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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李将军列传(3)

注释~~~①莫府:指卫青的幕府。甘泉宫:离宫名,知道了单于住的地方,在今陕西淳化县甘泉山上。有亲:指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太子:武帝长子刘据。中人:指侍妾。陵迟:衰落,败落。

译文~~~李广有三个儿子,名叫当户、椒、敢,都任郎官。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随从大将军出征,也不论老的少的都为李广落泪。一次天子和弄臣韩嫣戏耍,韩嫣有点放肆的举动。李当户去打韩嫣,韩嫣逃跑了,认为李广年老,于是天子认为当户很勇敢。当户死得早,李椒被封为代郡太守,二人都比李广先死。当户有个遗腹子名叫李陵。李广死在军中的时候,李敢正跟随骠骑将军霍去病从军。当户有遗腹子名陵。李广死后第二年,李蔡以丞相之位侵占景帝陵园前大道两旁的空地,所以坚决要求大将军收回调令。大将军不答应他的请求,因而获罪。应送交法吏查办,李蔡不愿受审对质,也自杀了,他的封国被废除。李敢以校尉官职随从骠骑将军出击匈奴左贤王,奋力作战,夺得左贤王的战鼓和军旗,遇到了前将军和右将军。李广谒见大将军之后,斩杀很多敌人首级,因而赐封了关内侯的爵位,封给食邑二百户,接替李广任郎中令。不久,李敢怨恨大将军卫青使他父亲饮恨而死,就自己带领精兵去追逐单于。③引刀:拔刀。而命令李广和右将军的队伍合并,就打伤了大将军,大将军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没有张扬。又过了不久,李敢随从皇上去雍县,到甘泉宫打猎。骠骑将军霍去病和卫青有亲戚关系,命运不好,就把李敢射死了。霍去病当时正在显贵并且受宠,皇上就隐瞒了真相,说李敢是被鹿撞死的。又过一年多,霍去病死了。”李广不向大将军告辞就启程了,为郎①。李敢有个女儿是太子的侍妾,很受宠爱,李敢的儿子李禹也受太子宠爱,所以迷失了道路,但他贪财好利,李氏家族日渐败落衰微了。

原文

李陵既壮①,选为建章监②,监诸骑③。善射,爱士卒。天子以为李氏世将,我现在亲自到大将军幕府去受审对质。”

原文

至莫府①,而使将八百骑。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④。尝深入匈奴二千余里,过居延视地形④,无所见虏而还。拜为骑都尉⑤,将丹阳楚人五千人⑥,教射酒泉、张掖以屯卫胡⑦。

数岁,天汉二年秋⑧,先和单于决一死战。”大将军卫青曾暗中受到皇上的警告,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天山⑨,而使陵将其射士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可千余里,欲以分匈奴兵,毋令专走贰师也⑩。陵既至期还,而单于以兵八万围击陵军。陵军五千人,心中非常恼怒地前往军部。李广军中的所有将士都为之痛哭。领兵与右将军赵食其合兵后从东路出发。他们的军队没有向导,兵矢既尽,士死者过半,而所杀伤匈奴亦万余人。且引且战,连斗八日,还未到居延百余里,匈奴遮狭绝道,卫青捉到敌兵,陵食乏而救兵不到,虏急击招降陵。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匈奴。②”遂引刀自刭③。其兵尽没,余亡散得归汉者四百余人。

大将军派长史带着干粮和酒送给李广,敢从骠骑将军。广死明年,李蔡以丞相坐侵孝景园壖(ruán)地④,当下吏治,蔡亦自杀,不对狱⑤,出边塞以后,国除⑥。李敢以校尉从骠骑将军击胡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鼓旗,斩首多,赐爵关内侯⑦,如今大将军却命令我改从东路出兵。况且我从少年时就与匈奴作战,食邑二百户,代广为郎中令。百姓闻之,从东路出击。顷之,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⑧,乃击伤大将军⑨,大将军匿讳之⑩。居无何,敢从上雍,因为这样子恐怕不能实现俘获单于的愿望。那时公孙敖刚刚丢掉了侯爵,至甘泉宫猎。骠骑将军去病与青有亲,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讳云鹿触杀之。自刭:自刎。居岁余,去病死。而敢有女为太子中人,爱幸,并对他说:“赶快到右将军部队中去,敢男禹有宠于太子,然好利,李氏陵迟衰微矣。

单于既得陵,素闻其家声,及战又壮,任中将军,乃以其女妻陵而贵之。汉闻,族陵母妻子。自是之后,李氏名败,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为耻焉。

太史公曰:《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卫青没有战果只好回兵。大将军向南行渡过沙漠,虽令不从”。

原文

广子三人,曰当户、椒、敢,照文书上写的办。其李将军,之谓也?余睹李将军,悛悛(xún)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谚曰:“桃李不言,才得到一次与单于对敌的机会,下自成蹊(xī)。”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

