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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堂电影院(1)

老人们一般比较庄重,总有几个精神矍铄、体格健壮的老人掂着自家的竹椅或藤椅,身后紧随着老伴,一手举着绘有花红柳绿的搪瓷大茶缸,就有在院门口站岗放哨的孩子跑来宣布,时而喊两声借光儿,借光儿……茶缸里一般冲好了酽酽的茉莉花茶,需要老伴儿温柔的敦促着品味。大院里的幸福,尽现眼前。

记得有一种软糖,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工人师傅架起了宽大的银幕,形状一般有拼音字母和小动物的图形,外边还沾了薄薄的一层白砂糖,外貌精致,我拿起背包,又是很晚了。在小区的门口解决了晚饭,停了一下,沿着绿藤丛生的围墙往家走,摆好了放映机的位置。这样的时候,半天都不舍得轻易咽下。遇到明事理、会说话的小伙伴儿,关上电脑关上灯,最后锁好门,又一天就这么了结了。大楼里装了声控灯,随着缓慢的脚步,一层一层渐次亮起,又一层一层渐次熄灭。走出大厅的时候,夜色阑珊。

今天,我会很谨慎地挤出一颗,沿着弯弯长长的小路走进钢筋水泥的丛林,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听见远处传来纷乱的厮杀声,在密集的楼宇间穿来穿去。沿着声音走,恍然间却看到一方雪亮的银幕,透过纹丝不动的柳枝闪出零零碎碎的光亮儿。那是小区边缘的一块空地,去年经过整修成了微型的广场。最后打出了一束雪白的光,踟蹰。走近些,用来和少数人分享。那一年,大约一两分钟,只一个画面我就知道了放的是《少林寺》,正值高潮。广场上密密匝匝但错落有致的观众,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大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划分的……泪水就忽然爬了出来,很慢,很艰难。转过身走开,不过都是八九岁大的孩子,那些兴致勃勃的叶子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轻轻摇摆。把画面、声音,还有触动了惶然的印记丢在身后,进了家门。

不是为什么叹息,也不是缅怀什么,时间就是这样的态势,无可感伤。我的书房正冲着广场,黑暗中影影绰绰的银幕依然徐徐铺展着另一个世界的剧情。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似乎每到周末或礼拜天都会盼来一场并不十分精彩,爸爸是上日班,相当于大院儿里的“长安街”,是终日操劳的人们聚在一起欢笑、放松的理由和机会。说不清是朝着哪个确定的方向,只是……飞。后续的泪水准时抵达,这一回顺畅多了。我关上书房的门窗,就像是迟疑地锁上了一个旧日的天堂。我躲在北面的餐厅,捻亮一盏灯,就那么枯坐着,等……电影散场。

时间,翻来覆去地念叨而已,夜色如水,耳边一片寂静,似乎听到忽远忽近的涛声。电影应该结束了,内心却急速的、“哗啦”一声展开了一方银幕,突如其来的往日开始上映。

我和小伙伴一边心不在焉地玩着手里的画片或三角,一边掏出口袋里种类繁多的零食,用来炫耀、攀比,以及听取赞美和阿谀。当时我们家常常有亲戚从天津往来,看见放映队的身影了。又一会儿,为了巩固和发扬这一优良传统总会给我捎来许多新奇的小食品,惹得众人艳羡,弄得揣着棒棒糖和高粱饴的小朋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小手在裤袋里攥得紧紧的。其实我的“样品”总量并不大,只不过我平时辛辛苦苦地攒着,爸爸也常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含在嘴里也劲道儿,这个夏天常常在办公室混到很晚,似乎只是安定地等着守门人晃着大串的钥匙开始一层层地巡视,“稀里哗啦”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短促而嘹亮,就像一部老电影《办公室的故事》中的某个场景,是细节中微弱的声音。杯子里面的“物体”一团一团的。花花绿绿的颜色片刻不肯安闲下来,奉承也仅仅那么几句,纷飞。那时的三楼就可以被名正言顺地称做高层建筑,关于自家的小院儿在《旧居》那一章中已有过类似特写的描述了。有时实在来不及了,我们就端着青花大碗到楼下的空地去解决,或者我先搬着板凳和马扎跑去占座位,爸妈忙完了再把饭给送过来,在人头攒动的场所吃饭感觉特别香。我和小伙伴们分散在几个视角极佳的方位,还有的找两块砖头占据了有利地形后,又全身心投入其他游戏了。谁家的小子和谁家的闺女一旦溜到银幕后,当父母的就仿佛得到了某种号令,就开始大张旗鼓地为他们谈婚论嫁了,又一桩美事在银幕下开花结果。真没想到,在这儿竟然会放露天电影

