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母亲摔倒了,小岚便上前去扶住母亲。眼尖的三麻子母亲见了小岚,便跑过来,用力一把扯下她的面巾。顿时,一张伤痕斑斑的脸被强烈的阳光刺痛着。
“呜!鬼啊!”众人不由得吓到。
小岚愣住了,像是大街上被人活生生地扯光身上所有的衣服,身体裸露地被众人指指点点。心被撕裂了,小岚没有了知觉,任由三麻子母亲拉着。
三麻子母亲一肚子气,现在嘴里念叨的主角出场了,她才不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拉起小岚,对着众人说:“瞧!大家看看了!这就是那丑八怪!两年前是疯子,现在不疯了,却变成野鬼了!你们说那刘秀莲黑心不黑心,像把这样的丑八怪介绍我儿子!”
“啊!”小岚母亲见自己的女儿被人家这样子折磨,心中一阵阵抽痛,犯起疯病来。她从心底里切斯底里地大喊,把多心积压在心底里的痛全部喊出来,像一座蓄压已久的火山,要爆发心底里所有的积怨!喊声如雷,把在场的每一个都震动了,仿佛大地也震动了。
“啊!”都说发疯的人力气出奇地大。她见人就打,使劲地打,要杀人一般。
围着的众人害怕起来,急忙跑开了。三麻子母亲和舅母也害怕极了,也急忙跑开了。小岚那被撕碎的心被唤醒,她心中好痛好痛,但看着像头愤怒的狮子般的母亲,担心母亲会闯下什么祸,伤了别人。因此她上前抱住母亲。母亲犯了病,已经没有意识,不管是谁,都要打。她拼命地打,把小岚的头部都打得出了一道口子,血不断流出来。染红了脸,染红了头发,染红了衣服,染红了伤透了的心。
和血一起流出来的,是眼泪。多年的伤痛、多年的委屈、多年的辛苦,一并变成眼泪,随着血水,汩汩地流出来。
她哭着,抱着母亲:“妈!妈!求求你!求求你!醒醒吧!妈!求求你醒醒吧!求求你!求求你!妈!妈!求求你醒醒吧!”
“妈妈!我是岚儿!我是岚儿!求求你!求求你醒醒吧!妈妈!我是岚儿!求你快点醒醒!妈妈!岚儿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妈妈!我是岚儿!我是岚儿!求你快点醒醒吧!不要再打我了!”
可母亲没有醒,母亲没有醒过来,她一把推开女儿,跑了起来,跑出了大门。小岚顾不得血泪同流的身体,赶紧起来,跑去追母亲。
母亲一会往左,一会往右。小岚好不容易才抱住母亲,她拼命地抱着。母亲见自己被束缚住了,便转过来,使劲打着小岚的头。
小岚哭着,嘴里不断地喊着:“妈!我是岚儿!我是岚儿!我是岚儿!求你快点醒过来!妈!我是岚儿!求你快点醒过来!不要再打我了!我好痛好痛!妈,岚儿真的好痛好痛!”
可母亲没有听到她的话,还是使劲打着她。小岚身上头上脸上鲜血淋淋,她昏倒了,双手却依然紧紧地抱着母亲。母亲仍然没有醒,因为小岚昏倒,抱着的力气没有先前的大,她便挣脱了小岚的怀抱,仍然跑起来。
小岚醒过来了,看到母亲又跑开,伤心着,但顾不了伤心,她艰难地爬起来,欲去追母亲,无奈身体已支撑不住,站起来没一下子又倒下来。她双目注视着母亲,绝望地看着母亲跑上大街。一辆大货车正朝母亲方向跑来。
眼看着一辆大车朝母亲飞剑般驶去。小岚趴在地上,双眼绝望地看着将要出大祸的母亲。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小岚绝望地闭上眼睛。泪已无法流出来,心已无法再痛,因为都碎掉了。只有血,还是一个劲地拼命地往外流。
“妈!妈!妈!”小岚深深地闭着眼睛,绝望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妈!岚儿爱你!岚儿爱你!岚儿爱你!妈!妈!妈!”
一双温柔地手抱住她,把她揽进怀里。她没有知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
不久,救护车来了,把两个昏迷的人一同抬进车子。救护车打着很亮的救护灯,一路呼啸地朝着医院飞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许多护士医生赶紧把两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赶紧地抬进急救室。
站在急救室门外的男人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很奇怪!他以前从来都不抽烟的!但今天发觉这烟真的是个好东西。
一位护士小姐走出来,见到吞云吐雾的他,生气地说到:“医院不准抽烟的,你不知道吗?”
他不理她。护士小姐一把夺过他的烟,就扔进垃圾桶。他心中阵阵着急,阵阵伤痛,正想找这护士开骂。
门外,三三两两跑进来几个人,有焦急的丝竹、李香柔、小岚瘦弱的父亲,还有满脸歉疚的舅舅。
香柔见了他,说道:“宋林先生!这是怎么了!”
宋林痛苦地道:“我看到岚儿母亲拼命地打岚儿,鲜血流了一地。我正想去救她,她母亲又跑开了,差点撞上车子,幸好我跑得比她快,把她拉住了,但她却摔倒在路边,昏迷了……”
正说着,护士出来了。众人都围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护士道:“母亲没有什么危险!可以搬到普通病房了!可女儿因为失血过多,情况很不好,头上、身上都有好多伤口,缝了几十针。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而且血库里符合她的血型已经没有了。必须马上找到符合他血型的人。”
“医生,试试我的血型!”宋林急道。
“也试试我!”丝竹道。
“用我的吧!我是她父亲!”
“我是她舅舅,试试我的,看符合不符合!”
“我是她朋友,也试试我的吧!”
“别急!别急!你们去抽血室,一个一个来。”护士道。
“没有一个人的血型符合!”验完血,护士叹气说到。
“怎么会!我是她父亲,难道血型也不符合吗?”
“是啊!是啊!我是她舅舅,也是亲戚,怎么也不符合呢?”
“不符合就是不符合!难道我还对你们说谎吗?现在只有联系别的医院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同血型的人。”护士说完就急急地走了。
众人只得回到急救室,急救室的灯还在亮着。久久,已过了好几个小时,小岚仍然还没有出来。小岚父亲和舅舅转去看护小岚母亲了。急救室外只留下宋林和香柔、丝竹姐妹。
宋林说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丝竹坚定地说:“我不会离开的!自己的姐妹还在里面受苦,我是不会离开的。”
丝竹不愿离开,香柔也不好离开。因此她也表示要一直等小岚脱离生命危险后才离开。
宋林只得叹气。
很久很久,救护病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护士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宋林跑上前去,问:“情况怎么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