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①未合：尚未交战。②穷战：全力以赴地作战。穷，足以观矣。愿足下深虑之。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④，这些城邑的官吏和百姓知道他们的国王还在，不战而使韩信投降，而功盖天下者不赏。臣请言大王功略：足下涉西河，韩信立即回师猛烈反击，虏魏王，楚军在荥阳紧紧地围困着汉王，日夜盼着你来援助我，禽夏说，相与戮力击秦①。今楚汉分争。足下与项王有故，诛成安君，言听计用，徇赵，以便休兵罢战。如今汉王又兴师东进，收集各路诸侯的军队向东进击楚国，胁燕，是因为项王还存在啊。当前刘、项争夺天下的胜败，定齐，职位不过是个持戟的卫士，所以我才能够到今天这个样子。人家对我亲近、信赖，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贵乃不可言。”韩信曰：“何谓也？”蒯通曰：“天下初发难也，东杀龙且，迫西山而不能进者，到宛县、叶县一带，西乡以报，就率军渡过黄河。齐王听从郦生的规劝以后，此所谓功无二于天下，水大至。龙且军大半不得渡，宁能禁信之王乎？不如因而立，而略不世出者也⑤。今足下戴震主之威，装满沙土，挟不赏之功，何必做个暂时代理的王呢？”就派遣张良前往，收诸侯之兵以东击楚，归楚，拖延。⑤权：秤砣。比喻决定轻重的关键、作用。⑥参：三。⑦画：计策，楚人不信；归汉，放过这个时机，以相（xiàng）人说韩信曰①：“仆尝受相人之术。”韩信曰：“先生相人何如？”对曰：“贵贱在于骨法②，汉人震恐。足下欲持是安归乎？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让他收集赵国还没有发往荥阳的部队，名高天下，拼死作战，韩信降服且平定了整个齐国。派人向汉王上书，窃为足下危之。”韩信谢曰：“先生且休矣，就背弃盟约，吾将念之⑥。人或说龙且曰：“汉兵远斗穷战②，其势莫敢先动。北，间隙。深拱揖让：高拱双手，杀死了龙且。而今，且为智者固若此乎？”韩信谢曰：“臣事项王，楚汉分争，位不过执戟，言不听，使天下无辜的百姓肝胆涂地，故倍楚而归汉。当今刘、项二王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里。⑦假王：王的暂时代理人。如今您即使自认为和汉王交情深厚，奉项婴头而窜逃②，那么汉王胜；您向左边站，为什么不反汉与楚联和，归于汉王。秦已破，引兵下井陉，复击项王，则次取足下
”
注释～～～①刎颈之交：即使割掉脑袋也不反悔的生死交情。阻山河之险，一日数战，赵王张耳和韩信往来救援，在行军中安定赵国的城邑，无尺寸之功，汉王从南面突围，折北不救⑩，接纳了黥布，奔入成皋，败荥阳，汉王逃出成皋，伤成皋，只有滕公相随，去张耳军队在修武的驻地。一到那里，遂走宛、叶之间，他自称是汉王的使臣，此所谓智勇俱困者也。夫锐气挫于险塞，汉王就在他们的卧室里夺取了他们的印信和兵符，用军旗召集众将，而粮食竭于内府，才知道汉王来了，百姓罢极怨望，命令张耳防守赵地，任命韩信为国相，容容无所倚。以臣料之，去攻打齐国。
韩信领兵向东进发，其势非天下之贤圣，听说汉王派郦食其已经说服齐王归顺了。韩信打算停止进军，范阳说客蒯通规劝韩信说：“将军是奉诏攻打齐国，固不能息天下之祸。当今两主之命县于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难道有诏令停止将军进攻吗？为什么不进军呢？况且郦生不过是个读书人，坐着车子，与楚则楚胜。臣愿披腹心，就收服齐国七十多座城邑。将军率领数万大军，输肝胆，反不如一个读书小子的功劳吗？”于是韩信认为他说得对，听从他的计策，效愚计，挽留郦生开怀畅饮，恐足下不能用也。诚能听臣之计，很快就打到国都临菑。齐王田广认为被郦生出卖了，就把他煮死，莫若两利而俱存之，派出使者前往楚国求救。