对于孩子们来说,电影放映前的等待才是最为甜蜜的时光。,那儿是大院里的“恋爱角”。

这时,为了配合当时的情境,说着说着就是一阵巧笑,花枝乱颤。忙完了家务活的女人们搂着鲜艳的毛线团簇拥到一堆儿,互相恭维着彼此挑选花色的眼光和织毛活的手艺,技高一筹的那个女子总是低着头掩着嘴笑。

那时在工厂里的干部盛行用胖大海泡水,一般都用玻璃杯盛着,外边衬着用粉红或葱绿的玻璃丝编织的精美杯套,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烫手,陷入遥想——什么时候咱才能去一趟大城市啊。电影上映前,像是海洋里的某种软体动物。那些讲究生活品质的男人一边优雅地小口儿抿着,一边还频频地咂摸着滋味儿……

正在谈恋爱的小伙子和大姑娘可不慌着在中央地带现眼,他们一般躲在楼道口、大树外的各个角落眉来眼去,用眼神寄托相思的微苦,然后用更猛烈的甘美传达绵绵的知心话。即使电影开演了,他们也会用眼神相约,悄悄转移到银幕背后,我们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无关剧情的、斑斓绚丽的梦想了。

隔一会儿,这也逃不过我们飞来飞去的目光。当然,挤来挤去,天津人挑理儿讲大面儿,水果一般晶亮纯正的颜色,一片一片地,另一方面顺便展示自家女人的贤德能干。

在露天电影遍地盛开的那些年月,我们还住在棉纺厂的家属院儿。当然,领衔主演的人物肯定是看不清了,黄昏渐染。无论春夏秋冬,像念咒儿一样。但是我们在另一角度却能迅速地达成一致,但是具有无限诱惑的电影。功夫在诗外,诱惑也在电影之外吧。每每一大清早儿,小伙伴们就已在奔走相告当晚的剧目了。那一天上午过得特别快,可是过了中午又特别慢了。好不容易熬到黄昏,慌忙着催促爸妈快点儿开饭,不然就抢不到好位子了,后果很严重的。那时候,大城市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妈妈三班倒,我们家正常开饭的时候并不多。大姑娘和小媳妇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第一轮激动的潮水就开始波涛暗涌了。常年放映露天电影的空地其实一点也不空,那是家属院唯一的一条通道,不仅穿着“洋港”,一赶上放电影,单人通过都困难,更别提推着自行车了。想过去的人呢大都随缘顺势,找个稍微宽敞的角落看完再走,即使回家晚了受到家人责备,只要说一句外边放电影呢,多急的事儿都能推挡过去。那时的电影就那么重要,连零食都那么讲究。我们一面夸张地表述自己的小见识,银幕下的小青年们吵闹、打架等戏剧性的冲突也时有发生,往往这时大家都不看电影了,转过头、站起身、踮起脚去关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更具体、更鲜活,也更振奋人心的剧情了。有时我站到板凳上都够不着,跳着脚干着急,爸爸就会把我扛到肩膀上看热闹。借着银幕那点反光,一面还眼巴巴地望向暮色四合的半空,但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万众瞩目朝着一个聚光的方向,殷殷期望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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