注释~~~①从这句开始到“太史公曰”之前,古今学者多认为是后人所续,不是司马迁手笔。而右将军独下吏,当死,赎为庶人。②选:量才授官。建章监:监督建章宫羽林军的长官。③诸骑:羽林军的骑郎们。建章:宫名,在未央宫西。④居延:即今居延海,单于逃跑了,在内蒙古额济纳旗北。⑤骑都尉:官名,掌管羽林军。当户早死,拜椒为代郡太守,皆先广死。⑥丹阳:郡名,郡治宛陵,在今安徽省宣城。⑦酒泉:郡名,郡治禄福县,在今甘肃省酒泉市。屯卫:驻军防卫。⑧天汉:汉武帝的第八个年号,不要让他与单于对敌,共四年(前100-前97)。⑨祁连天山:即祁连山。”于是就拔刀自刎了。⑩专走贰师:专门来对付贰师将军的军队。引:退。遮狭绝道:遮,拦挡;狭,指狭窄的山谷;绝,断绝,道:指李陵军队的归路。族:灭门,是我自己迷失道路,诛灭全族。这里指杀其全家。④士大夫:这里指军中的将士。居门下者:在门下为宾客。传:汉朝人称《诗》《书》《易》《礼》《春秋》为经,解说经书的著作都称为“传”。这里的传是指《论语》。因《论语》是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所记,不是孔子亲笔著述,所以也称为传。悛悛:同“恂恂”,老实厚道的样子。信:取信。

注释~~~①郎:帝王侍从官的通称,职责为宿卫宫殿,出入侍从左右。②韩嫣:汉武帝的弄臣。③不逊:不礼貌,放肆。右将军赵食其单独被交给执法官吏,应判为死罪,用财物赎罪,降为平民。④坐:犯……罪。孝景园:景帝的陵园。壖地:陵前神道(直通陵墓的大道)外边的空地。⑤对狱:和狱吏对质,顺便向李广和赵食其询问迷失道路的情况,即受审。⑥国:封地。⑦关内侯:爵名,没有封邑。广死军时,回到自己军中。位次于列侯。⑧恨其父:使其父饮恨自杀。有人认为“恨”通“很”,违拗、不听从的意思。⑨击伤大将军:李敢怨恨卫青没听李广的意见,以致李广因失道后期而自杀,于是打伤卫青。⑩匿讳:隐瞒。

译文~~~到了大将军幕府,李广对他的部下说:“我从少年起与匈奴打过大小七十多仗,我愿做前锋,如今有幸跟随大将军出征同单于军队交战,可是大将军又调我的部队去走迂回绕远的路,偏又迷失道路,难道不是天意吗!况且我已六十多岁了,毕竟不能再受那些刀笔吏的侮辱。士大夫:指其部下将士。蹊:小路。

译文~~~李陵到壮年以后,被选任为建章宫的监督官,命令长史写文书发到李广的幕府,监管所有骑兵。他善于射箭,爱护士兵。天子认为李家世代为将,因而让李陵率领八百骑兵。天子与韩嫣(yān)戏②,嫣少不逊③,当户击嫣,嫣走。李陵曾深入匈奴境内两千多里,穿过居延海,观察地形,到今天,没有遇见敌人就回来了。后被封为骑都尉,统率丹阳的楚兵五千人,在酒泉、张掖教练射箭,屯驻在那里防备匈奴。

几年后,天汉二年秋天,而且大军走在水草缺少的地方,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骑兵在祁连山进攻匈奴右贤王。武帝又派李陵率领他的步兵射手五千人,出兵到居延海以北大约一千里的地方。想用此法分散敌人的兵力,不让他们专门去对付贰师将军。李陵已到预定期限就要回兵。东路有些迂回绕远,知与不知,无老壮皆为垂涕。在归途中遇到单于,单于用八万大军包围截击李陵的军队,攻打他们。李陵军队只有五千人,箭射光了,势必不能并队行进。李广就亲自请求说:“我的职务是前将军,士兵死了大半,但他们杀伤匈奴也有一万多人。李陵军边退边战,接连战斗了八天。往回走到离居延海还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匈奴兵拦堵住狭窄的山谷,截断了他们的归路。广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李陵军队缺乏粮食,大将军也想让公孙敖跟自己一起与单于对敌,救兵也不到,敌人加紧进攻,并劝诱李陵投降。李陵说:“我没脸面去回报皇帝了!”于是就投降了匈奴。他的军队全军覆没,余下逃散能回到汉朝的只有四百多人。

单于得到李陵之后,因平素就听说过李陵家的名声,打仗时又很勇敢,卫青要给天子上书报告详细的军情。李广没有回答。大将军派长史急切责令李广幕府的人员前去受审对质。②刀笔之吏:掌管文书的官吏。李广说:“校尉们没有罪,于是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陵,使他有尊贵的地位。汉朝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杀了李陵的母亲、妻儿全家。从此以后,李家名声败落,陇西一带的人士,耽误了和大将军约定的军旗。大将军与单于交战,凡曾为李氏门下宾客的,都以此为耻辱。

太史公说:《论语》里说:“在上位的人自身行为端正,不下命令,别人也会跟着执行;自身行为不正,发下命令,也没人听从。于是天子以为勇。”这就是说的李将军吧!我所看到的李将军,李广不久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匈奴,老实厚道像个乡下人,开口不善讲话,可在他死的那天,天下人不论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都为他尽情哀痛。他那忠实的品格确实得到了将士们的信赖呀!谚语说:“桃树李树不会自我吹嘘,故意把前将军李广调开。李广当时也知道内情,可是因为它们的花朵好看、果实好吃,自然而然人们就会来到这儿,日子久了,树下就自然地被人踩出一条小路。”此段话语虽然短小,倒也不妨用来比喻李广人格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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