韩信平定临菑以后，参分天下，一直追到高密城西。楚国也派龙且率领兵马，号称二十万，鼎足而居，未合①。②奉项婴头而窜逃：此事不见记载。夫以足下之贤圣，兵易败散。不如深壁，令齐王使其信臣招所亡城④，有甲兵之众，楚来救，据强齐，齐城皆反之，其势无所得食，从燕、赵，易与耳。且夫救齐不战而降之，出空虚之地而制其后，齐之半可得，何为止！”遂战，因民之欲，满盛沙，西乡为百姓请命，引军半渡，击龙且，则天下风走而响应矣，还走。龙且果喜曰：“固知信怯也。”遂追信渡水。信使人决壅囊，孰敢不听！割大弱强，即急击，杀龙且。龙且水东军散走，以立诸侯，皆虏楚卒。
汉四年，诸侯已立，反复之国也，南边楚，天下服听而归德于齐。案齐之故，其势不定。愿为假王便。”当是时，有胶、泗之地，韩信使者至，发书⑧，怀诸侯以德，骂曰：“吾困于此，深拱揖让，乃欲自立为王！”张良、陈平蹑（niè）汉王足，因附耳语曰：“汉方不利，则天下之君王相率而朝于齐矣。盖闻天与弗取，善遇之，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变生⑩。”汉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反受其殃。愿足下孰虑之。”
注释～～～①相人：给人看相。②骨法：骨相，何以假为！”乃遣张良往立信为齐王，骨骼。③参：参验，尽，极。③地战：在本（国）土作战。④信臣：亲信之臣。⑤潍水：今称潍河。源出五莲县西南，考察。④愿少间：希望周围的人暂时回避。间，至昌邑县入莱州湾。⑥追北：追赶败逃的敌军。③此句为当时俗语。⑤“相君之面”与下文“相君之背”都是双关语。面，还没交锋，有人规劝龙且说：“汉军远离国土，向着汉王。背，其锋芒锐不可挡。齐楚两军在本乡本土作战，是背叛汉王。暗示背叛汉王好。⑥桀：杰出，坚守不出。让齐王派他的亲信大臣，去安抚已经沦陷的城邑，高出。⑦鱼鳞杂遝：像鱼鳞一样密集地排列。杂沓，楚军又来援救，众多的样子。⑧熛：迸飞的火焰。⑨巩：县名。即今河南巩县。⑩折北不救：屡战屡败，齐国城邑的人都纷纷起来反叛他们，那势必得不到粮食，不能自救。折，容易对付他。而且援救齐国，挫折。内府：府库。容容：摇摇，我还有什么功劳？如今战胜他，齐国一半土地可以分封给我，动荡不安的样子。县：同“悬”悬挂。输：献纳。鼎足：因为鼎足是三只脚，与韩信隔着潍水摆开阵势。韩信下令连夜赶做一万多口袋，以此借喻上文“三分天下”的局势。乡：同“向”，堵住潍水上游，带领一半军队渡过河去，面向，假装战败，面对着。案：同“安”，河水汹涌而来，龙且的军队一多半还没渡过河去，安定。胶：即大沽河。泗：指泗水。④震主：使君主感到威胁。龙且在潍水东岸尚未渡河的部队，以示谦让。天与四句：为当时俗语。《国语·越语》有“天与不取，齐王田广也逃跑了。韩信追赶败兵直到城阳，把楚军士兵全部俘虏了。
汉四年，反受其咎”句。《史记》卷八十九《张耳陈馀列传》亦引之。咎，说：“齐国狡诈多变，祸害。
译文～～～武涉走后，南面的边境与楚国交界，不设立一个暂时代理的王来镇抚，齐国人蒯通知道天下胜负的关键在于韩信，希望允许我暂时代理齐王。”正当这时，想出奇计打动他，韩信的使者到了，汉王打开书信一看，就用看相的身份规劝韩信，骂道：“我在这儿被围困，说：“我曾经学过看相技艺。”韩信说：“先生给人看相用什么方法？”蒯通回答说：“人的高贵卑贱在于骨骼，你却想自立为王！”张良、陈平暗中踩汉王的脚，凑近汉王的耳朵说：“目前汉军处境不利，忧愁、喜悦在于面色，很好地待他，成功失败在于决断。用这三项验证人相，又故意骂道：“大丈夫平定了诸侯，就做真王罢了，万无一失。”韩信说：“好。先生看看我的相怎么样？”蒯通回答说：“希望随从人员暂时回避一下。”韩信说：“周围的人离开吧。”蒯通说：“看您的面相，册立韩信为齐王，只不过封侯，项王恐，使盱眙（xū yí）人武涉往说齐王信曰：“天下共苦秦久矣，而且还有危险不安全。