……
“你……你……你是小野吗?”君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你是晓君?”沈舒云也同时说道。
“是我!是我!我是小野……”
是我!是我!我是晓君……”
她们又异口同声……
之后,她们来到海边,望着天际边弯弯的月,望着月的倒影在海面上开出一条银色的光道,听着海浪起起落落的声音。此刻,如此的静谧!如此的安详!如此的开阔!
她们都不说话,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海,听着海水的声音,思绪犹如海水般泛滥、弥漫,激起内心的感触,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花。两颗心紧紧地相连着。也许,人有太多太多话想说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们沉默了许久,舒云打破了沉寂!君儿……这些年……你……你过得好吗?”舒云内心万分激动,但语气却很平静。
“好……我很好……姐姐……你呢……”君儿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激动、喜悦、感伤的泪……这么多年,她的心事太多太多了,她都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对谁说,对颂黎,她也没有说。对颂黎,君儿是有所保留的,她温柔,她善解人意,她知书达理,她……
她没有对颂黎说过自己的委屈,说过自己的伤感,说过自己的渴望……因为,她并没有完全信赖颂黎,颂黎对她的冷淡她体会得到,颂黎不懂她的心,不是她的知己。其实,她对颂黎很客气,并不愿告诉颂黎她的心事。她还是当颂黎是外人。而对小野,她是她的姐妹,是唯一牵挂的姐妹。
“我也很好……对了,君儿,你会说话了!”舒云温柔地说,眼里带着关心。
“嗯……你离开孤儿院后,我也被收养了。收养我的是对法国夫妇,他们对我很好,很疼爱我,为我花了很多钱,治好了我的哑巴病。你呢?小野!这十多年你过得怎么样!你的养父母对你好吗?”君儿柔柔地说。
“我被收养后,过得还好!虽然养父不大喜欢我,但养母对我很照顾!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我离开了,这两年我就没去看过他们!”舒云低低地说,有些伤感。
“没关系!现在我们又相遇了,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了!我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姐妹。”君儿想到舒云在模特群里被排斥的场景,她伤感又感慨地说。
“没事!君儿,我一个人都习惯了!都无所谓了!”舒云慢慢地说。
“过去,我们都受了很多苦,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君儿安慰着她。
“嗯!君儿,你结婚了吗?或者有男朋友了吗?”舒云问。
“有未婚夫了!下次我带你见见!你呢?”君儿道。
“我结婚了。”舒云慢慢说着,语调里有些悲凉。她想起了那件事,亲自撞到小军和其他女人鬼混的事。她还想到今晚在舞台上偶然见到让她朝思暮想的颂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种说不出的感慨。她只觉得,这世上,无奈的事太多了……
“姐夫……姐夫是什么样的人?她对你好吗?”君儿扑捉到她眼中的伤感与无奈,关心的问。
“还好……还好……他是个浪子。”舒云淡淡地说着。舒云对小军,无法给出个准确的定论,他不是个完全的坏人,他对她也算是好的,至少两年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但他是浪子,还是涉及黑社会的人,会游戏人间的人,他果敢、仗义、热情、同时也具有冷酷……她无法对他定义,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人。总之,他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人。舒云没有告诉君儿有关小军的事,因为她不好说,也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君儿知道舒云不说,有她的理由,看着她无奈的眼神,她也沉默了。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海……
深夜,君儿才回到颂黎家,大家都睡了。她轻轻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站住!”一句冷冰冰的话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眸,是颂黎。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吗?我母亲为了要给你摆庆功会,亲自煮了一桌子菜,等你一个晚上都不见你回来。手机也打不通……”颂黎责问道。
“嗯……我……这……对不起!”君儿听见颂黎母亲这么等着自己,有些愧疚。今晚遇见沈舒云,她激动、高兴得把颂黎母亲说的话给忘了。颂黎母亲亲口嘱咐她要早回来的,可她见了舒云就忘了这件事,连电话也忘打了。深知自己做错了,她吞吐地说不出话来。
“没事了,回屋去睡吧!母亲那边,我已经代你向她解释过了。不过,下次不许这么晚回来,要是有事情,也要先向我打报告。晚上治安不是很好!”颂黎责怪君儿,其实他是因为关心她。她十多年才回来,对这个城市的环境还不太熟悉。今晚,久久未见君儿归来,他很焦虑,坐在沙发等了一夜。
君儿听出颂黎责备她,其实是因为他关心她,怕她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因此心里甜滋滋的。这颂黎,虽然平时不冷不热的,但体贴人有他的一套。她温婉地说:“没事儿!今晚,我遇见了久别十多年的好姐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