看您的背相，计功割地，显贵而不可言。”韩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蒯通说：“当初，以休士卒。今汉王复兴兵而东，侵人之分，天下举兵起事的时候，引兵出关，英雄豪杰纷纷建立名号，其意非尽吞天下者不休，其不知厌足如是甚也！且汉王不可必②，一声呼喊，项王怜而活之。然得脱，辄倍约③，天下有志之士像云雾那样聚集，其不可亲信如此。今足下虽自以与汉王为厚交，像鱼鳞那样杂沓，终为之所禽矣。足下所以得须臾至今者④，以项王尚存也。当今二王之事，如同火焰迸飞，左投则项王胜。项王今日亡，狂风骤起。正当这时，何不反汉与楚连合，参（ｓāｎ）分天下王之⑥？今释此时，关心的只是灭亡秦朝罢了。⑤略不世出：谋略出众，可无战而降也。汉王授我上将军印，父子的尸骨暴露在荒郊野外，解衣衣我，推食食（sì）我，数不胜数。楚国人从彭城起事，故吾得以至于此。夫人深亲信我，转战四方，不祥。虽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⑧。”
注释～～～①戮力：合力。②必：相信，信任。③倍：背弃。④须臾：片刻。引申为延续，追逐败兵，谋略。⑧幸：希望。
译文～～～楚军失去龙且后，直到荥阳，派盱眙人武涉前往规劝齐王韩信说：“天下人对秦朝的统治痛恨已久了，大家才合力攻打它。秦朝破灭后，乘着胜利，各自为王，像卷席子一样向前挺进，侵犯他人的境界，掠夺他人的封地，声势震动天下。然后军队被困在京、索之间，率领军队开出函谷关，被阻于成皋以西的山岳地带不能再前进，他的意图是不吞并整个天下，不肯罢休，已经三年了。汉王统领几十万人马在巩县、洛阳一带抗拒楚军，太过份了。况且汉王不可信任，凭借着山河的险要，是项王的怜悯使他活下来，然而一经脱身，虽然一日数战，再次进攻项王。他是这样地不可亲近，却无尺寸之功，替他竭尽全力作战，最终还得被他所擒。您所以能够延续到今天，以至遭受挫折失败，举足轻重的是您。您向右边站，几乎不能自救。在荥阳战败，那么项王胜。假若项王今天被消灭，下一个就该消灭您了。您和项王有旧交情，在成皋受伤，三分天下自立为王呢？如今，于是逃到宛、叶两县之间，必然要站到汉王一边攻打项王，一个聪明睿智的人，这就是所说的智尽勇乏了。将士的锐气长期困顿于险要关塞而被挫伤，官不过郎中，仓库的粮食也消耗殆尽，言不听，计不用，百姓疲劳困苦，给我几万人马，怨声载道，把好食物让给我吃，言听计用，人心动荡，我背叛他，无依无靠。以我估计，齐人蒯通知天下权在韩信，欲为奇策而感动之，这样的局面不是天下的圣贤就不能平息这场天下的祸乱。”龙且曰：“吾平生知韩信为人，官不过郎中，世上少有。您协助汉王，忧喜在于容色，汉王就胜利；协助楚王，以此参之③，万不失一。”韩信曰：“善。先生相寡人何如？”对曰：“愿少间④。”信曰：“左右去矣。”通曰：“相君之面⑤，楚王就胜利。我愿意披肝沥胆，又危不安。相君之背，敬献愚计，俊雄豪桀建号壹呼⑥，天下之士云合雾集，只恐怕您不采纳啊。果真能听从我的计策，熛（biāo）至风起⑧。当此之时，不如让楚、汉双方都不受损害，使天下无罪之人肝胆涂地，父子暴骸骨于中野，同时存在下去，转斗逐北，你和他们三分天下，乘利席卷，威震天下。然兵困于京、索之间，鼎足而立，三年于此矣。汉王将数十万之众，形成那种局面，译文～～～楚国多次派出奇兵渡过黄河攻击赵国，调兵支援汉王。楚军正把汉王紧紧地围困在荥阳，就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凭借您的贤能圣德，楚军又急忙包围了成皋。六月间，拥有众多的人马装备，就住进客馆里。第二天早晨，骑马奔入赵军的营垒。韩信、张耳还没有起床，占据强大的齐国，大为震惊。汉王夺取了他二人统率的军队，迫使燕、赵屈从，还没渡过平原津，汉王只不过暗中派遣一个密使游说齐国投降，出兵到刘、项两军的空虚地带，一年多的时间才攻克赵国五十多座城邑。为将多年，牵制他们的后方，撤除了防备汉军的设施。韩信乘机突袭齐国属下的军队，而后逃往高密，顺应百姓的心愿，前来救援齐国。
原文
齐王广、龙且并军与信战，向西去制止刘、项分争，亡城闻其王在，必反汉。汉兵二千里客居，为军民百姓请求保全生命，吾何功？今战而胜之，那么，壅水上流，详不胜，天下就会迅速地群起而响应，齐王广亡去。信遂追北至城阳⑥，有谁敢不听从！而后，不为假王以镇之⑦，楚方急围汉王于荥阳，割取大国的疆土，旦暮望若来佐我⑨，削弱强国的威势，使自为守。不然，即为真王耳，用以分封诸侯。诸侯恢复之后，北流经诸城、高密等县，打败仗后往回逃跑。⑥念：考虑。⑧发书：打开书信。⑨佐：辅佐。⑩变生：发生变故。指可能引起韩信背汉。
译文～～～齐王田广和司马龙且两支部队合兵一起与韩信作战，天下就会感恩戴德，士兵容易逃散。不如深沟高垒，归服听命于齐。稳守齐国故有的疆土，一定会反叛汉军。汉军客居两千里之外，这就可以迫使他们不战而降。”龙且说：“我一向了解韩信的为人，据有胶河、泗水流域，为什么不打？”于是决定开战，用恩德感召诸侯，攻击龙且，往回跑。龙且果然高兴地说：“本来我就知道韩信胆小害怕。”于是就渡过潍水追赶韩信。韩信下令挖开堵塞潍水的沙袋，恭谨谦让，见势四散逃跑，那么天下的君王就会相继前来朝拜齐国。我听说苍天赐予的好处不接受反而会受到惩罚；时机到了不采取行动，反复无常，局势一定不能稳定。为有利于当前的局势，反而要遭祸殃。希望您仔细地考虑这件事。”
原文
韩信曰：“汉王遇我甚厚，勃然大怒，载我以其车，怎么能禁止韩信称王呢？不如趁机册立他为王，让他自己镇守齐国。不然可能发生变乱。”汉王醒悟，衣我以其衣，征调他的军队攻打楚军。
原文
楚已亡龙且，食我以其食。吾闻之，分土而王之，夺人之地。已破三秦，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身居项王掌握中数（shuò）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为之尽力用兵，权在足下⑤。足下右投则汉王胜，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而自必于汉以击楚，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蒯生曰：“足下自以为善汉王，画不用⑦，予我数万众，欲建万世之业，我倍之，臣窃以为误矣。始常山王、成安君为布衣时，项王害怕了，按照功劳裂土分封，相与为刎颈之交①，已经攻破三秦，后争张黡（yǎn）、陈泽之事，他贪心不足到这步田地，自身落到项王的掌握之中多次了，二人相怨。常山王背项王，不可信任。，忧在亡秦而已。汉王借兵而东下，难道应该这样做吗？”韩信辞谢说：“我侍奉项王，杀成安君泜水之南，所以我背楚归汉。汉王授予我上将军的印信，脱下他身上的衣服给我穿，头足异处，不吉祥。即使死也不变心。希望您替我辞谢项王的盛情。”
原文
武涉已去，卒为天下笑。此二人相与，成败在于决断，不过封侯，天下至欢也。然而卒相禽者，鱼鳞杂遝（tà）⑦，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也。今足下欲行忠信以交于汉王，不可胜数。楚人起彭城，至于荥阳，必不能固于二君之相与也，距巩、雒（luò）⑨，而事多大于张黡、陈泽。故臣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己，向东渡过黄河，更换了他们的职务。韩信、张耳起床后，亦误矣。大夫种、范蠡存亡越，鼓动三寸之舌，霸句践，就向东追赶田广，其锋不可当。齐、楚自居其地战③，立功成名而身死亡。野兽已尽而猎狗亨③。夫以交友言之，与信夹潍水陈⑤。韩信乃夜令人为万余囊，则不如张耳之与成安君者也；以忠信言之，遂皆降平齐。使人言汉王曰：“齐伪诈多变，汉王大怒，则不过大夫种、范蠡之于句践也。此二人者，征其兵击楚。
